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天認為這臺電梯壞了,于是換了臺電梯,結果卻一樣。
顯示超重!
“我去,什么玩意兒!”
無奈之下,他只能爬樓梯。
四分鐘后,上了15樓,進了1502號房。
這是一個一百四十多平的房子,他一個人住。
他并不是孤兒,只是約等于孤兒。
他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感情破裂,已經離異,很少回家。
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倦意驟然襲來。
路朝天很快就睡了過去,一睡就是一整天。
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黑。
借著手機電筒,走到門口開了燈。
睡了一天之后,困倒是不困了,肚子卻開始唱歌。
于是他走進廚房燒水,打算下碗面吃。
回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邊看邊等。
電視節目很奇怪:畫面里,一個只看得見背影的小伙子正坐在桌前吃面,吃著吃著,門鈴響起,于是他走過去,透過門鏡向外看了看,搖了搖頭又走了回來。
這時候才看得見少年的正面。
路朝天忍不住吃了一驚,和自己長得好像!
畫面里,少年回到桌前繼續吃面,敲門聲卻又響起,他怔了怔之后起身走了過去,再次透過門鏡向外望,接著又搖了搖頭,正準備走回來,突然間,門“砰砰砰砰”劇烈的響了起來,好似屋外有人在狂風暴雨般瘋狂的拍打門板。
路朝天被這猛烈的拍門聲嚇了一跳,這時候,電視忽然自己關了,整個客廳驟然安靜。
他便聽見廚房里的水已經沸騰。
沒過一會兒,他端著一碗面從廚房里走出來,到飯廳桌前坐下,開始吃面。
這是一碗紅湯面,放了很多小米辣。
因為他喜歡吃辣。
掏出手機,正準備刷會兒微博,門鈴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
“誰呀?”
沒有人回答。
路朝天起身走了過去,透過門鏡向外看了看,什么也沒看見。
“咦,怎么沒人?”
他心里在懷疑,是不是隔壁的小姐姐走錯了?
搖了搖頭,他走回桌前,繼續吃他的紅湯面。
這時候,敲門聲卻又響起。
“咚咚咚……咚咚咚……”
路朝天怔了怔,只好又過去,再次透過門鏡往外看,還是看不見任何人。
“我去,誰這么無聊,有病是吧?我偏不開門,看你要干嘛!”
他轉身正欲走回去,忽然間,門“砰砰砰砰”不停地響起,就好像屋外有人在狂風暴雨般的拍門。
這聲音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路朝天終于有些心驚,回身透過門鏡往外看去,是真的沒有任何人。
然而,門板的確在被人拍打。
他忍不住往后退出兩步,背上開始冒冷汗。
突然間,一股巨力推到他的背上,使他整個人撞上了門板,然后,他的手就仿佛被控制了一般,不由自主的伸向門把手。
他感覺,就好像有人正抓著自己的手腕。
但他偏偏什么都看不見。
門開了,拍門聲立刻停止。
那股抓住他手腕的未知力量也同時消失。
緊接著,他就發現沙發的坐墊表面在跳,就好像有很多人在上面做無規則的布朗運動。
電視突然打開了,頻道在變換,最終停在少兒頻道,放的是喜羊羊與灰太狼。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朝天的瞳孔放大,不可思議的瞪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有點不信邪,猛然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隨著電視屏幕變黑,他突然發現背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推自己,然后他就不受控制的往陽臺移動。
陽臺沒有防護欄。
現在,他已經被推到了陽臺邊緣。
他想拉住什么,但什么也拉不住。
“啊!——”
尖叫聲在下落。
他的人也在下落。
一個人若從15樓落到地面,死亡的概率約等于女生每個月都會來大姨媽的概率。
路朝天已認為自己十死無生。
在這短暫的瞬間,他當然什么也來不及想,只是腦海里閃現出父母的模樣。
突然間,一股力量將他拉住,拉回了15樓。
落在陽臺上,他才看清眼前這個人。
傅錦年。
“是你……”
路朝天的腿有些發軟,聲音也有些顫抖。
對于一個剛從地獄提出腳的人而言,這當然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傅錦年直直站在他的面前,面無表情,身后還是拖著那口棺材。
“讓開。”傅錦年的聲音很冷淡。
“什么……你究竟……”
路朝天的話還沒有說完,傅錦年突然飛了起來,從他的頭頂躍進客廳,接著手里就出現一柄紫色光劍。
只見傅錦年在客廳里飛來飛去,揮劍對著空氣一陣亂砍,客廳很快就弄得雞飛狗跳。
“喂,你在干什么!”路朝天向他喝問。
他沒有理會,過了一會兒才落到地板上,將紫色光劍從棺材板上的小孔插了進去。
“你家闖進了十三個游魂,現在都已經被我鎮收了。”他還是沒有看路朝天一眼。
“你在說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路朝天皺眉瞪著他。
“以人類的見識,我很難跟你說清楚。”
“廢話!從昨晚到現在,難道你一點也不打算解釋解釋?”路朝天心里這兩天來積聚的困惑和郁悶一瞬間爆發了。
傅錦年微微低了低頭,沉吟半晌,開始解釋這一切:“以人類的概念而言,每個人都有靈魂,而人死之后,他們的靈魂就會化作游魂,在魂界飄蕩,而我,就是來自魂界的守棺人,專門負責鎮收游魂,以防他們到現實世界作亂。”
“魂界……守棺人……”路朝天聞所未聞。
“嗯,所謂魂界,是與現實世界完全重疊卻不可相互干涉的另外一個世界,而守棺人,便是魂界最神圣的一個職業,終其一生都為守護世界和平而戰。”傅錦年繼續解釋。
“守護世界和平……包括現實世界?”
傅錦年點了點頭:“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我們暗中保護,現實世界早已經毀滅了。”
“那你昨晚為什么要殺了那個小男孩兒?”
“不是我殺了他,從他被游魂奪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死了。”
聞言,路朝天在沙發上癱坐下去。
他實在需要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