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在與六部尚書挨個進行談話,為一些大小事定調,并為明年的事情做出布置。
十月份,全國十三省的巡撫,總督以及各府知府等齊齊入京,三百多人在給議政會的會議室里開大會。
周正將朱慈烺請了出來,請他講話。
十五歲的朱慈烺已經算成年了,他站在主席臺上,照著周正預先給稿子,對著下面坐著的群臣講話。
“國朝二百余年,弊政叢叢,人心浮蕩……”
“變法,是強國之要,朕授權內閣,全權處理變法事宜,務必革除弊政,強國富民,再塑天朝……”
“錢閣老老成持重,素有威望,朕深賴之……”
“諸位臣工皆為國之棟梁,望務戮力同心,為江山計,為黎民計,深沉為公……”
朱慈烺沒有看稿子,一開始還有些機械,后面是聲情并茂,朗朗有聲。
錢謙益,周正以及六部的尚書,侍郎都在,表情各異的坐在前面,看著朱慈烺發揮。
其余的巡撫,總督,知府等各有表情,有些人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等朱慈烺說完,錢謙益,周正領著群臣,齊齊抬手道:“臣等領旨。”
朱慈烺目光平靜的看了眼周正等人,在李化貞的陪同下,離開會議廳。
而后,錢謙益,周正以及六部尚書等相繼講話,對各項議程進行宣讀,商議。
按照計劃,原本認為一天就可以了,結果足足進行了七天,這才算有個大致結果。
最后一天,呂大器來到周正班房,詳細的匯報著南直隸的情況以及未來計劃。
呂大器坐在周正案桌前,道:“大人,土地問題依舊是南直隸最大的問題,下官等在想著用更多種的辦法進行處理,有望在三年內徹底解決南直隸的土地癥結。另外商業很復雜,巡撫衙門正在聯合各方人手進行清理。稅收的話,未來三年,可能不會有顯著的改善你……”
周正認真的聽著,等呂大器說完,這才道:“嗯,你們的奏本我都仔仔細細看過不止一遍,你們的決心是好的,行動力也不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核心問題,只要核心問題解決了,其他的都可以迎刃而解。你剛才說的,也確實是,但吏治問題,你們也要放在重要問題,一切的問題都需要人來解決。先換思想后換人,不換思想解決人,你們一定要拿出最堅定的態度,不要想著和稀泥,做老好人,這樣是做不成事情的……”
呂大器認真聽著,甚至拿出板笏記著。
兩人聊了有半個小時,呂大器走的時候,是周正親自送出門的。
姚童順送他出內閣大院,回來的時候,與周正道:“大人,一些人的態度似乎有些反復。”
現在各地的巡撫,周府,幾乎都是周正等人刪選的,是‘周系’的人。
周正喝了口茶,道:“沒有遇到問題,自然可以口口是道,遇到問題退縮也是人之常情,不奇怪。”
姚童順給周正敘茶,道:“京城里的氣氛也有些起伏,似乎有人對大人不滿。”
周正不止把控了朝局,在全國官場也采取了‘排他式’的任命,自然會引起諸多的不滿。
周正抱著茶杯,沉思片刻,道:“孫尚書正在給朝野官場出考題,明年再看。”
姚童順這才不提這茬,道:“大人,去遼東,要盡快安排嗎?”
周正放下茶杯,道:“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下雪,能早就不晚,盡快吧,好在近,最多一個月就能回來。”
姚童順道:“是,下官這就去安排。”
周正嗯了一聲,拿起身前的公文。
這是福建總督上奏的,其中寫了很多關于楊嗣昌的內容。
從奏本上看,楊嗣昌在福建不止調用了福建的海軍,還征調了數百艘船,調集了福建,兩廣的萬余人,手里掌握了近三萬人,三百多艘船。
周正看著這道奏本良久,拿起筆,批注道:全力支持。
而后,他又拿起筆,給福建巡撫寫信。
收復臺灣會是一場持久戰,短時間內難以解決,那么后勤支持尤為重要。
寫完,周正看了一遍,繼續翻閱奏本。
下一本是來自云南的軍情處,主要是針對安南,緬甸等的情況,也包括逃走的吳三桂,唐通等人。
從情報上看,安南的情勢相對復雜,王權旁落,各個軍閥混戰,年年不休。
緬甸則也在面對分裂危機,老國王垂垂老朽,下面的人爭權奪利,民不聊生。
吳三桂,唐通等人在緬甸已經站穩跟腳,與緬甸權貴多有勾連,打了數次,令緬甸國內很是警惕。
周正仔仔細細的看著,推敲著南方的情況。
好一陣子,周正寫了一封密信封好,放到一旁。
而后找出來自四川的奏本,密信。
認真看了半天,確定蒙古方面沒有什么動作,心里暗自點頭,決定盡早前往遼東。
三天后,周正穿著厚厚的棉衣,披著披風,踏著雪,從屋子里出來。
上官清帶著小德慎,小恪兒站在屋檐下目送周正出府。
周德慳跟在周正身旁,半大小伙子的周德慳一身戎甲,手握腰間佩刀,面無表情的跟在周正身側。
劉六轍,丁琪等在門外等著,還有數百緹騎以及周正的親兵。
站到門口,周正看著漫天的大雪,道:“跟兄弟們說一聲,沿路都要照看,走兩個時辰就歇一歇,忍一忍。”
劉六轍咧嘴一笑,道:“二少爺放心,都是老人,這點雪天不會叫苦。”
“大人放心,這點血末將等不放在眼里!”不遠處一個參將大聲道。
其余幾個參將也紛紛說話,士氣蓬勃。
周正點頭一笑,道:“好,走吧,盡快到山海關,避一避雪。”
劉六轍應著,安排周正上了馬車。
他騎著馬,與周德慳兩人并排走在前面,徑直奔著東直門,向著山海關方向。
劉六轍見周德慳繃著臉,一本正經,笑著道:“慳少爺,不用那么緊張,放松一點。”
周德慳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身體還是僵直,目光炯炯的看著前面。
劉六轍又笑了笑,周德慳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家伙十五歲,已經長大,可以保護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