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山中,已經修建了不少的涼亭,大多臨水而建。
而樹木幽深之處,也是成群,高冠博帶之人對坐論道,在這些人的遠處,大多又有成群的奴仆等候。
富豪享樂,名士玄談,黛眉山中隨意一處,其實便是當下社會的縮影。
周誠如一個普通人一般行走在黛眉山中,他所過之處也看到了好幾個玄談圈子,遠遠的就能聽到這些人的談論。
這些人所談內容確實玄之又玄,皆是一些令人無法找出準確答案的話題,大到天上日月星辰為什么會變化位置?小到水中魚蝦水草從何而來?
不過周誠發現,所有人所談論話題都很高深,但是卻有些縹緲,竟沒有一個談論治國之道,利民之道。
對于這些被世人所推崇追捧的玄談,周誠并無興趣,不過黛眉山的景色確實美,置身其間周誠也感覺心曠神怡。
原本對黛眉文會的好奇,變成了對黛眉山景色的欣賞,周誠隨意的走著,漸漸的走到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
周誠站在一塊凸起的巨石之上,這里沒有樹木遮擋,放眼望去竟能看到腳下蜿蜒而過的黃河。
就在周誠站立到巨石上不足片刻,另一個方向上,一個身穿粗布麻衣,以木簪束發的老頭,口中念念有詞的向著巨石而來。
“就是這里就是這里先賢暗示的地方居然就是黛眉山”老頭嘴里不停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個瘋老頭。
周誠也感覺到身后有人出現,便轉身看向了老頭,兩人目光相對,似乎都有些意外,周誠下意識的想要離開這里。
“別動面具小子,站著別動”瘋老頭突然大喊一聲,腳下加快了腳步向周誠走來。
周誠有些意外的看著瘋老頭,不知道這個老頭突然出現有何用意,便索性站在原地等著他過來。
瘋老頭走近周誠,圍著周誠轉了一圈,又退后幾步,從各個角度打量了周誠一番,似乎在將周誠與周圍景物對照。
“不應該啊地方沒錯為何會多了一個人?一切存在必有因果”瘋老頭一臉疑惑的喃喃自語,而后忽然抬頭,看著周誠拱手施禮:“不知先生如何稱呼?來此地所謂何事?”
瘋老頭問出了兩個問題,而他問話之時,又忽然變得禮數周到,言談舉止頗有氣度,雖然穿著寒酸,卻如一位窮經皓首的老儒。
一個人身上出現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這還是周誠第一次遇到,他心中雖然好奇,也對著老頭回了一禮:“在下周誠,只是因此地景色迷人,便駐足片刻。不知先生剛才叫住在下是為何?”
“老夫從《連山》《歸藏》二經中推算出,此地便是我們身處世界之中心,就是你腳下那一塊。”瘋老頭指著周誠腳下,一臉欣喜的說道。
“這都能推算出來?先生必是當世名士吧?還未請教老先生尊姓大名?”周誠一聽有些心驚,不知道這瘋老頭是不是什么奇人異士。
“什么名士不過沽名釣譽之人。老夫劉徽,只是一個尋道者。”瘋老頭先是一臉不屑的說道,而后又一臉傲然的輕撫胡須。
“尋道者?先生尋的是什么道?”周誠收起了先前的輕視,認真的問道,同時神念小心翼翼的掃過劉徽。
尋道者這個說法,還是周誠第一次聽說。
不過通過神念周誠發現,這個劉徽并不是什么高人隱士,甚至他的身體狀況極差,用將死之人來形容劉徽都不為過。
“真實之道”一說起自己所追尋的道,劉徽感覺完全變了一個人,在周誠感覺中,他的氣質完全不輸那些名士。
“何為真實?”周誠有些一頭霧水,心中卻又隱約感覺到這個劉徽真的不簡單。
劉徽看了周誠一眼,而后認真的說道:“真實有些時候卻往往不被人接受,老夫有些話即便說出來,恐怕你也不會信吧?如果我說頭頂的日月星辰都是假的,你是否覺得老夫瘋了?”
“假的?這是為何?”周誠眉頭緊皺,心中其實并不相信劉徽的話。
周誠是能通過小周天星辰劍陣借用星辰力量的,如果說天外的星辰都是假的,那力量是從何處而來?
