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理了理思緒之后,他方才蹙眉開口道,“邊關的情況,很奇怪...臣沒有親眼看到,所以也沒法兒下定論。”
“從那邊傳回來的書信來看,似乎...是...有些與戰略無關的問題在里面的。關于這一點,臣上次也與您稟報過...”
他不好在朝堂上直說自己懷疑邊關軍隊中有內奸一事,但他心里,卻是有這個想法的。
據那邊的弟兄說,他們每一次準備打一場出其不意的仗,敵軍總能恰到好處的提防他們。這算什么?一兩次就算了,四五次,誰還能信是巧合?
“行,這事兒朕知道了。”顧瑾淵嘴角微彎,唇畔泛起一絲冰冷的笑,“西北的兩座城池,是金輪欠我們的,那本是我瑜國的土地。朕今日就把話放這兒,別說是打兩三個月,就是兩三年,那兩座城,都必須拿回來。”
“可是陛下,現在豫州的災情也很嚴重...”蔣源郎也雖方振宇一同勸說道,“若是在這時候,不優先考慮災民,而是繼續對外用兵,恐怕...恐怕外面會有風言風語啊!”
在兩人之后,馮琦鈞那一派的人,便統統出來勸說道,“對啊,方大人和蔣大人說得有理,不管那城池曾經是不是我瑜國的,咱們現在都得先考慮豫州百姓啊。”
“沒錯,欲定外邦,必先安內,陛下您若是在國內災情嚴重的時候不管不顧的對外用兵,恐怕...”
“恐怕會引起民憤啊陛下!”
“哦?是嗎?”顧瑾淵微挑眉尾,勾起嘴角冷冷笑道,“若朕不在乎外界的評價,一定要繼續對金輪用兵呢?”
弄了半天,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陛下,請您三思。”顧瑾淵說完方才那句話,馮琦鈞便終于迤迤然站了出來,“打仗是一件長久的事,兩座城池,不是幾日就能夠拿回來的。”
“但是賑災不一樣,這件事刻不容緩,災民們餓著肚子,無家可歸,是等不得的!”
“等不得?”顧瑾淵嘴角弧度逐漸拉到,“可上報的文書,怎么讓朕等了二十多日呢?直到事情瞞不住了,才告知朕?”
“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也沒有想到的,陛下您現在再說這些,已經于事無補了。”馮琦鈞依舊是一副及其理智的模樣,“咱們的當務之急,是先安內。”
“只有國泰民安了,才能有精力和錢財去對付外邦。”
“否則,兩件事同時進行,一件都做不好...最后,只會民聲怨道!”
說罷,他又直直望向顧瑾淵,一字一句道,“若陛下執意率性而為,那或許...一個不查,丟的,就不是兩座城池了。”
“馮首輔這是...在威脅朕?”顧瑾淵毫不示弱地直直回望,神色不曾有絲毫躲閃。同時,他獨有的帝王威儀,也在此時盡數鋪開,形成一股威壓。
他之前還不太明白,馮琦鈞等人,做這么明顯的貪污,是圖什么。可聽到這里,他總算是能把所有事情全都理通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