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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大道上,自余音以及萬巧衣騎馬奔騰而過一小段時間后,一匹快馬急速奔向了云府。
天黑了,道路上除了少數一些巡邏的士兵,就沒有其她人了。
禾琴雖然無法做出決定到底該不該私自放老姑爺和元芳將軍出來,但還是在余音走后沒多久派人去云府里通知云無憂了。
快馬一路無阻,不大一會兒就停在了云府面前。
馬背上的女兵不作休息,立馬翻身從馬背跳下。
“報,急報!”
門口的護衛沒有攔住她,而是連忙給她開啟了大門。
在大廳里等待白子玉回家的云無憂逐漸聽清了來人的喊話聲。
很快,女兵直沖大廳而進,抱拳道:“大將軍,大事不妙了,難民營那邊出大事了,老姑爺和元芳將軍都有危險了。”
云無憂眼神一凝,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慌亂,自個郎君今天才平安歸來,這時父親與心腹之一竟然又出事了。她看出了女兵正在等待其他人出去,便用眼色示意屋內的奴仆退下后,沉聲道:“怎么回事?你快速說來。”
報信的女兵急忙道:“大將軍,屬下聽得禾琴校尉說,難民營里竟然爆發了瘟疫,而老姑爺和元芳將軍還在難民里,禾琴校尉本來是要放老姑爺和元芳將軍出來,但是禁衛軍們不允許,所以現在老姑爺和元芳將軍還在難民營里面,隨時會染上瘟疫,……禾琴校尉實在是沒辦法了,她就告訴了屬下事實,令屬下盡快回城告知大將軍。”
在大周朝,瘟疫可是閻羅王,很少有人能夠從閻羅王的身邊安全經過。
云無憂心跳慢慢加快,思緒萬千,問道:“禁衛軍可是有人回京了?”
“有,余將軍先于屬下回京城了。”女兵說道。
云無憂思索一番,大聲道:“來人,本將要立即入宮。”
守在門外的好幾個女兵連忙抬著類似于擔架的椅子推門而入,快步走近云無憂。
扶持著云無憂坐在椅子上,只聽云無憂對來報信的女兵說道:“你立馬讓府里的人去大理寺把你們姑爺也帶回來,并且不要讓你們姑爺出府半步!”
“喏。”女兵得令道。
目光投向門外,云無憂說道:“起。”
一眾女兵合力將云無憂抬起,急速奔向皇宮。
……
道路上,兩匹馬拉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前行。
白子玉沒有坐在馬車內,而是漫步于人煙稀少的馬路上。
一眾云家護衛圍著白子玉,很是警惕地注意著黑漆漆的周圍。
突然,騎馬在前方帶路的郭韻一手撐起整個身子,如炮彈般射了出去,落地后急速奔向一旁角落里的陰暗處。
“啊!”
一個女聲在黑夜里響起,還是驚嚇聲。
不一會兒,只見郭韻手里拎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郭韻把女人丟在地上,立即有一個護衛用火把照亮了女人的臉龐。
女人臉上滿是驚恐,慌亂道:“我還不想死,別殺我,你們別殺我……”
道路兩旁的某些房屋里亮起了蠟燭,好幾個屋子的窗口處隱隱約約有了幾個人影,她們躲在屋子里面觀察著這邊。
女人的尖叫聲太大,郭韻煩了,蹲在地上,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臉上。
女人被郭韻給扇蒙圈了,停下了尖叫聲。
看清身前的郭韻穿著將軍的衣服,女人以為郭韻是來抓自己回去的人,立馬磕頭道:“大人,小的只是一個大夫,小的還不想死,求大人你們放過我吧!”
郭韻眉頭一皺,喝道:“閉嘴。”
女人磕頭的動作停了下來,渾身顫抖的厲害。
一邊的白子玉覺得這么慫的女人應該對自己沒有危險,上前問道:“郭將軍,這人難不成是要刺殺我?”
