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頓時傻眼。
他本是要來個富貴險中求的。
金袍子太傲慢,不單沒有和顏悅色,反而用長劍對準了他。
“那女孩在哪里?”一名金袍子問道。
另一名金袍子用長劍的劍尖戳在大牛的肩膀上,劍鋒扎進了他的肌膚:“快說!”
大牛嚇了一跳,連忙用手一指:“那女孩就在大人剛才盤問過的守夜人的新兵隊伍中,她叫阿利。”
“前面帶路!”兩名金袍子齊聲喝道。
大牛惶恐:“兩位大人,我如果帶路前去,萬一那女孩并不是,我今后在守夜人中的日子就很難了。大人去詢問,我可暗中協助。”
“嗦什么,快走!”一名金袍子厲聲喝道,“你是要我們現在就宰了你嗎?”
另一名金袍子左手揮起馬鞭,沖大牛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鞭。
大牛躲避不及,臉上頓時橫過一條血痕,火燒火燎的疼。
大牛頓時后悔了。
要是那阿利并不是金袍子們要找的貴族女孩,他可能會被這兩個金袍子給殺死。就算這兩個官老爺放過他,攸倫長官也會宰了他。
但大牛已經別無選擇!
大牛前面帶路,兩名金袍子長劍入鞘。
很快,大牛帶著兩名金袍子截住了攸倫的隊伍。
囚車上的黑大個、尖牙、和善年輕人都是饒有趣味的看著大牛和兩名不可一世的官老爺。攸倫跳下驢子,上前,不卑不亢:“兩位軍士,為何攔路?”
“誰是阿利?叫她滾出來!”一名金袍子說道。
十幾個守夜人新兵都是神情驚異。
“軍士,阿利去樹林里解手了。”攸倫冷冷說道,“他是我在君臨找到的守夜人新兵,守夜人獨立于王國的所有政治之外,你們無權過問他。”
“無權?”一名金袍子手里的馬鞭猛地抽向攸倫的臉。但他明顯不知道守夜人中這些老兵的厲害,攸倫并不閃避,出手就抓住了馬鞭。金袍子大怒,用力一奪,攸倫抓住馬鞭紋絲不動。這士兵頓時漲紅了臉,于是加上了另一只手,大喝一聲,雙臂用力,攸倫一松手,士兵向后便倒。
金袍子栽倒地上,鎧甲和劍鞘發出了金屬的嘁嘁嚓嚓的摩擦聲,幾乎折斷了脖子,他撞歪了頭盔,弄臟了金披風,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倒地不起。
另一名金袍子大怒,猛地拔劍,攸倫側身上前,一只手抓住了這名軍士拔劍的手,如鋼爪鐵箍一般,令他無法拔出劍來,另一只手同時拔出了短刀,頂在了這名金袍子的襠部。
“你再動一動,我就割了你的老二。”攸倫冷冷說道。
金袍子頓時僵住,臉色非常難看。
他這才知道眼前的守夜人之厲害,就是兩人齊上,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軍士,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攸倫淡淡說道。
金袍子僵硬的點了點頭,臉上如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
攸倫松開手,短刀入鞘。那金袍子得到了自由和機會,卻已經失去了再拔劍的勇氣。北方絕境長城的優秀老兵,可不是一、兩個養尊處優的金袍子士兵能夠抵擋的。
地上的金袍子終于爬了起來,他不敢多說什么,上馬,兩個金袍子向君臨方向打馬而去。
攸倫說道:“大家趕快走,前面右拐,進東邊小路,走神眼湖方向。”
他們剛剛走出王領地,進入河間地的邊緣。
于是,大家趕著馬車,騎著驢子,加快了速度。
攸倫正要進入樹林找艾莉亞,艾莉亞從草叢中溜了出來:“攸倫叔叔,大牛出賣了我。他想領賞金。”
“知道了,趕快走。”
“是!”
艾莉亞和攸倫騎上驢子迅速追上去。
“最多再過一晚,他們就會追上來。”攸倫說道,“我們得找個能防御的地方。”
艾莉亞說道:“如果下一次我們贏了,他們會派來更多的人。”
攸倫沉吟不語。
“攸倫叔叔,讓我自己走吧,我去奔流城,他們一定想不到。”
“不,奔流城在打仗,你去同樣很大風險。”攸倫說道,“我們盡量走小路,走東邊,希望能騙過他們。”
“攸倫叔叔,我想要回繡花針。”
“好,今晚給你!”
夜。月華如水。在一處村民逃得干干凈凈的村莊外面。
攸倫臉色陰沉的走到大牛面前。
“大牛,你今天對兩名金袍子士兵說了什么?你的臉上又是怎么回事?”
大牛無言以對。
“出賣兄弟,無中生有,自找麻煩,令我們和金袍子交惡。這樣一來,我們就都不會安全了。我們之中,如果有一人犯事,其他的人都會死,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金袍子們的行事風格嗎?”
