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眾人還在那里以為自己想錯了的時候,跪在地上的張璁,突然開始沖著朱厚照不停的磕起頭來。
眾人見到張璁這般反應,如何還不明白,太子殿下方才說的就是真的,他們想的也是真的。
這個張璁,之前真是想通過這種辦法,來接近朱厚照。
膽大啊!
妄為啊!
關鍵是這家伙也真的敢想啊!
居然敢在太子殿下身上耍開小心思了。
而站立在一旁的朱厚照,自是也在注意到了張璁的動作。
說實話,此事若是換了別人的話,早就被朱厚照不知道給整哪去了。
不過對于這張璁,朱厚照是真舍不得啊。
所以此刻看到張璁這般顫抖驚懼的模樣,朱厚照嘆了一口氣之后,對著還在磕頭的張璁說道。
“行了,就別磕頭了,以后這投機取巧的事情少做,當年徐經和唐寅的例子還不夠讓你們這些學子長記性的嗎?以后有琢磨這事的功夫,不如多用在學業上面,早點把會試過了才是正途。”
張璁聽到朱厚照這話,磕頭的動作就是一滯,接著反應過來朱厚照這話語意思的他,忐忑的心情為之一松的同時,更是在地上又猛磕了幾個頭后,才斬釘截鐵的說道。
“學生定當聽從殿下教誨,專心學業,早日及第,絕不負殿下栽培……”
“行了,別跪了,起來吧。”
朱厚照對著張璁說完之后,朝著遠處的船廠方向看了一眼,接著又將視線落回到了眼前的張璁身上,想了想之后,有心想讓張璁早早接觸一些事情的他,對著剛剛站立起來的張璁問道。
“張璁,本宮可以信任你嗎?”
剛剛站直身體的張璁,聽到朱厚照的話語之后就是一愣,接著很快反應過來的他,下意識的又要跪下表忠心,可是身體才剛剛下彎,就聽見耳旁傳來了朱厚照的話語。
“不用跪,直接說就可以。”
這邊的張璁停下下跪動作的同時,眉頭更是微微一皺,不明白朱厚照為何有此一問的話,還是堅定的說道。
“可以!”
“那就好,一起去吧。”
說完這句話的朱厚照就朝著船廠的方向行去。
而一旁的張侖劉瑾等人,自是緊緊跟在后面,至于張璁,在呆滯了片刻之后,也快步的朝著離去前方的眾人跟去。
現在的他,心里越發疑惑起來,之前的那些對話,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最后的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陳遠所新建的那個船廠。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而跟在后面的張璁,也是直到現在,才終于明白方才朱厚照最后那句話語的緣由。
眼前這個地方,張璁在剛來的時候,自是不知道。
但是自從他開始核查上工的人數后,這個地方就開始被他注意起來。
天津衛的大棚基地很大,甚至不客氣的說,一個大一點的村落,都不如眼前這基地的范圍大。
張璁或者說大棚基地中的任何人,在任何范圍內都是可以自由走動的。
但唯獨,除了眼前這塊。
每逢有人要靠近的時候,守衛的兵丁,就開始拿著弓弩提醒你該離開了。
剛發現這里的張璁,不知道這的規矩,還險些弄出誤會,之后聽到一旁的工匠講述,張璁這才明白緣由,知道這里是基地之中僅有的禁區后,張璁對這里面的東西就更加的好奇起來,每逢路過這里的時候,張璁更是忍不住朝著里面眺望一番。
可是哪想到,這才過去沒有多長時間,自己竟然已經獲得了進入這禁區里面的資格。
此刻的張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畢竟讓自己進入其中的可是太子殿下,其間的意味更為深遠。
所以走在人群最后面的張璁,臉色通紅的他,呼吸更是越發的急促起來。
停下。
記錄來者身份之后。
守衛的兵丁才示意遠處那些拿著弓弩的兵丁放下武器,打開了大門。
隨著大門的打開,張璁驚訝的發現,在這個大門里面的道路兩側,居然是整整齊齊的兩排房子,而在那道路的盡頭。
那是什么?
張璁看那那個仿若放大號的大棚,頓時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也許是因為外圍這些建筑和圍墻的阻隔,再加上基地之中遍布大棚的緣故,從遠處來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到這個放大號的大棚。
所以此刻看著眼前這仿若突然出現的‘大棚’時,說實話,張璁真的被震驚到了。
無他,實在是太大了。
森嚴的守衛;
兩側的這一排排房屋;
眼前的這個巨大的‘大棚’;
再加上外面那森羅密布如同棋盤一般的大棚。
這天津衛究竟要干什么,或者說太子殿下究竟要干什么?
心頭變得越發疑惑的張璁,向前邁動的腳步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同時此刻的張璁也在捫心自問,自己一個連會試都沒有通過的舉人。
到底有沒有資格參與到眼前的這些事情當中。
而就在張璁滿腹糾結的時候,在前方行進的朱厚照等人。
因為之前在外圍沒有圍護起來之前,就曾經來過這船廠四周的緣故。
所以此刻見到,到是沒有過多的驚訝。
至于一直跟在朱厚照身旁的陳遠,則是在一旁殷勤的介紹道。
“殿下,這個大棚,基本上也是效仿了西山的那種做法,外圍磚砌,但是棚頂的話,因為這個船廠實在是太大了,我們就沒敢用玻璃,邊上是用桁架上面鋪的細木板,至于中間的部分,因為跨度實在是太大,現在只能露天敞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