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皇兄一兇,顧逸笙頓時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可是大家都去了,就臣弟一個人待在翠竹軒,多無聊啊…”
“與那些女人打交道,你也不會覺得多有趣的。”顧瑾淵揉揉額角,嘆了口氣道,“再等十日,還有個真正中秋宴,那天也正好是你的生辰,你到時候好好玩兒吧。”
他這個弟弟,有時候真是讓人覺得頭疼。
“國宴還不是勾心斗角…”顧逸笙抿唇,神色懨懨,“每年都是如此,皇兄你不膩嗎?”
有時候,他是真的打心底佩服自家皇兄。參加這么無聊的宴會,與那群老狐貍互相算計的同時,還能保持表面風輕云淡、神色如常…
這要是換了他,絕對做不到!
“誰都可以說膩,唯獨朕不可以。”顧瑾淵合上手中的奏折,抬眸看向自家尚且年幼的弟弟,“在其位,就要謀其政。皇帝,可不是當著玩兒的。”
“可是皇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是覺得宴會膩,也不可以嗎?”顧逸笙不解。
“最尊貴人的一舉一動,天下可都看著呢。”顧瑾淵微彎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哪里做得不對,就會被當作是把柄,無限放大。呵…”
“如今,朝堂上可有不少人,等著朕犯錯呢。”
“那…”顧逸笙泄氣,一張清俊小臉上的糾結更盛,“那皇兄這輩子都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嗎?”
如果是那樣,還不如不當皇帝呢,皇兄那樣好,那樣優秀的人,不應該是被牢籠束縛的。
他看過皇兄寫字,也看過皇兄練劍,雖然不是很懂,但也能從其中感受到其作為王者的傲氣張狂。
從小他就覺得,那樣高傲霸氣的一個人,就應該是這天下的王。皇兄應該是掌控者,而不是,被命運束縛,被迫向現實低頭的人。
“你這是什么表情?”顧瑾淵起身,隔著桌案用手里的奏折輕輕敲了敲自家弟弟的頭,“朕不過是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每位皇帝都是這樣。”
顧逸笙撇嘴,“可是一想到皇兄要看他人臉色過日子,我就覺得不開心…”
他雖然接觸朝堂斗爭不多,但也清楚,時時刻刻盯著皇兄,盼皇兄犯錯的是哪些人。
首輔馮琦鈞,戶部尚書方振宇,以這兩人為首的那群人,沒有一個是好人!
“誰告訴你朕要看他們臉色過日子了?”顧瑾淵無奈笑笑,“朕又不是手上沒有半分實權的傀儡皇帝。”
“他們雖然家族勢力頗大,盤根錯節,牢牢扎根在瑜國,但朕去邊塞,也不是白白待了兩年。目前,至少有大半兵權,是掌握在朕手里的。”
“仍舊忌憚他們,不與之徹底撕破臉皮,不過是因為朕不想打沒有準備的仗罷了。”
他這個弟弟,都想到哪兒去了?看人臉色過日子?他生來就不是這樣的人!
“原來是這樣!”聽自家皇兄說完,顧逸笙立馬一掃之前沮喪的情緒,重新綻放笑顏,“我就知道,皇兄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