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慘烈,隋軍主力已經崩潰了,被瓦崗軍精銳大軍沖得稀巴爛,不成陣型了。
張須陀滿腔熱血,悲憤交加,涌起滿胸殺機,朝著沖他而來的百多名瓦崗軍士奮力殺去。
他一身武藝精湛,重兵器勇猛,殺得瓦崗軍圍剿失敗,很快,張須陀就沖殺而出,但是他回頭發現,身邊的親衛只剩下十多人了。
本想帶走更多的將士,結果并沒有效果,反而又搭進去不少人。
那些士卒可不像張須陀這樣勇猛,以一當百,所以,很快就被阻隔,難以沖出來。
張須陀無法接受這種結果,再次掉頭,又殺入其中,想要尋找程知節等人,帶著一批主力沖出來。
幸好這是混戰之地,不利箭矢攻擊,會誤傷自己人,否則萬箭齊發,張須陀本領再高也要被射成刺猬了。
就這樣,殺得四進四出,張須陀體力消耗巨大,第五次身陷重圍,王伯當、徐世績、李密等人團團圍住,他一個人再勇猛,也擋不住這些武將的聯手。
特別是李密身懷絕技,平日不顯山顯水,今日也變得如虎豹一般兇猛。
剛才帶徐世績等人圍攻張須陀,已經把對方困住,甚至壓制了張須陀。
“你已經無路可逃,投降吧。”李密勸道。
張須陀渾身帶血,頭發蓬散,手臂晃得厲害,今日這一戰,也不知斬殺了多少瓦崗軍,至少有數百人了,導致自己筋疲力盡。
“我乃大隋將領,深受皇恩,如何會投靠你等亂臣賊子。”
李密大喝道:“楊廣無道,你還要助紂為虐嗎?”
張須陀冷哼道:“陛下縱有不是,依舊是天子,豈是爾等叛賊能夠妄加詆毀?”
“看來你是執意求死了。”李密臉色
張須陀冷笑,他不畏死,而且深受皇恩的他,今日戰敗,導致五萬隋軍主力覆滅,這種失敗讓他也沒有臉面再存活在世了。
“兵敗如此,如何對得起皇恩,張須陀有何臉面茍活于世,投靠叛賊,毀一世清白?”張須陀說完,扔掉了馬槊,從腰間抽出佩劍,直接自刎了。
“噗——”
鮮血噴出了三尺,張須陀隔斷脖頸大動脈,然后倒地身亡。
隋末一代名將,就這樣隕落了。
李密看著張須陀的尸體,沉默一下,微微點頭,這種氣節武將,哪怕是對手,也值得人敬重。
“張須陀一死,大隋算是徹底沒有希望了。”
徐世績點頭道:“不錯,目前只剩下屈突通、羅成、楊義臣等少數知名將領,但都分散各地,影響不了大局,更救不了隋朝廷的命運了。”
李密也清楚,心中情緒高漲,擊敗了張須陀,意義重大,李密覺得自己的名氣很快就能傳遍大江南北,人氣高漲,在瓦崗軍中的地位,也會非常牢固,威望能夠超過翟讓了。
就在這時,外圍傳來馬蹄聲,秦瓊帶著三千鐵騎沖來了。
李密聽到隋軍的一股騎兵沖來,立即讓王伯當帶人去攔截。
秦瓊此時憂急如焚,擔心張須陀、程知節等人出現意外,所以催馬沖來,想要增援,解救隋軍。
但是戰斗局面已經完全失控,或者說,隋軍被完全壓制了。
“去營救張元帥!”
秦瓊手持長槍,策騎疾沖入敵陣中,朝敵軍將士猛刺、橫掃。
“來者可是秦瓊秦叔寶?”王伯當手持馬槊,詢問隋將。
秦瓊點頭,也在打量著王伯當。
王伯當說道:“曾聽聞張須陀帳下三員虎將,秦瓊智勇雙全,最受張須陀的器重,實不相瞞,張須陀已經兵敗身亡,程知節、羅士信已經受傷被俘,倘若你能歸順瓦崗,仍可以跟程、羅二位,繼續在一起共事,推翻暴隋。”
秦瓊年輕時候就參軍入伍,一晃接近二十年,先后在來護兒、羅昭云、張須陀帳下征戰,身上的軍人氣質很強,所以,不會被王伯當說動,依舊兵戎相見。
三千鐵騎雖然沖擊迅猛,但很快如牛沉沼澤,陷入其中,難以自拔了。
“秦將軍,咱們要盡快撤走,否則,都要覆滅在此。”一名都尉朝著秦瓊獻策。
秦瓊也意識到了這幾千人馬,根不不足以跟數萬的瓦崗軍抗衡,特別是這里地形,并不開闊,地上有全都是死尸和兵器,戰馬無法發揮巨大沖擊優勢,所以,只能選擇撤退。
“秦瓊,哪來走!”王君廓追上來,要來接秦瓊。
王伯當、王君廓要攔截秦瓊逃走,但是秦瓊本領不俗,硬是帶兵殺出一條血路。
三千鐵騎沖出去之后,只剩下數百騎了,逃之夭夭。
不過,每人身上都有傷勢,血跡斑斑突圍而出,在黃昏中,顯得格外蕭條。
秦瓊心中感傷,對張須陀的死表示哀痛,其余將士聽到張將軍已死的消息后,也都痛哭起來。
這幾年來,張須陀在齊郡做郡守,對當地百姓非常好,加上愛兵如子,威望很高,這些將士才愿意為張須陀效命,一年之間,橫掃那么多叛軍,跟他的個人魅力有關。
“秦將軍,接下來有何打算?”一名叫薛惇的建節尉詢問。
“張將軍已陣亡,我們前往滎陽投靠楊慶侯爺,如果滎陽保不住,還有虎牢關的裴仁基將軍,值得我們去投靠。”
薛惇搖頭道:“滎陽已經抵不住多久了,再說,咱們的主帥陣亡,我們卻逃回去,按照開皇律中的法規,主將陣亡,麾下將領都要受到責罰,秦將軍,你不能回滎陽了,否則,朝廷追責下來,恐怕你有作戰不力,擅自逃脫的嫌疑。”
“那你有何想法?”秦瓊總覺得這個建節尉有點特殊,說話條理清晰,不是普通之士。
薛惇道:“不如,我們直接北上,去投奔涿郡羅將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