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成天浪輕輕推開屋門,天空早已恢復平靜,糟老頭子與小劍靈也回到了府中。
至于侏儒老人與稚童的下場如何,成天浪也不想多問。
他站在門口,做了個伸展動作,瞇眼遠望最后一縷西沉的余暉。
心情有些復雜。
經過一兩個時辰的大戰,種子好歹是播撒了下去。
不過有一件事讓成天浪始料未及。
晉升仙級之后,體力大增,想要和女人那個死亡貌似不太容易了。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沒有十幾畝地恐怕累不死牛啊。
成天浪收回目光,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為了劈開這顆蛋犧牲太大了。
路是自己走的,既然木已成舟,成天浪也沒再過多的怨天尤人。
他仰頭瞥了一眼那顆蛋,眼神堅毅起來。
為了它,差不多算是賭上了一切,希望這次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夫君累不累?”
趙清靈面色潮紅,穿上一身素雅淡裝,緩緩衣走到成天浪身邊輕聲問道。
“怎么,沒吃飽?”
成天浪微微側身,眉頭輕挑道:“為夫尚有一戰之力。”
“夫君……。”
趙清靈又給羞臊的不行,有些嗔怒的喊了一句,她輕輕挽住成天浪的胳膊,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真的沒飽?
呵,“貪得無厭”的女人。
雖有力,可彈已絕,多做無益啊。
成天浪低頭皺眉看著趙清靈。
瞧著性子挺溫和的一女人,坦誠相見之后,大戰剛吹響號角,咋就判若兩人了,各種戰術層出不窮,要不是在書外沒少研習“兵法”,剛才可就要兵敗如山倒了。
人不可貌相啊。
成天浪心中感慨,無奈道:“來吧來吧,今天戰場不塌,戰斗不止。”
趙清靈聽出弦外之音,擰了一下成天浪的胳膊,鼓起勇氣說道:“妾身想讓夫君陪著去趟集市買些布料針線。”
原來是逛街啊。
成天浪松了一口氣,目前正處于賢者狀態,真要再次大戰,屬實“心不從力”。
“行,為夫陪你一起去。”成天浪滿口答應下來。
即使她不開口,成天浪也要跟著一起,畢竟這回能不能作死成功,一半的希望都在她的身上。
趙清靈聞言,先是詫異,接著驚喜萬分,拉著成天浪的胳膊就往府門走去。
腳步輕盈靈動,十分雀躍,像個未出嫁的小姑娘。
這是她被納為妾后首次與夫君一起外出。
“旬兒,清靈,天要黑了你們要去哪啊?”
二人剛走到府門口,便與一人迎頭碰上。
正是李家家主李肖天。
對于此人成天浪至今未曾喊過一聲爹,內心十分抵觸。
趙清靈松開成天浪的胳膊,對著李肖天施了一禮,回道:“爹爹,清靈與夫君去趟集市買些東西。”
成天浪并未答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李肖天走入府門,與二人相隔幾步距離,他看向成天浪,面有憂色道:“旬兒你最近樹敵太多,這么晚出府恐怕不太安全啊。”
趙清靈方才被幸福沖昏了頭,此時回過神來,扯了扯成天浪的衣角,小聲道:“夫君爹爹說的對,咱們還是明日再去吧。”
成天浪何懼之有,危險二字在他這根本不存在。
“怕啥,有為夫在就算天塌下來我也給你頂著。”成天浪握住趙清靈的小手淡淡說道。
聽得此話,趙清靈一陣的心神搖曳,癡癡的望著自己的夫君,眼神溫柔似水。
“你這孩子,莫要以為有了幾位神級奴仆,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李肖天佯裝怒道。
成天浪不以為然,拉著趙清靈與李肖天擦肩而過,就這么往府外走去。
“旬兒,爹有幾句話要對你說。”李肖天轉身喊住成天浪。
“什么話?”
