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蕓出去的時候,顧瑾淵果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身著深紫立領錦衣,外籠一件狐裘大氅的人,獨自站在階梯旁,靜靜生出一種遺世獨立的美好。
天空中飄落的雪花,隨風落在他身上,沾上他墨色的發絲,緩緩化開。而他卻不在意這飄落在自己身上的雪,只是微垂眼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姜綰蕓遠遠瞧了他好幾眼,方才輕輕邁步走過去。
這人實在太過好看,站在這飄雪中,就好像遺落凡塵的謫仙一般。若不是這位“謫仙”微微顰眉,流露出了一抹不悅深思,她估計自己,還能躲在遠處再多看兩眼。
“陛下。”行至顧瑾淵身邊,姜綰蕓便輕輕拍了拍他,討好喚了一聲。
她就算是個傻子,也該知道他是在為她的事情不悅。這個時候,討好一下他,像安撫小動物一樣安撫他,給他順順毛,還是很有必要的。
“終于舍得出來了?”顧瑾淵微微側身,垂眸看向這在他身邊站定的姑娘,聲色淡淡。
“陛下,話不能這么說,這個…”姜綰蕓還沒想好解釋的說辭,此時也只能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雪,“您怎么不站進去些呢,看這,都落了一身雪了。”
然,顧瑾淵卻不吃她這一套。她說完,他便微微沉下嘴角,略帶不悅道,“方才你站在那邊,遲遲不肯過來是什么意思?”
“莫非,你還真想同母后一起,歇在這仁壽宮?”
他雖然沒有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但他卻聽見了她的腳步聲。他知道,這丫頭方才可是在旁邊駐足了好一會兒的!
“不是不是。”聽他這么說,姜綰蕓趕忙連連擺手,“陛下誤會了,妾方才只是覺得陛下與這雪景融成了一片,格外好看,所以…”
她尷尬扯扯嘴角,低聲道,“所以就躲在遠處,多看了兩眼。”
眼前這人,確實好看得緊。
她之前還沒察覺,這會兒對上他探究的目光,跟他奮力解釋時她才發現,不止是發絲,就連他那纖長濃密的羽睫上,也落上了幾片雪花。
明明是個大男人,兩片羽睫卻可以撐住好幾片雪花,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思及此,她便忍不住在顧瑾淵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探出手去,摸了摸他濃密的纖長羽睫,癡癡道,“陛下這眼睫真好看。”
輕輕拂掉上面的雪后,她又突發奇想,好奇問道,“陛下,你這眼睫,能撐住筆嗎?!”
顧瑾淵:“…”
她原來不是喜歡手,但不怎么敢與他對視嗎?怎么現在…又換喜好對象了?
善變的女人!
腹誹歸腹誹,對于姜綰蕓提出的問題,他還是認真給出了答案,“不知道,朕沒試過,你若想知道,回去可以試試。”
“真可以試?!”姜綰蕓驚喜發問。
她本來,只是有點兒好奇而已,但他這么一說,她腦海中頓時迸發出無數想法。
試試…他點頭之后,她便真有些手癢了…
見她一臉向往地望著自己,顧瑾淵不由低笑一聲,“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