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誠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自幼跟著周魴,還在軍中待過一段時間,心中已然認定自己就是吳國之人,現在眼看吳國就要覆滅,從內心來講周誠是萬萬不愿意的。
“咦,隨我出去看看。”就在幾人沉默之時,周處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房頂,而后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很快三人便出現在院子里,三人都下意識的抬起頭,此刻入眼已是滿天星斗。
不過今夜星空之中,有一顆火紅的星辰格外惹眼,而在這顆火紅星辰的兩旁,還有一白一紅兩顆星辰分列左右。
就在目光注視下,三顆星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位置,很快三顆星辰便連成一條直線。而后原本肉眼可見的變化突然戛然而止,那顆最為明亮的火紅星辰竟然在星空中定格一般
“三星一線,熒惑守心氣數已盡啊”周處的聲音突然響起,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周誠和喬語薇如遭雷殛
“這星象真與氣數關聯?”喬語薇對星象也略有涉獵,以前她一直以為,這些將星象與天下興亡關聯,多少有些牽強附會,但是現在周處都這般說了,她也多少有些信了。
“所關聯者皆人也”周處只是搖搖頭,嘆息著說了一句,似乎他也不愿多談及與星辰星象相關的事。
“誠弟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天下歸一或許也是好事,未來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周處鄭重的看著周誠,一改往日那閑散的態度。
周誠也感覺到了周處的變化,似乎未來有什么使命正等著周處去完成一般。
就在周處等人仰望頭頂星辰之時,在建鄴西南區域,有一片宮室連綿,飛檐反宇的宮殿群,這里便是吳宮太初宮。
太初宮皇后所居的宮殿中,此刻燈火輝煌,雍容華貴的皇后滕芳蘭卻一臉愁容,正看著一個與她相距不過半丈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年約二十三四,長得英姿挺拔,神情俊朗,她與滕皇后不同,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弟弟被皇帝征召回了國都,怎么姐姐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姐姐雖久居宮闈,卻也不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無知婦人。原本我吳國就勢弱,現今更是名臣殆盡,武將凋零。而晉國勢大,更是在巴蜀建造樓船訓練水軍,眼看大戰將起。可不知為何?皇帝突然性情大變,你有四大都督之才,他卻貿然將你召回國都,竟然還不顧群臣反對要修建昭明宮。如今連大將軍都被疏遠,弟弟為何還笑得出來?”滕皇后一臉憂色的說道,她對面的男子正是其族弟滕修。
東吳四大都督,便是指周瑜、魯肅、呂蒙、陸遜。這四人都是能夠獨自扛起一個時代的絕代英雄,而滕皇后眼中,滕修就是能與四大都督比肩的人物。
“姐姐倒是太看得起小弟了,皇帝是我姐夫,他讓我做什么我還不是只能做什么!”滕修臉上依舊帶著笑意,言語之中卻也有著無奈之感。
“唉對了,那個周處是怎么回事?原本你與喬家小姐的婚事都已經定下,怎么突然喬語薇就成了周處之妻?”滕皇后深深一嘆,又想起了自己弟弟與周處的事。
“此事倒是小弟失察,竟然被人給蒙蔽了!十余年前周處與喬語薇便有了婚約,而且我也見過了一次周處,此人絕非池中之物,遠非表面上看起來那般不堪,恐怕這一切都是有心之人設局,想要我與周處相爭。”滕修臉上笑容漸漸收斂,道出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細節。
滕皇后聞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猛地一拍身前案幾,聲色俱厲的說道:“大膽喬恒,竟敢糊弄到我騰氏頭上來了!”
