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她的是洗手間里“嘩啦啦”的水龍頭聲音,水開得很大,喬沐元甚至不太確定他有沒有聽她說話。
可能他夜里兩三點才睡,睡了一兩個小時就被她吵醒,確實不高興。
只是,她起床氣也很大,但要換做他來她房間,她并不會生氣的。
喬沐元失落地低下頭,小手垂落:“紀哥哥,對不起,我走了,你別生氣了。給你帶的禮物我放在樓下了,對不起。”
小姑娘素來知錯就改,她低著頭離開了洗手間門口。
臥室里光線昏暗,她退出房間,替他關上門。
樓下的崔姐已經在打掃衛生,喬沐元跟她打了個招呼后就拖著她的行李箱離開了別墅區。
天還很黑,凌晨的風也冷,四處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空氣中浮著槐花香。
她以為他見到她會高興的,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那這么多天沒有見面,他是不是一點都不想她。
似乎,是她單方面認為他在跟她談戀愛。
喬沐元裹緊她薄薄的針織衫,她還穿著從馬爾代夫度假回來的吊帶裙,特別冷。
走著走著好像又迷路了,她來過這里好幾次,怎么還是記不得路。好不容易摸到了大門口,她才疲憊地拖著行李箱等出租車。
這個時間點的車很難打,她站累了就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默默等。
她跟陶叔叔撒謊說是明天的機票,本來想住在紀長慕家等他回來的,沒想到吃了苦頭,一個人在凌晨漆黑的夜空下等車。
她在京城哪里吃過這個苦,車子過了十幾分鐘還沒來,她想著想著就哭了,眼淚直掉。
就算她吵到他睡覺了,她也道歉了,可他干嘛理都不理她一下。
因為不在乎吧……
或者,跟她呆一塊也膩了。
他那個年紀,女人、感情永遠都是調劑品,可有可無,也沒心思哄女孩子,嫌她麻煩,自然而然就不想再搭理。
喬沐元放聲哭泣,一個人坐在街頭,四周空無一人。
她真得好冷啊。
忽然,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她身邊。
喬沐元起初還以為是出租車,抬起水汪汪的眸子,這才看到是他的車。
駕駛位的車窗降下,他那俊冷矜貴的臉龐也漸漸出現在她面前,薄唇緊抿。
紀長慕早已穿戴好,一件墨色襯衣,手腕上是一塊江詩丹頓的腕表。
“紀……教授。”她叫了他一聲,見他沉著一張臉,“對不起。”
“明知道要說對不起,有些事為什么還去做?”他冷聲問。
“我真得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你起床氣那么大,我以為可以給你一個驚喜。大概,也許我的出現就不是什么驚喜,你也沒有期待。”喬沐元擦了擦眼睛,“我跟你道歉了,以后也不會做這些事,畢竟……如果一個人真得很喜歡我,他不會介意。”
“不會介意?喬小姐的任性真是到了為所欲為的地步。”
說罷,紀長慕忽然從車窗甩出一疊照片扔地上!
借著路燈的光,喬沐元低頭看著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