郭韻看了看眼前趴在地上和死狗一樣女人,說道:“姑爺,她剛剛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刺客,姑爺別急,且讓我問清楚情況。”
瞇著眼睛看著女人,郭韻問道:“你是誰,為什么要鬼鬼祟祟躲在暗處?”
女人明白自己誤會郭韻等人了,哆哆嗦嗦道:“大人,小的是京城里的一個大夫,姓付名蘭月,由于小人的仇家找上小的了,所以小的才會躲在暗處里,沒成想卻被大人你們誤會了。”
女人正是逃出難民營的大夫付蘭月,她一路跑回京城的時候,原本要立即帶著家人逃離京城,卻沒成想自己才到家不遠處就聽到有自己曾經的病人說自己的家里來了幾個騎著馬的禁衛軍。
知道禁衛軍是來抓自己回去的付蘭月立馬丟下了自己的家人,隱藏在了街道小巷里,然后借著夜色在京城里四處亂晃。
郭韻可不是三歲小孩,一眼就看出了付蘭月在說謊。抽出懷里的劍,郭韻將劍鋒抵在付蘭月的脖子上,冷然道:“看來你是不想說真話了,不過也罷,我也不想理會你說什么,我現在懷疑你要暗殺我家姑爺,也有權立即將你就地處死。”
郭韻倒不是真的要殺了付蘭月,而是要恐嚇怕死的付蘭月說出實情。
付蘭月渾身顫抖的更加的厲害,腦海里滿是瘟疫與現在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
郭韻手上的力氣加大了一些,使得付蘭月的脖子上出現了一絲紅色的痕跡。
死亡時時刻刻逼迫著付蘭月,令得付蘭月心里壓力過大,崩潰了。
額頭自冒冷汗,付蘭月大聲道:“別殺我,別殺我,我說我說,我都說。”
頓了一下,郭韻將劍拿開,視線直逼付蘭月。
付蘭月就像虛脫了一樣,說道:“我確實是叫做付蘭月,也是一名大夫,但是我沒有被仇家追殺,而是,而是……”
看了看郭韻與在場的其她人,付蘭月還是猶豫了。
“嗯?你是要現在就死嗎?”郭韻冷漠道。
迫于死亡的威脅,付蘭月最終要是咬牙切齒道:“我在難民營給病人看病,發現她們竟然有人得了天花。”
郭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你說什么?”
“我說難民營里有人得了天花,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碰到你們,還以為你們是要抓我回去呢。”付蘭月已經認命了,垂著腦袋說出了實情。
靠近她們的白子玉聽清了天花這個名詞,心思復雜,不確定道:“你就確定是真的?難道就不能是你看錯了?”
付蘭月慘然一笑,搖頭道:“我在逃跑的路上也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是我母親曾經見過這種天花病,她做了詳細的記錄,我反復比對了一下,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是看錯了,當然,可以的話我也想是我自己看錯了,但是就在不久前,禁衛軍的人都找上我家去抓我了,而且我還在暗處里看到了她們抓了好幾個太醫和大夫,并且我和她們的家人也被禁衛軍帶走了,現在除了驗證我的診斷,我無法猜想禁衛軍為什么要抓人回去!”
郭韻看了一圈周圍一臉震驚的護衛們,起身拉開白子玉,沉聲道:“你們這些跑回城的人真是該死,也不顧慮一下全場人的性命,當真是自私自利。”
付蘭月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為自己的貪生怕死找借口。
白子玉皺著眉頭,剛要開口說道,就見不遠處一隊禁衛軍騎著馬趕往這邊。
郭韻瞇著眼睛看向靠近這里的禁衛軍,沒有一絲猶豫,手上的劍揮向了臉上布滿恐懼的付蘭月。
沒來及尖叫,付蘭月的腦袋就被郭韻砍了出來,滾落在一旁。
一道血從付蘭月的脖子缺口處噴出,染紅了擋在白子玉身前的郭韻。
一切發生的太快,白子玉根本來不及阻止,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郭韻的后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