雍容華貴,端莊秀麗的滕皇后發起火來,竟有一種君王一怒流血千里的氣勢。
“姐姐息怒,倒也不是喬恒,而是我手下一個跟隨了十幾年的老仆,就是此人張羅著要我迎娶喬語薇。”滕修連忙解釋道。
“此人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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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滕皇后怒氣未消的說道。
“數月前還在廣州之時,我已將此人斬殺了。不過在殺此人的時候,小弟卻是發現了一些端倪。”滕修緩緩說道,忽然豎起雙指,只見一點光華從他指尖升起。
那點光華如螢火之光,直接升到殿室屋頂,而后光華四散,竟然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結界,將滕皇后的寢殿隔絕開來。
皇后寢殿外還有內侍奴仆,遠處更有不時走過的巡邏禁衛,然而這些人無論是遠近,都沒有察覺到寢殿的變化。
“到底怎么回事?”滕皇后身軀一震,而后一臉正色的問道。
“姐姐可還記得,那個關于諸葛孔明之死的隱秘?”滕修忽然手掌一翻,一塊巴掌大小的,如同水晶一般的鏡子出現在滕修手中。
看到滕修手中的水鏡,滕皇后神色又是一變。
她知道自己弟弟這面水鏡乃是先天伴生神物,若是旁人拿到,也就是一塊好看一些的普通鏡子,可是在滕修手上,這面水鏡只要照射到某些東西,就能顯現出與這東西相關之人的結局,也就是此人臨死時的畫面。
當然這種能力只能作用在已經死去的人上面,那些還未死去的活人卻是無法看到結局。這種能力看似雞肋,但有些時候卻有出乎意料的作用。
比如幾年前滕修發現一封當年諸葛孔明的親筆書信,一封很普通的寫給大都督魯肅的書信,可是當滕修好奇的用水鏡照了這封書信后,那水鏡中顯現出的一幕,讓滕修一生都無法忘記。
滕皇后看著水鏡,也想起來了當年滕修對她說過的話。
而后滕皇后緩緩開口說道:“當年諸葛孔明大限將至,不過他卻早已有了應對之法,便在五丈原點起七星燈續命。原本一切正常,眼看諸葛孔明續命將成,然而他身旁那個早在隆中時便已隨侍左右的童子,卻突然暴起發難。此時的童子早已長成了老仆,而且所用竟是佛門神通。當時賬外只有大將魏延察覺到了異常,便率先沖入大帳,將這老仆斬殺。不過七星燈卻被這老仆強行打斷,因而諸葛孔明也續命失敗。后傳聞卻變成了魏延誤入帳中,打碎了七星燈,諸葛孔明病死五丈原,而至此之后七星燈也不知所蹤。”
“伏羲水鏡所顯現絕對不會有假,我想這才是真相”滕修看著掌中的水鏡,道出了水鏡之名,更是對這件伴生神物毫不懷疑。
“諸葛孔明已經死了三十余年,難道這其中有什么關系?”滕皇后也對伏羲水鏡之能深信不疑,不過她卻想不明白,這兩件事之間有什么聯系。
“因為被我斬殺的那條老狗也是用的佛門神通”滕修雙目微閉,語氣森然的說道。
“什么弟弟身邊的人都是跟隨騰氏數代,從小便被先祖父親他們培養的,怎么會這樣?”滕皇后一臉驚懼的失聲說道。
他不懷疑自己弟弟的話,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這些以仆人身份潛伏在自己家族中的人,至少都是謀劃了數代,幾十上百年了。
“這也是我為什么如此干脆返回國都的原因。姐夫的變化確實異常,希望姐夫身邊沒有另一個黃皓”滕修繼續說道,言語之中也滿是擔憂。
黃皓,便是那個蜀主劉禪身邊的佞臣,被視作蜀國滅亡罪魁禍首之人。
吳主孫皓的變化,滕皇后等人早就心中生疑了。
一個繼位之初還英明勤勉的君主,突然莫名其妙的開始沉迷酒色,變得喜怒無常,昏庸暴虐起來,任誰都會覺得不正常。
“弟弟需要我做什么?”滕皇后鄭重的說道,還從懷中掏出了她的皇后印璽,將之置于案幾之上。
“姐姐靜觀其變便可,既然與佛門有關,那我便找個機會,去一趟建初寺,拜會一下那位康僧會”
滕修淡淡的說道,可是他身上明顯升起了陣陣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