可是劉徽的樣子,又讓周誠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相信起來,這種感覺很矛盾,讓周誠自己都不知該如何判斷。
“此事說來話長,若你有興趣,不妨來老夫住處。洛陽城西五里,門前有一株老槐樹,那便是老夫居所。我還有正事要做,現在可沒工夫和你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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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劉徽其實也沒想周誠會相信他的話,因為這些他曾經向許多人都說過,可是世人都將他當做瘋子。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劉先生了,在下告辭。”周誠拱手說道,沒有繼續留下。
他覺得這個劉徽有些不正常,或許真是一個瘋子。
周誠很快便離開了黛眉山,劉徽似乎也忘記了周誠,他端坐在剛才周誠站立的地方,閉上眼睛似乎在細細的體會著什么。
沒人知道黛眉山中還有劉徽這么一個人,隨著夕陽西下,人們陸陸續續離開黛眉山,唯有劉徽還坐在那高臺巨石上。
夜幕降臨,星辰漸漸出現在天際,劉徽這才睜開眼睛,抬起頭來望著滿天星斗。
很快劉徽那雙眼之中,星辰竟開始自行運轉,沒有借助渾天儀,劉徽直接以強大的推演能力,開始觀想星辰變化。
隨著劉徽的推演不斷進行,他的臉上神情越來越復雜。
似乎身處這個地方,所推演出的一些東西,與他往日計算的大有不同,而這種全新的結果,讓劉徽有了許多全新的認識。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渾天儀竟有如此大用可惜老夫壽元將盡看來只有走先賢之路,一日悟道,元神轉世了”劉徽雙眼中星辰漸漸停止運轉,他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此刻若是有旁人在此,聽到劉徽的話一定以為他是瘋子。
一日悟道,成就元神,這與佛門所謂的立地成佛一樣,只是常聽人說,卻從沒有誰真正能做到的。
周誠回府之后便暫時忘記了瘋老頭劉徽,也沒有打算真去劉徽的住處。
隨后的幾日,周誠陪著周蘭玩耍了數日,便又一次打算閉關。
雖然他閉關已經無法使自己道行寸進了,甚至琉璃玉身在沒有新的舍利融合下,也難以更進一步,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閉關。
因為周誠覺得,閉關時間會過的特別快,一次入定便是數月,或許下一次睜開的眼的時候,蓋麗娘已經出現在了屋外,這是周誠心中最真實的期望,而那個十年之約,所剩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他怕十年之期的到來,但是又想這十年時間過得快一些。
周誠微微閉上雙眼,心神完全靜止,眼看就要再次入定了。
不過就在此時,黛眉山上瘋老頭劉徽的話,忽然不停的出現在周誠腦海中。
“頭頂的日月星辰都是假的頭頂的日月星辰都是假的”
這句話不斷的出現,像一句魔咒一樣困擾著周誠。
“呼”許久之后周誠呼出一口氣,猛然睜開眼睛,額頭已經布滿汗珠。
這是周誠第一次入定失敗,甚至還有些走火入魔的跡象。
“城西五里,老槐樹下看來只有去一遭了!”周誠緩緩起身,心中默念著。
苗疆五鼎山中,遠古遺跡內。
蓋麗娘依舊在不斷的看著五足鼎中的畫面。
她還不知道外面已經過去了六年,這六年時間她看到的畫面越來越多,而她的修為也隨著一次次精疲力盡,又在一次次吸納五色神光過程中恢復,已經快要接近道家元神之境了。
甚至她體內殘留的‘延壽草’藥力,也正在以一種奇妙的方式被煉化著。
原本如此快速的精進道行,加上延壽草被煉化,足以讓蓋麗娘高興不已,可是她心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充滿著無盡的悲戚
五足鼎的畫面越到后面越發悲壯,蓋麗娘已經看到了天地破滅,那位絕世女仙斬殺了追隨自己無盡歲月的神龜,以神龜之足化為天柱撐起蒼穹時的畫面。
那種親手殺死至親的無奈與悲戚,令蓋麗娘這個旁觀者心中都悲痛不已。
而這一切似乎還僅僅只是開始,因為蓋麗娘還在不斷的看到許多新的畫面。
接下來出現的畫面中,那位絕世女仙在斬殺至親神龜后,自己又跳進了五足鼎中,而五足鼎的作用,竟然就是煉化這位絕世女仙的身軀。
在煉化過程中,絕世女仙的身軀不斷融化為五色泥漿,她的身軀在鼎中融化翻滾,一部分泥漿氣化,便形成了空間中殘留的五色神光。
后面的畫面還沒有出現,蓋麗娘忍著悲戚,一次又一次的精疲力盡,一次次的重復看著那些令人無奈悲戚的畫面,那種感覺就好像眼睜睜的,一次又一次的看著自己母親死去。
而這種死法還極其悲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