“老爺,您里等著吧,等會兒小姐回來,要是看見您一直站在外面等著,鐵定又過意不去了。。”
許問天搖了搖頭,已經兩年沒見到干女兒,晴晴從小待在他身邊,老爺子怎么可能不想念。
只不過女兒有自己的志向,他不能阻礙女兒的發展。
左晴剛一下車,就看到等在車站外的許問天。
想到老爺子可能在這里等了很久,左晴又心疼又無奈,急匆匆的跑過去。
左晴生了一副江南女子的面相,小臉,溫婉,秀氣。
明眸皓齒,楚楚動人。
許問天在左晴剛下車的第一瞬間就看見了她。
瞧見她秀氣靈動的笑容,許問天一時間有些恍然,仿佛那個記憶中的女子朝她跑來。
然而他很清楚,那個人,他找不到了。
許問天思緒飄遠,記憶中,那女子性格驕悍,明明生了一副大家閨秀的相貌,卻讓許多男人退而避之。
不是因為她不夠好,而是因為她太兇。
偏偏那兇巴巴的女人,一看見他,笑容立即燦若蓮花,明艷動人。
他記憶最深的一個畫面,是他被幾個壞人攔住,想要搶劫他的時候。
她突然從旁邊的小路中闖進來,擋在他面前。
手里還拿著一根木棍,明明身姿纖細嬌弱,嗓門卻比那幾個想要搶劫的男人聲音還大。
許問天記得,她當時護在他面前,拿著棍子對那幾人說了一句話。
“這是本小姐看上的男人,你們要是敢動她一下,姑奶奶就把你們打成下半身不遂。”
在說這話的同時,她已經抄起了木棍,二話不說就朝擋在面前的第一個男人揮了過去。
最開始,她說想要把別人打成下半身不遂的時候,他沒能理解后半句話的意思。
直到她抄起的木棍直奔別人襠下時,他才明白過來那句下半身不遂代表的是什么。
他當時只顧著發愣,轉眼間,那幾個男人都被她打得捂著襠部嗷嗷亂叫。
他第一反應不是她真能干,而是皺眉呵斥她:“你怎地如此不知廉恥?”
話一出口,許問天才知道后悔,意識到她不過是為了救他。
而他居然對救命恩人說這樣的話。
可她非但沒生氣,反而還轉過頭來,巧笑嫣然的對著他說。
“不知廉恥又怎樣?那是為了保護我自己的男人,再說了,這算什么不知廉恥啊,一看你就是沒見識的人,我還能繼續不知廉恥下去呢。”
她清脆的笑聲敲擊著他耳膜和心臟。
緊接著,他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朝他撲了上來,笑嘻嘻親了他一口,脆生生的說道:“許問天,我要做你的女人,你同意不同意?先說話,不同意就跟他們一個下場哦?”
說這話時,她笑瞇瞇的看了一眼身后那群躺在地上還在“嗷嗷”亂叫的人。
看著她那樣靈動狡黠的笑容,許問天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他剛一答應,她就激動的把他抱起來轉了一圈,高興的大叫:“太好了,你終于答應做我男人了。”
那是許問天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抱起來。
他羞得臉都紅了。
好歹是個大男人,居然被這個怪力女抱了起來,許問天當時生氣了,直接推了她一把。
“我反悔了,收回之前的話。”
少女被他推了一個跟頭,卻沒生氣,拍拍腦袋上的灰又起來追他。
使勁兒抓著他的手說道:“我不同意,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說出去的話一樣不能收回,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答應,我就……”
他鬼使神差的停下腳步,想知道這少女還能說出什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
果然,她一開口就很霸氣。
她說:“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衣服扒了拖到小樹林去,生米煮成熟飯,給你生個孩子。”
“到時候你要是娶妻生子,我就帶著我們的孩子去你家附近要飯,遇
到有人問我們為什么要飯,我就告訴他們,我家是有男人的,但是我男人是個負心漢,拋妻棄子,不愿意養我們,沒辦法才出來要飯貼補生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壞人,把你的名聲都搞臭。”
想起過往的歲月,許問天漸漸模糊了雙眼。
到現在為止,他依然只記得住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只有這段話是他記憶最深刻的。
可他卻忘了那個記憶中對他撒潑耍賴,一定要賴著他的女人是誰。
忘了她叫什么名字,忘了她在什么地方,更忘了他們的三個孩子長什么樣,只知道他有三個孩子。
那段記憶總是在腦海里不停的浮現。
許問天想,大概他就是那個時候愛上了他的妻子。
所以對于這段記憶他尤其深刻。
那番話直到現在記憶猶深。
確定了她說的話,拋妻棄子,沒有對她們負責。
幾十年了,許問天午夜夢回里想的念的都是那個纏住他心的女人。
可他越是用力去想,就越是想不起跟她有關的任何信息。
靠著那些記憶,許問天才撐到了現在。
這幾十年來,他每一年都在尋找她,可茫茫人海,不知姓名,不知住處,好比大海撈針,叫他無處可尋。
“干爹?”
輕柔的聲音打斷了,許問天的回憶,看到左晴那張溫婉靈動的笑臉,許問天這才回過神來。
“晴晴,回來了。”因為那段記憶帶來的哀愁,許問天見到女兒的喜悅被磨平了些許。
左晴看出許問天的情緒不對勁,體貼的沒有問他。
“干爹,我給你帶了好東西,等會兒給你嘗嘗。”
左晴努力的想要轉移許問天的注意力。
許問天情緒不大高,卻不想讓女兒感覺到。
“還是我們晴晴孝順,走到哪都不忘記給干爹帶好東西,干爹沒有白疼你。”許問天和藹的揉了揉左晴的腦袋。
左晴靦腆的笑了笑:“干爹對晴晴那么好,晴晴當然得孝順。”
“老爺小姐,上車吧,這里人太多,有什么還是回家去說吧。”
老管家溫和的笑了笑,提醒父母兩人。
左晴抿唇,笑容溫婉動人:“是啊,干爹,咱們上車吧。”
許問天寵溺的笑了笑,跟著上車。
兩人坐在后座。
許晴把她在海市帶來的鎏月酥盒子打開,拿了一個出來,細心的幫許問天把包在外面的油紙拆開。
然后才遞給許問天:“干爹,你試試看,味道怎么樣?”
油紙一拆開,就漏出里面金黃色的鎏月酥,一股淡淡的香味飄散出來。
許問天光是聞著就知道味道一定不錯。
他嘗了一口。
酥脆的外殼一咬即碎,里面的流質膏體味香軟滑,輕輕一咬,就滑到口腔里,入口即化,香嫩異常。
許問天一愣,竟然如此美味,他驚訝的睜大眼睛,看向左晴。
左晴一看許問天的表情,就知道這東西肯定深得他心。
“干爹,怎么樣?是不是很好吃?”
驚訝過后,許問天才慢慢回神。
看到許晴討巧的笑容,慈愛的點了點頭:“晴晴給干爹挑的東西,果然符合干爹的口味,有心了。”
“這可不是晴晴的功勞,是做的人手藝好,只可惜我去的時候別人已經快賣完了,不然我肯定多給干爹帶一些回來。”
“晴晴有這個心,干爹就已經很高興了,再好吃的東西也只能隨緣不是?”
許問天笑了笑:“再說了,那東西就在海市,什么時候干爹要是想吃,讓人去那里買些回來就是了。”
左晴想了想,笑著點頭:“干爹說的也是。”
久別重逢的父女倆,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不過一直都是許問天在問,左晴在一邊乖巧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