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那厘村,張宅。
一個身穿著連衣裙的姣柔身影站在半開的院門外,不時探頭往院里面望去,邁步想往里走,卻又退了回來,反反復復地有那么幾次;
趴在院門口的那只小花狗甚至連抬起頭的都沒有,就在那里死死趴著,半睜著眼,打量著院外的這個女孩;
約么過了兩三分鐘,女孩終于一咬牙,扭頭走在了村里的小路上,走了幾步,又回了下頭,最終加快腳步走了;
“小冰,你來了,怎么不到屋里坐?”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響起,那是張媽。
“阿姨,”李冰轉過身,略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只不過雙手一直在互相捏著。
“來來,先到家里坐坐,有什么事咱們家里聊,”張媽不是一般的熱情,直接就快步上前,拉著李冰的手就往家里拖。
一邊拖還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小冰你也這么大了,別那么見外,有什么事直接進到屋里來,家里的狗都認識你了,又不攔會你”
“阿姨,其實我真沒什么事,就是想看看小帆哥他回來沒,”被拖到客廳里的李冰猶猶豫豫地說道。
“你們年輕人的事,本來阿姨是不該管的,但是他不是給你一部手機了嗎?有事你打電話給他啊,”張媽一邊說,一邊去開了冰箱,取了瓶可樂出來,直接遞到李冰手里。
“來,喝瓶水解解渴,你小帆哥和小北哥平時就愛喝這個,說是什么宅男,快樂水”張媽一臉慈祥道“小冰,你跟阿姨說說,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小帆他欺負你了?”
李冰握著可樂,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聽了張媽的話后,立即搖了搖頭“沒有,阿姨,小帆哥怎么會欺負我呢?確實是有點事找他,然后打他電話老打不通,總是關機”
話沒說完,又低下了頭,聲音一下子就變小了些
“到底是什么事啊,跟阿姨說說”
“也沒什么,就是有個什么侯老板的,打了好多次電話過來,說是要大量購買有機肥,可是咱們現在產出的肥餅又不多,瓜田要用,還要在網上賣”李冰緩緩說道。
她還是真鼓起勇氣了,若是平時,跟張媽肯定不敢說這么多;
當然,有很多話也沒說,比如對方約見個面,吃個飯的,都被她婉拒的;
一是自己對這個業務一知半解,張一帆只是交待她在村里拉糞,肯定是不敢亂作任何決定;
每天運完豬糞,她也都會開一會那臺有機肥制造機,但是生產出來的肥餅,每天都會被賣出去一大部份,而剩下的,也就扔到張家的瓜田菜地里去了
二則是心里的提防,誰知道那個姓侯的老板是出于什么樣的想法;
“是啊,小帆別的地方是差了些,但是在這方面還是有點見地的,看看那糞餅現在一天都能賣不少錢呢,”
提到自己的兒子,張媽難免會自夸一下,能夸張一帆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在自己覺得很不錯的適齡女孩子面前,肯定要多夸一下。
“不過,小冰啊,小帆這段時間說是跑外地做大生意去了,這兩天我們也聯系不上他,回頭等我聯系上了,肯定幫你好好訓他一頓,然后叫他給你打個電話。”
“好的,麻煩阿姨了,”李冰低著頭,帶著幾分高興說道,說著便起了身,“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然后,把那瓶未開封的冰凍可樂放到桌上便往外走,
“小冰,你等等,把這瓶可樂帶回去喝”張媽大聲吼道,然后拿著那瓶可樂就追了出去。
是夜,村里幾乎除了路燈就沒幾家亮著燈的了,張宅也已關了院門,
“老頭子,我跟你說,李冰那孩子怕是真看上咱們家小帆了,今晚上又過來找小帆了,”張媽一臉笑容地說道。
“我一開始看著也有點像那么一回事,只不過,小帆這傻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給她安排了個拉豬糞的活?我也跟她說了,這活臟,小帆不在家,我來干就好了,可偏偏這小冰,除了小帆的話,誰說的都不管用”
老張頭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說說這傻兒子,這么好一女孩,你讓好干啥不行?非得讓她去拉豬糞?”
“怕是他想考驗一下小冰也說不定啊,要是人家嫁過來了,天天啥都不干,還得咱們伺候著,那也是件窩心事,”張媽笑呵呵地說道。
“狗屁,你兒子懶成什么樣子你難道自己心里就沒個底?他這輩子干的活,怕是連人家小冰的十分之一都沒有,還考驗”老張頭一臉不爽。
“別扯遠了,我再給他打個電話,”張媽說著就拿起手機,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然后,聽到的還是那個熟悉的關機聲。
數秒后,無奈掛斷。
“還是關機。”
“看吧,都不知道野哪里去了,手機都不開機了”
“別瞎想,兒子都跑外地去了,就不知道擔心一下,萬一是手機丟了呢。”張媽辨解道。
“擔個屁心,小北他表哥還跟著他們一起,這么大個人了,你還怕丟不成?就收電腦那事,還得小北他爸打電話過來通知,他自己都不知道先吱個聲”張爸越說越氣,最后恨恨地說道“這小子,怕是三天不打,準備揭瓦了等他回來,我好好收拾一頓”
魯省,泉城。
“小帆,老是天天呆酒店里,好無聊啊,我們出去找個網咖玩吧?”王北北道。
“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實在是沒什么興趣,”張一帆答道。
“一個人去多無聊啊,而且你在房間里看電視多沒意思,反正電腦都被軍方給收走了,還不如一起去網咖里面上上網,打打游戲也好,大不了夜宵我請了。”
張一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酒店的電視確實有很多臺,但是綜藝他不愛看,電視劇又太長了,電影幾乎天天看,確實也有點無聊了。
“好吧,你叫上凌總和他表哥,咱們出去逛逛”張一帆拍了板道。
“咦,忘了,我手機竟然還是飛行模式,”王北北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說道,“怪不得一晚上都沒電話了。”
“想多了,開機了也一樣沒電話,”張一帆淡然道。
“我得先給家里打個電話,小帆你也打一個吧,省得家里人擔心;”
張一帆抓著手機,想了想就放下了,上學時哪怕一個學期也不可能接到一個家里的電話,更何況這次才出來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