大牛沉默。
大牛對金袍子絕無好感,他吃過金袍子的苦頭,并且都是帶羞辱性質的。可他實在是想賭一把,萬一阿利是那個貴族女孩,他的人生立即就得到了轉機,他希望能獲得國王特赦,不再做守夜人,同時還能得到一大筆錢。
“阿利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守夜人中,誰出賣自己的兄弟,就要受到懲罰。”
“不,我是被迫的。你看他們在我的臉上留下了什么。”大牛結結巴巴的說道,語氣里充滿了驚慌。他感覺到了攸倫的殺氣。
攸倫抽出短刀,大牛轉身就逃。攸倫手里短刀飛出,插進了大牛的后背。大牛卻跑得更快了,攸倫臉色冷峻,抽出長劍,幾步趕上,一劍砍落,大牛的人頭飛起。
游騎兵們的長劍質量很好,打磨得很鋒利。
半夜,大家都在熟睡中,攸倫一下子跳了起來,他聽見了馬蹄聲,雜沓的馬蹄聲向這邊來了。
“趕快起來,有情況。”攸倫大吼一聲。十幾個兄弟被驚醒,一臉的懵,而艾莉亞已經跳起來,嗖的抽出了腰間的繡花針。
“不想死就趕快起來,院子里的牛車里有各種各樣的武器,習慣用什么就趕快去挑,大家倚靠著圍墻,注意隱藏自己,聽我號令再出擊。”攸倫大喊,一邊用腳踢幾個被嚇傻了的少年。
十六個兄弟都爬了起來,熱派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也爬了起來沖到院子里去取武器。綠米取了一把長劍,但長劍太重,他又丟下,取了一把短劍和一把匕首。
“大家找地方埋伏,聽我號令再一去沖出去。”攸倫喝道,“阿利,綠米,熱派,你們趕快去村后的草叢里藏起來,不要參與戰斗。”
綠米和熱派立即跑向村后,躲進了黑漆漆的草叢。艾莉亞卻跑到攸倫身邊,貓腰在圍墻下,眼睛閃閃發亮。
大家都紛紛找地方躲藏。
攸倫抓住艾莉亞的衣服,呼吸急促,咬牙切齒,臉色非常可怕,他壓低聲音:“聽我說,你一定要活下去,回到臨冬城,你是史塔克,去躲起來,不要出來戰斗。”
攸倫的聲音之嚴厲急促,不容艾莉亞不遵。
艾莉亞于是跑向村后,躲進了深深的荒草中。
馬蹄聲亂響,火把也亮了起來,村外,有人在發號施令:“除了小女孩,一律殺光。”
“嗬!”士兵們轟然答應。
院子靠后門的地方,停著那輛囚車。囚車里的和氣年輕人沖攸倫喊過來:“某長官,把我們的囚車打開吧。金袍子見人就殺,某長官放我們出來,我們就能加入戰斗。”
黑大個猛烈搖晃囚車鐵欄:“放我們出來,快放我們出來。”
尖牙則抓起了他磨牙的豬骨頭,就好像那是他的武器:“放我們出來,老頭。我能幫你殺金袍子。”他揮舞著手里的尖骨。
攸倫充耳不聞,他握緊了長劍,貓腰在圍墻后面。
“兄弟們,沖進去,宰光他們。”
于是,馬蹄聲猛烈的響起,一名騎兵從村口沖了進來,攸倫立即從暗處躍出,斜斜一劍,砍斷飛躍而起的馬足,第一匹戰馬發出驚嘶,轟然栽倒。第二匹第三匹跟著撞上去,人仰馬翻。
攸倫動作不停,如黑色的幽靈,長劍閃動,把倒在地上的三名士兵一一殺死,不等他轉身,就有數匹馬把他包圍了起來,五、六把劍圍住了他。而更多的騎兵沖了進來。
“兄弟們,戰斗!”攸倫大喊。
于是,埋伏在各處的守夜人菜鳥們吶喊著鼓勇沖出,他們的聲音喊得很大,動作迅猛,但好幾個的眼神中都露出了怯意。
盡管如此,這些菜鳥們依然沒有人后退或者是逃走。
雙方交戰,騎兵對步兵,這就是一片倒的屠殺。戰馬奔騰,長劍下劈,一個一個的菜鳥倒了下去。
“砍馬腿!”一個拿斧頭的壯漢大叫。他砍了兩只馬腿,斧頭砸死了一個金袍子,感覺痛快極了。壯漢叫聲未完,一匹馬沖來,前蹄揚起,馬蹄鐵正中他的臉。他慘叫著倒了下去,一把劍砍下,正中他的腦袋。
“殺光!”村口的首領輕笑道。
攸倫斬了又一個騎兵后,后背上挨了一劍。他滾地閃避中,砍斷了一匹馬的馬腿,馬上士兵跌落下來,被攸倫一劍穿喉。
“某大人,快放我們出來。”囚車里,那名青年喊道。
攸倫手一揚,一串鑰匙飛向囚車,當的一聲,鑰匙砸在鐵條上,反彈,掉在了囚車旁邊。
一根投槍從村口的黑暗中投射進來,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正中攸倫的后背,攸倫剛舉劍隔開一把下劈的劍,前胸猛地突出了一截槍尖,巨大的力量帶著他的身體前撲,投槍貫體而過,把攸倫釘在了地上,撐著他的身體,令他保持著一個傾斜的角度,不倒。
艾莉亞看得血脈噴張,她手持繡花針跳了出來,向院內沖去,熱派和綠米猶豫了一會,兩個人同時大喊一聲,手持武器也沖了出來……熱派還沒有進入院子,只聽見綠米大喊了一聲,回頭,綠米正轉身逃跑……
一箭飛來,正中綠米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