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滿口鮮血,暗紅色的血。
她的腦袋無力地下垂,抵在元芳那古銅色的手背上。
元芳那手指還捏在青衣女子的下巴,一瞬間就被血液染滿。她手上用力,扶正青衣女子的腦袋,探出另外一只手,感知青衣女子的鼻息。
沒了,青衣女子沒了呼吸。
“好霸道的毒,竟然在眨眼間就奪走一條生命。”元芳駭然道。
房間里充滿濃密的血腥味,床上那男女抱住彼此,滿眼驚恐。嫖客肥婆的手還未離開青樓男子的嘴,令青樓男子喊不出話。
門外圍著一群男子,一群好奇發生什么事的青樓男子。他們的嘴巴慢慢張開,只怕下一刻就要叫出來。
……
兩三分鐘前。
五樓,天字號包間。
一眾女人跪倒在地,誠惶誠恐。
她們身上穿著軍裝,款式與樓下的云家軍女兵一樣。
其中,跪在最前面的女人,其服飾有別與其她女兵,明顯是一個領頭人。這個領頭人不是別人,正是元芳的下屬禾琴。她官拜昭武校尉,正六品上的品級。
禾琴之所以在這里,那是因為元芳考慮到這個包間里的人,其身份可能很尊貴。元芳怕其她女兵不敢搜尋,或者怕她們亂來,才讓自己的得力下屬禾琴帶頭搜查這天字號包間。但是,元芳一定沒有想到,包間里這些人的身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尊貴好幾倍。
“卑職等人實在是萬死,無意間擾了三皇女的雅興,還請三皇女恕罪!”禾琴連同其身后的一眾女兵跪在地上,磕頭認錯。
雖然她們只是執行軍令,本身并沒有做錯什么,但是她們打擾了大周三皇女的雅興,還撞破了三皇女的小秘密。這,就是一個大錯了。
在禾琴她們身前是一張大酒桌,桌邊坐著人,桌上則擺滿了各色珍貴菜肴。
這些菜肴有很多,但盤內的菜卻都基本完好無損。倒不是桌邊的人不喜歡吃菜,而是她們根本就還沒動筷子。
好菜是沒動,酒杯卻已斟滿了酒。
杯子有四個,桌邊也坐著四個人,兩男兩女。
兩個男人都生得甚是漂亮。不過,其中一個男子卻要更勝一籌,他更妖嬈迷人。
只見他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紫色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男子朱唇輕抿,似笑非笑。那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
在妖嬈男子身邊,挨著一個小女孩,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小女孩只是挨近妖嬈男子,并沒有如其她嫖客一般,把男人摟在懷里。
小女孩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她烏黑漆亮的眼睛很有靈性,好像在說話,那纖巧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這小女孩一副娃娃臉,一看就還未滿十八歲。桌上的其她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視線都聚集在小女孩身上。無疑,這小女孩就是禾琴口中的三皇女。
三皇女名喚葉傾雨,十四頗有余,十五尚未足。
“這里哪有三皇女?你這個兵婆子是不是眼瞎了啊?”葉傾雨微微不愉道。
今天是葉傾雨第一次來逛青樓,偷偷摸摸地逛。但是她沒成想,連護衛都不帶,賊小心低調,竟然還被別人給發現了。
須知,皇家可是明文規定,皇女未滿十八歲,不得近男色。葉傾雨來青樓這件事要是傳到皇帝的耳朵里,那可不是禁閉幾天就能夠揭過去的事。所以,她能不裝糊涂嗎?
年僅十四歲的葉傾雨,可是還沒有碰過男人,在她這個年紀,正是對異性最好奇的時候。所以,她跑來藏香閣了,打算過過手癮。當然,只是過過癮,她可不敢在這個年紀就那啥男人,還是青樓男子。
葉傾雨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不太可能自己來青樓。也確實,她這一次就是在表姐的慫恿下,才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她可是大周三皇女,陪酒的男子自然要藏香閣里最好的。這不,坐在葉傾雨身旁的妖艷男子就是藏香閣的花魁——莫得愁。
莫得愁雖然是一個超級美男子,但是葉傾雨卻揩不了他的油。不是她清高,而是人家莫得愁賣藝不賣身啊!
“您就是三皇女啊!”禾琴身后一個女兵茫然道。
三皇女可是普寧城第一大紈绔,跪在地上的一眾女兵當然目睹過她的真容。
“哼!”葉傾雨臉色都黑了,暗道這軍婆娘還真是夠蠢。
禾琴回身瞪了一眼那個多嘴的女兵,連忙說道:“是是,這里沒有三皇女,這里只有……只有……”
禾琴就是一個糙婆娘,能聽出葉傾雨的話外之意就夠她吹牛逼了,哪里懂得在眾人面前睜眼說大瞎話?這不是為難她這個老實人嗎?
此時禾琴已明白葉傾雨的用意,葉傾雨也就不再搭理她們這些女兵。她給對面那個帶她來逛青樓的表姐,遞過去一個眼神,隨即她表姐也意會。
而她自己,則和莫得愁這個妖嬈男子談起話來。
表姐站起身,走近禾琴一眾人。她居高臨下,囂張道:“老娘是普寧城的馬蓉,馬國公是我娘,三皇女是我表妹。這里只有老娘我一個人在尋歡作樂,根本就沒有什么三皇女。到時候你們將軍若是問起這房間里的事情,你們幾個可懂得要如何回答?”
禾琴想都沒想,直道:“懂懂,我們都懂。”
禾琴身后的一眾女兵滿臉蒙逼,不知馬蓉她們為什么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懂懂,我們都懂。”不過,女兵們雖然想不明白為什么,但是她們會跟著上司禾琴說一樣的話,不懂裝懂啊!
“啊!殺人啦!官差殺人啦!”
“快跑啊!”
“死了,那人死了!跑啊!”
猛然間,整個藏香閣響起男人的尖叫聲。
這些男人都是青樓男子,他們幾個人好奇元芳同青衣女子的打斗,紛紛圍在附近觀看。一切都太突然了,這些青樓男子根本就看不清且想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知道死人了。
在藏香閣里,這些男子自小被圈養著,只懂得討好女人,而對那些從客人嘴里了解到的其它事情也一知半解。他們未曾見到過死人,此時,他們怕極了。
葉傾雨停止“騷擾”莫得愁,飲盡手里的酒,好奇爬滿了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