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軍發現了張須陀的身影,大呼小叫,占據上風殺過癮的瓦崗精銳將士們,此時已經殺出了士氣,殺出了膽色,所以,都立功心切,圍攻張須陀和他身邊剛聚攏的數百卒子,再次重重包圍,如同鐵桶一般。
張須陀滿臉森寒,他知道這次兵敗,已經難以挽救,此刻,不求反敗為勝,而是拋開一切,只想多救一些將士帶出去,至少,要找到他的幾名親信,器重的將領,如羅士信、程知節等人。
“殺!”張須陀大吼一聲,如同獅子怒吼,手中七八十斤的混鐵特別打造馬槊,這份量屬于這個時代的極重兵器,揮舞開來,勢不可擋,很快連斬數十敵人,深深殺入了敵人陣內去。
“攔住他,不要讓張須陀逃走。”
“他帶人鎮殺我們那么多兄弟,今日一定要千刀萬刮了他。”
許多瓦崗將士都滿臉的殺氣,盯住了張須陀,眼看立功就在眼前,誰也不想錯過。
四面八方喊殺連天,慘烈之極。
羅士信這時候,已經渾身是血了,一部分是自己傷口所流,一部分是別人的血噴濺到他的身上。
他已經掙脫了漁網困索,雙手都沒空著,一手提著一把橫刀,一手持著斷矛,左右開掄,仍然生龍活虎的樣子。
不過,羅士信知道,自己身上大大小小傷口已經超過十多處,血流不止,連內勁開始凝聚不順了,因為運勁需要全身繃緊,封閉毛孔,這樣氣勁才能鼓蕩發力,而是好幾處傷口卻如同大堤的豁口,在不斷外泄,存不住水了。
即便如此,他一個人也擊斃超過百人的瓦崗軍精銳武卒了。
羅士信體力下降得厲害,哪怕再天生神力,血液終究有限,在這樣下去,非得血流過多,力竭而死不可。
“士信,哥哥來也!”程知節大吼,帶人殺過來,臉色著急,沖到了跟前。
羅士信聽到這股熟悉的聲音,身子莫名一松,強撐著最后的力氣渙散,人也半跪在地,大口喘氣,眼冒金星了。
人就是這樣,如果困獸之斗,不到死亡一刻不肯放棄,那是求生的渴望,,逼迫自己臨死前反擊。
但他聽到程知節營救過來,早就疲憊不堪,身體透支的羅士信,就瞬間虛軟下來。
羅士信與程知節生死之交,所以信得過他,才會有這樣的踏實感覺。
程知節不負所望,帶著百余名鐵騎沖破層層包圍和阻隔,終于抵達羅士信的身邊。
他斬殺了幾名敵卒,然后飛身下馬,一把攙扶住羅士信的肩膀,詢問:“兄弟,你怎么樣?”
“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程哥,我們被伏擊,兵敗于此,已經無法改變,趕快突圍出去,否則,要全軍覆沒在此。”
“唉,張元帥也不知道是否被伏擊,不過看事態,好像他們也中了埋伏。”
“快走,去張元帥那邊,或許還能回合,殺出重圍。”羅士信心情迫切道。
“明白,咱們這就沖殺出去,你我兄弟二人,經歷大小戰無數,這一次,肯定也死不了。”程知節豪氣不減。
他將羅士信背在身后,然后上馬,瓦崗軍被程知節帶來的百余名鐵騎圍住,暫時殺不進來,所以程知節親自背著羅士信扶上坐騎,二人同坐一匹戰馬,他擔心羅士信掉下去,還親自用布帶系住了二人的腰腹。
“齊郡好兒郎,跟著程爺我殺出重圍!”程知節所帶的親兵,都是齊郡的老鄉,組成自己的親衛,跟他關系莫逆,都效死命。
“當當當!”無數的刀槍相加,噗噗聲不斷,首級翻滾,尸體橫陳。
這一片戰場,擠滿了雙方將士,瓦崗軍與隋軍混戰,帶血的長矛橫刀,數不清的戰馬和死尸,密密交織,覆蓋在一起。
程知節背系著羅士信,帶兵向回沖殺,仗著鐵騎之利,想要突圍,奈何他們處于伏擊圈最深處,要想回去的路沖出,談何容易?
可以說一步一流血,舉步維艱,像是在泥潭中走路,非常緩慢。
程知節率親衛才奔出十余丈,數百名瓦崗兵呼啦啦兇狠撲上,舉著明晃晃的長矛長槍,鉤鐮刀、大斧頭等,厲喝連聲,往他們的坐騎猛砍、狂刺。
左右親衛紛紛倒地,成了敵人屠殺的目標。
“噗通!”忽然間,程知節的坐騎也倒下了,把二人都摔倒在地。
許多敵兵圍上去亂砍,但是程知節揮舞長兵馬槊抵擋,面對層層敵兵,他心頭一沉,知道這次難以脫身了。
此刻,他忽然想明白,前幾次交鋒的瓦崗軍,肯定不是精銳,而這一次跟他們交鋒的瓦崗兵,戰斗力卻很驚人,不亞于他們的主力軍了。
最后,程知節腿部受傷,踉蹌到底,眼看就要被亂刀砍死了,這時候王伯當沖過來高聲大喝:“密公有令,不要傷了兩位隋軍將領的性命,要生擒活捉——”
那些瓦崗軍精銳士卒,紀律倒也嚴明,聽到王將軍發話,傳達密公的軍令,頓時止住了砍殺,而是槍鋒矛尖都對準了二人的頭部、脖頸、心窩、腹部等,若二人再反抗,那就要下死手了。
羅士信迷迷糊糊中,得知自己被俘,喟嘆道:“是我連累了程哥……”
PS:這幾天去長沙外出,參加大學同學會,白天集體活動游玩,晚上喝酒到半夜兩三點,十年未見,有著說不完的話題,所以,就沒碼字,今天晚上下飛機到家,只寫了此章,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