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天際邊劈下一道閃電。
空中飄著毛毛細雨,雨量有漸大的趨勢。
白子玉消失的那個屋子不遠處。
道路上,一群女兵帶著各式器具急速前行著。
這群女兵的人數估摸著有兩百來人。
她們手上除了拿兵器,其中還有人拿著火把,或者拿著鍤。
鍤,一種類似于鏟的挖土用具,是直插式挖土工具。鍤在興修水利取土時發揮很大的作用,故有“舉臿為云,決渠為雨”的民謠。
大商朝時期的鍤多為凹字形的青銅鍤。但是大周朝前期則是銅鍤,其形式比較多樣,有平刃、弧刃或尖刃。
直到大周朝建國兩百年以后,鐵的冶煉技術快速發展,才開始改用鐵鍤,主要有一字形和凹字形兩種。
此時,這些女兵手里拿著的便是鐵鍤。
“吱呀吱呀”巨響,一輛大型撞車被八個粗壯的女兵推行在隊伍前頭。
撞車,是大周朝破壞城墻或者城門的主要兵器,依靠沖撞的力量破壞城池的防御措施。
在火光的照耀下,可見這撞車模樣。草木編制的傘字形頂部可用來阻擋弓箭,其下八個推把可供八個人推行。
六個巨輪,滾滾前行,卷起萬千塵埃。
車內安置著一條四五米長的巨木,粗度可比六七個成年女子合成的腰圍。
巨木前頭被削成一個尖頭,尖頭周圍圈著貼片環。
這巨型撞車,當真是一頭聽話的猛獸。
不大一會兒,隊伍來到目的地。
守住屋子的郭韻連忙跑出來,喊道:“可算把你們等來了。”
這隊女兵的領頭是一位女副將,她上前說道:“讓郭將軍久等了。”
“在都城,人數不能太多,而且把這些器具帶出來,大將軍也是考慮了很久。”那女副將指著一眾女兵,解釋道。
隊伍里沒有諸葛嬋月、元芳和于燕妮,郭韻疑惑道:“燕妮她們三人呢?”
女副將說道:“大將軍怕刺客通過暗道跑到城內或者城外,令元將軍帶人搜尋城內,令于將軍領八百兵馬趕往城門及城外。諸葛將軍則和大將軍入宮了。”
“嗯。還是大將軍考慮得周全。”郭韻了然,“大將軍受傷了還要入宮,我們也不要耽誤時間了,趕緊把這破房子撞毀,然后挖地三尺。到那時,我還就不信找不出暗道。”
郭韻一干人等在屋內找不出隱藏著的暗道開關,無奈,她們只能用撞車來撞倒房屋。
無疑,這就是殺雞用上了牛刀。
“撞!”郭韻一聲令下。
“嘭嘭”,撞車粗暴地頂撞著房墻。
沒幾下,脆弱的墻壁被撞車捅破了一個大洞。
剎那間,整個墻壁皸裂。
“轟隆轟隆”,撞車一鼓作氣,把整個房屋都給撞倒了。
碎石落下,狠狠地砸在傘字形的頂棚上。
那八個女兵立于頂棚下方,躲過這些傷害。
片刻,原本挺立著屋子被撞為平地。
“所有人立即展開挖掘任務。”郭韻下達命令。
拿著火把的女兵圍著屋子,照亮整片廢墟。
那些牟足勁的女兵,拿著鍤沖向目標,狠狠地戳開碎石及泥土。
這地下可是有她們的大將軍郎君,還有那個可惡的刺客。她們很憤怒,挖土的力氣也很大。
……
黑漆漆的暗道里,一盞燈照亮了一方小天地。
暗道很長,兩邊的墻壁都是人為鑿開的巖石。
巖石被鑿開的痕跡還很新,地上也散落著碎石和泥土。
這一定是完成沒有多久的大工程。
而且,這種大工程,一定很費人力,財力和時間。
白子玉背著女刺客,心中滿是震驚。
他猜不透這女刺客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能夠在都城里鑿開一條暗道。
哦不,不一定是一條,還可能存在著其它暗道,只是他本人不知道。而且,她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在都城官兵的地盤下,挖出一條暗道。
她的背后,一定還有一群人,還有組織。
白子玉越想越心驚,最后,他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女刺客她們是不是要造反?
不不,帶兵造反這暗道又能夠帶的了多少人?
而且人數一多,風險很大,守城的兵將隨時會發現這里的異常。
那么,難道她單單只是為了跑路才費這么大的精力挖這條暗道嗎?
有可能,畢竟她現在就在跑路。
可是,又有一些不合理。
她既然要跑路,怎么這里沒有接應她的人?
想不明白,白子玉的腦殼痛,有點不夠用了。
“啊……”
“碰。”
“唔!”白子玉痛呼一聲。
他想得太認真了,忘記了腳下的碎石。
這一摔,差點沒把他毀容了。
還好,他在最后一刻側身倒地,把肩膀送給大地。
燈托前飛。
“啪!”燈托砸在墻上,瞬間破碎。
燈光漸滅,暗道更暗。
滾落到一旁的女刺客則全身冒著冷汗,痛得喊不出話,懸在昏迷的邊緣。
“喂!你還好吧?”白子玉連忙起身靠近女刺客,詢問她的傷勢。
女刺客傷上加傷,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回答他。
趁著最后一絲燈光,白子玉連忙把女刺客背回身上。
也不是白子玉圣母,而是因為他被下毒了,小命還被女刺客握在手里,他哪敢讓女刺客死了。
女刺客說這世界上只有她能夠解毒,白子玉信了。他可不敢賭,萬一要是真的,那女刺客死了,他估摸著就會毒發身亡。
他怕死,更怕痛苦的死亡。
這一次,白子玉不敢再分心。
他一只手托著女刺客的小屁屁,整個手掌覆蓋在上面。他另外一只手,摸著墻壁,慢慢地在暗道里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背上的女刺客突然虛弱道:“你這個挨千刀的男人,我恨不得馬上就殺了你。”
“啊?”白子玉被嚇了一跳。
他心中一緊,納悶道:“我沒有丟下你啊!我現在還背著你跑路,你為什么要殺我?”
“呵!”女刺客怒急。
她嘴里一甜,一股鮮血從唇邊溢出來。
她就趴在白子玉的肩膀上,這股血,流到他衣服上,滲入絲綢,落在皮膚。
一股熱流傳遍白子玉的全身,他本就累的全身冒汗,以為是自己的汗水,沒有多想。
女刺客咽下嘴里的鮮血,極力平復心情,說道:“你剛剛是故意摔倒在地上的吧?你可要想清楚,我死了,你也絕對活不了。”
白子玉不樂意了,暗想。
我去,原來是懷疑我故意暗算她,真是冤枉好人啊!
我這樣一個貪生怕死的老好人怎么可能如此不著調,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雖然我很想為老婆報仇,殺了你,但是我得先拿到解藥才敢這么做啊!
要不然,你以為小爺我真的是一個好人嗎?
小爺可是很不著調,陰損的招式成套成套。
不過,現在小爺的命握在你手里,你最大。
“不是,我剛剛真的是不小心摔倒了,沒有故意的意思啊!”白子玉急忙解釋道。
女刺客不信,問道:“一路上好好的,為什么就在那個時候突然摔倒了?你敢說不是故意的?你是為了你娘子吧?”
“不是啊!我是在考慮這條暗道得費多大的資源成本才能挖成,我還好奇你……”白子玉一急,說漏了嘴。
女刺客的眼神深邃了起來,一臉沉思地趴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