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街市大路相隔不遠,有一家藥草鋪子。
老藥頭坐在鋪子門口,表情凝重,屁股下是背在身后的古樸藥匣。
從他這個角度望去,街道上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老藥頭,以你二位大樓主的修為境界,就沒必有弄這些有的沒的了吧,道哥的銅錢一扔,人頭不保,還有你,放個屁都能毒死神級強者,走過去“噗”幾個不就得了,分分鐘的事情啊。”
在老藥頭身后,站著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是被臨時召來的鼠肖肖主弒忌生。
柜臺上,丘鼠懶散雙手拄著腦袋,聽到自己肖主的話后翻了個大白眼。
同樣的話他曾經也說過,上次在臥虎樓明明可以一擊必死,非要多此一舉的弄什么地炎鼠幼崽給人家吃。
“難啊。”
老藥頭嘆了口氣,苦笑道:“這座城被一道強大的神識護著,老頭子我和陸老弟進城之時險些喪命,不得不自封修為方才進城。”
“強大神識?我怎么感受不到,莫非是天靈體身邊的那個白胡子老頭?”弒忌生瞪大了眼睛震驚道。
“你修為太低,這道神識天級以下感受不到,雖沒見過真人,不過今日上空的兩場打斗,應該與此人有關。”老藥頭搖頭道。
“老藥頭,你估計此人有多強?”弒忌生恢復神情問道。
“深不可測,能僅憑神識阻止我二人進入城中,與大長大相比不分上下了,甚至猶有過之。”老藥頭眉頭緊皺回道。
“臥槽,既然這樣的話,那還殺個屁啊。”弒忌生滿臉驚愕道。
“來都來了,總得試試吧。”老藥頭無奈道。
天色漸漸暗了下了,路上行人愈發稀少。
弒忌生從老藥頭身后走出,探頭望向街面,道老哥與三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老藥頭,我道哥這是干什么呢?”弒忌生拖著下巴疑惑不解的問道。
老藥頭頓了頓說道:“叩心關,種心魔。”
“那還不如把你的藥匣子打開呢。”弒忌生沒好氣道。
“小耗子,咱們異天樓的第一條鐵律,只殺天才,絕不濫殺無辜,你要是真有這種想法,老頭子我可要替大長老清理門戶了。”老藥頭盯著弒忌生說道。
“玩笑玩笑。”噬忌生訕訕一笑道。
老藥頭冷哼一聲,轉頭繼續望向街道,不再言語。
弒忌生猛翻白眼,明顯的口服心不服。
相鄰街道,正中央位置有一家酒樓,平日里生意興隆,酒客絡繹不絕,今日略顯冷清。
此時,在酒樓頂層的一間雅間內,皇甫仁手提酒壺,站在窗口遙望對面街道。
“殺一個天靈體用不著出動兩個大樓主吧。”
皇甫仁小抿了一口酒自語道。
在他身后,方陌正在狼吞虎咽,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被他風卷殘云般的霍霍大半,聽到皇甫仁的話語之后,方陌停下手上動作,含糊不清的問道:“你說啥?”
“異天樓,一個專殺十大修行體質與各種修行天才的殺手組織,現在找上你姐夫了。”皇甫仁輕聲解釋道。
“啥玩意?”方陌摸了摸滿嘴油膩,小跑到窗口。
“看到沒,那個中年道士就是異天樓九大樓主之一,修為境界馬馬虎虎,殺人手段還行,看這樣子用不著風狼動手,就有人替咱們報仇雪恨了。”
皇甫仁笑了笑,仰頭痛飲一大口酒。
“知道為什么我寧死也不愿拜你為師嗎?”方陌看向皇甫仁表情嚴肅問道。
“你傻吧。”皇甫仁咽下酒水聳了聳肩膀回道。
方陌懶得和他解釋什么,覺得此人是他見過的最傻之人,沒有之一。
與他姐夫的小呆萌不同,這個人是真的傻。
“我就問你,如果你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你會不會覺得不勞而獲,撿了個大便宜?”方陌扯了扯嘴角問道。
皇甫仁聽到問話,一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隱晦意思,笑容頓時僵硬。
“想通了?”方陌伸手拍了拍皇甫仁的肩膀,“修力不修心,怪不得女人被我姐夫騙去。”
方陌收回手,又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譏笑道:“想讓我拜你為師,這里不行修為再高也沒用。”
皇甫仁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心虛道:“老子這不是修為被封了嗎,等老子恢復境界讓你看看什么叫做足智多謀,才智過人。”
方陌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皇甫仁出聲問道。
“你派出去的人呢?”方陌反問道。
“都去了李府,準備伺機而動。”皇甫仁回道。
“那我們就先不打草驚蛇,看看再說,如果我姐夫這次難逃一劫,只怪天意難違命中注定。”方陌重重嘆氣道。
皇甫仁點了點頭,瞇眼看向街道。
街道上。
成天浪笑望著中年道士。
這一句血光之災,是他進入書中后聽到最舒心的一句話。
簡直就是天降福音啊。
趙清靈聽后臉色蒼白,顯然是信以為真。
她緊緊抓住成天浪的手,心中焦慮不安,很是憂心。
方未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臉色如常,只當是江湖騙子,滿嘴胡謅。
這樣想也并非是她對成天浪就冰釋前嫌了。
之所以跟著一起出來,主要是抱著知己知彼方能刺殺成功的心思。
中午的那場刺殺,她總結了,發現對這個男人了解的實在太少了。
初嫁李家之時,還有些了解,膽小懦弱,貪生怕死。
可是從龍伏禁區回來之后,幾次接觸,行事作風仿佛變了一個人。
她要弄清楚此人在龍伏禁區到底發生了什么。
方未宛斜瞥了一眼成天浪的側臉。
心中充滿了好奇。
“不知是什么血光之災,道長可否細細說來?”成天浪笑著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
陸辰沖成天浪打了個稽首,輕輕搖了搖頭,又說道:“不過貧道有一法可幫公子免去災禍。”
叩心關,在一個信字。
只要深信不疑,心生恐懼,心魔便會由心而生。
目前來看,此人已經對血光之災有了幾分相信。
可瞅著咋就沒啥害怕的意思呢?
看來此人心境異于常人啊。
不過問題不大。
陸辰神情自若,他自有法子讓眼前男子心神崩潰。
“道長快說有什么法子能幫夫君破去災禍。”趙清靈焦急問道。
破什么破啊。
成天浪松開兩女,走到中年道士身邊,壓低嗓音小聲問道:“破災的事情暫且不說,道長,你有沒有什么法子讓這個血光之災,來的更血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