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用“悔恨”兩個字,都不足以來形容魏青青眼下的心情。
她懊惱的咬了咬唇,走到姬頌跟前,恭敬的福了福身,“殿下,臣妾一時無狀,請殿下恕罪,萬望勿放在心上。”
姬頌對自己這位王妃的感觀已經差了,不是魏青青一言半語能拉回來的。
不過,他面上波瀾不驚,沒有急著讓魏青青起身,而是借機敲打了她一下,“王妃,新婚第二天,母妃罰你在舉賢宮門口跪了足足一個時辰,你是否懷恨在心?”
她恨啊。
她當然很。
賢妃如此踐踏羞辱她,給她沒臉,怎么能不恨。
自從那人被逐出長寧侯府,她魏青青被當作侯府嫡女培養后,就再沒有被如此對待過。
可是,在晉王面前,魏青青只能斂下心頭所有的負面情緒,扯出一抹笑容來,“殿下哪里的話,做兒媳的怎么能記恨自己的母妃呢?母妃愿意教導兒媳,是青青的福分。”
把“罰跪”宮門一個時辰這種丟臉的事情,說成是“教導”,這馬屁拍得可真是清新脫俗。
偏偏晉王殿下很是受用,點一點頭,說,“王妃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不過。”
魏青青只能溫婉賢良地一笑。
自己嫁的夫君是個媽寶男,她能怎么辦。
姬頌還有事情,敲打完新婚妻子,便跟投奔晉王府麾下幾位謀士前往書房。
魏青青一轉身,沉下臉,她指甲邊緣撫了撫眼尾淺淺的疤痕,“綠竹,吩咐下去,讓聚寶齋全力打擊金縷閣的生意,本王妃倒是要看看……一個小小的商人,怎么與這天爭!”
待金縷閣一倒,她便可以以晉王妃的身份,將金縷閣改頭換面納入自己名下,屆時一間日進斗金的珠寶鋪子,可以給晉王帶來多么大的助力,自不必說。
一般閨閣之女,目光只在這小小后宅間,小打小鬧掙脫不了三尺天地。
但是魏青青不同。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能隱忍、有心計、有手腕,以庶女之身,謀算自己的嫡姐,拉她下水,自己上位。
她的野心,絕不止一個王妃之位。
魏青青要的是有朝一日天下女子至尊之位,小小女子尚且有此野心,晉王姬頌乃是東臨皇子,又豈會甘心屈居人下永為臣子?
晉王府書房里。
姬頌身姿端正的坐在書桌后。
幾個幕僚和謀士正在展開一場激烈的爭論。
“清河郡沿河一帶秋季梅雨大澇,堤壩被沖垮,一年的農作物顆粒無收,百姓淹死餓死的不計其數……”
“屬下建議,殿下理應向皇上進言,主動承擔起此次清河郡救災的重任,做出一番事跡來,彼時,殿下在民間威望大震,收攏民心,那個位置……指日可待。”
這是激進派。
“殿下,屬下卻有不同的看法,清河郡水災乃是上天之禍,非人力可以扭轉局面。成,固然可以得民心。但敗……不僅失民心百姓怨,就連皇上也會斥責殿下無能,不宜堪當大任啊!”
這是保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