本打算充耳不聞的成天浪,想了想還是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停住了腳步詢問道。
“你來。”李肖天笑著沖成天浪招了招手。
成天浪微微皺眉,看他這架勢怕不是要煽情啊。
他不大情愿的走了過去。
“兒啊,你娘離開的早,這些年委屈你了。”李肖天抬手按在成天浪肩膀,眼神中滿是愧疚。
果然如此。
成天浪抿著嘴默不作聲。
“你也不要怪爹,爹也有難處,自從你來到龍伏禁區,回來之后總感覺生份了許多,到現在連聲爹也沒喊過。”李肖天看著成天浪雙眼,像是等待著什么。
這尼瑪就尷尬了。
完全叫不出口啊。
成天浪眼神閃躲,低下了頭。
也不知道那些個穿越奪舍小說里的主角,是咋克服這層心理障礙的。
張口就來,見一面就認了爹,心真大。
“兒啊,爹聽說百里之外有處荒漠,一夜之間變成了綠洲,想必是有什么異出沒,如果沒什么事要抽出點空去瞧一瞧,沒準又會得到什么大造化。”李肖天也沒強求,重重按了一下成天浪肩膀,岔開話題說道。
“哦。”成天浪低著頭“哦”了一聲。
能得到什么大造化?
以自己這邪門的運氣,這種地方斷然不能去啊。
“兒啊,你記住,爹什么時候都是你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
李肖天揉了揉成天浪的腦袋,之后便轉身離去。
背影蕭瑟,暮氣沉沉。
成天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渾身別扭。
兒啊兒啊的聽的他眼皮直跳。
強行煽情果然最為致命。
李肖天快步離去,邊走邊搖頭,皺緊了眉頭,口中自語了一句,“開天辟地行不通啊。”
成天浪自然沒有聽到這句話,他嘆了口氣,轉身拉著趙清靈走下府門石階。
“呦,這夫唱婦隨的真是恩愛。”
剛走下石階,背后便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喊聲。
成天浪扭頭看去,方未宛不知何時站在了府門口。
不得不承認這小娘們單論相貌,確實要比趙清靈強出不少。
尤其此時映著晚霞,恍如仙女下凡,美的不可方物。
恐怕只有寧詩羽才能夠一較高下。
“姐姐。”趙清靈轉身作了一禮。
方未宛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好妹妹這一禮如今我可承受不起。”
她緩緩走下臺階,眼神緊盯著成天浪,突然伸出一只手,嫣然一笑道:“夫君要去那,也帶上未宛唄。”
成天浪給嚇了一跳,這喜怒無常的怕不是個神經吧。
“怎么,夫君不帶未宛嗎,偏心哦。”方未宛撅了撅嘴,委屈道。
竟然還他娘的撒嬌。
這……這是咋回事?
成天浪瞧的一頭霧水,不明覺厲。
轉了性,還是被下了降頭啊。
莫非是又想到了什么刺殺我的好計策?
不管了,看看再說。
成天浪笑著牽起她的手,扭頭又牽起趙清靈的小手,笑著說道:“走走走,為夫一視同仁。”
“夫君這話可不對,方才你在妹妹房屋里可是折騰了一兩個時辰,留我獨守空房,太偏心了吧。”方未宛眼神幽怨道。
趙清靈低著頭不吭聲,耳根子都紅透了。
“改天補上,改天補上。”
成天浪打著哈哈回了一句,緩步走向街市。
開始爭風吃醋了嗎?
這小娘們到底又整的哪一出啊。
由于中午發生的幾場叫陣,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許多商鋪早早就關了門。
一路上三人言語不多。
成天浪幾次出聲試探,方未宛都回答的很是委婉。
一點線索都不給。
至于趙清靈,只是在一旁偶爾附和幾個字,有些局促。
這時,冷清的街面上,打前邊迎面走來一位中年道士。
手持黃幡,氣定神閑。
“這位公子有兩位紅顏,真是福緣深厚啊,想來上一世做了不少善事。”中年道士走到成天浪近前說道。
這個世界還有道士?
可這話聽著咋像個和尚。
成天浪滿臉疑惑。
中年道士掐著算了算,眉頭緊皺,看向成天浪,搖頭道:“福緣雖深,但也有用盡之時,這位公子哥,貧道算你最近要有血光之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