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設則是對楊可非常有信心,他認為楊可既然能舍命救自己的妹妹,又舍命抓小偷,思想肯定不會那么齷齪。
同時覺得魏國林是聽風就是雨,至于是否是同一人,也都是在揣測。所以等明天弄清楚再說。如果真如二人所說,他肯定站在二人這邊,找楊可討說法。
趙和平認為沈建設分析的非常到位,非常正確,并答應明天早上親自去問楊可到底是咋回事。
然后舉起酒杯,道:“來,先喝酒。”
李紋革和魏國林一想,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按照沈建設和趙和平的想法辦了,于是舉杯而干。
四人聊了一會兒同學之間的事情,魏國林話鋒一轉,對趙和平道:“和平,有沒有興趣發財?”
趙和平道:“誰能跟錢有仇,當然想了,你說咋發法。”
魏國林環顧四周,然后小聲道:“我在廠子里批出來棉布,你賣,咱倆二一添作五,咋樣?”
趙和平認為魏國林就是投機倒把。倒賣國家物質嚴重的話會被勞改、判刑。
而魏國林則認為早就沒有投機倒把這個詞兒了,現在是改革開放,國家支持搞活經濟,也支持個體經營,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兩人辯論了一番,最后趙和平搖了搖腦袋,道:“誰知道你的布是咋弄出來的,不準成不干。再說了,這么好的事情,你自己咋不干?”
“我還能害你不成,我爸是一把手,我再倒賣廠子里的布,肯定有人議論說我走后門,明白嗎?你起一個執照,租個小門臉,咱倆合伙,多好。”
“還租門市房啊,那得多少錢,那我考慮考慮吧。”
沈建設道:“和平,現在是啥年代,有權、有錢才是大爺,看見紋革沒,就是一個例子,他爸要是一把手他就不至于淪落到當工人,他要是有錢就不至于上那個破班,趙紅還不乖乖地跟著他。再看看國林,他不惹別人,別人就燒高香了。你到現在也不上班,天天在街上混,最后也會被人瞧不起。”
魏國林道:“那我也比不上你呀,你一跺腳,整個襄平城都亂顫。”
一直沒說話的李紋革聽沈建設的一席話終于開竅,自己在廠子不論怎么干,頂多進入供銷科,也沒什么前途,還不如抓住時機賺點錢,將來有錢了,楊可還拿什么跟自己比,趙紅還不得乖乖嫁給自己。
“和平,你要是不干,我可干了。”
“好啊,這個發財的機會讓給你,你干吧。”
魏國林道:“紋革,你還有工作,要是干的話,必須停薪留職,到時候你爸問你,你再把我供出來,你爸肯定找我爸,那我可就慘了。”
李紋革道:“這個工作我肯定是不要了,那我自己干!”
說完,仰脖干了一杯酒,雙目放光,大有氣吞萬里如虎的氣概。
……
昨天買了電視機和錄音機,楊可非常高興。
早上起來依舊開心,迎著朝陽,哼著鄧麗君的小城故事,騎著二八大自行車去上班,快到工廠時,被趙和平攔住了。
趙和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開口。
雖然昨天趙和平幫了自己,但楊可還是不想與趙和平打聯聯。所以一腳蹬著腳蹬子,一腳站在地上,很平靜地看著趙和平,道:“有什么事,快說,我上班要遲到了。”
趙和平笑了一下,掩飾尷尬,左右看看,都是上班的工人,于是小聲道:“其實也沒別的事,我只是打聽一下,你是不是對李夢潔有意思?”
楊可一愣,道:“你是不是有病,這跟你有關系嗎?”
言罷,抬腳蹬上腳蹬子,向前騎去。
趙和平追了兩步,拽住自行車后座:“楊可,我沒有惡意,你給我一句實話就行。”
楊可一聽,以為趙和平要追李夢潔,扔下一句:“她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便揚長而去。
趙和平轉身進了胡同,對貓在里面的李紋革重復了楊可的最后一句話,然后道:“他對你妹妹沒意思,這回你放心了吧。”
李紋革點了點頭,然后道:“你沒問問他還追不追趙紅嗎?”
“紋革,你還行不,用不用我給你找一個現成的小姐,你直接娶回家。你要想得到趙紅,就得比楊可強,明白嗎,這事別人幫不上你。”
李紋革給了趙和平一拳,道:“別整沒用的,走了。”然后騎車出了胡同,直奔工廠。
……
楊可向陳志匯報完出差情況后,道:“我們廠生產有些落后,李先生非常重視對生產流程的改進,廠長,這事得盡早落實啊。”
“嗯,這樣,你回頭寫一份對生產流程改進的報告,然后我召集幾位副廠長和車間主任,讓她們好好看看,再研究如何改進。”
“好的。”
陳志很高興,隨后把廠部會議關于決定讓楊可作報告的事情說了一遍。
“除了省服這個單子外,我就不安排你別的工作了。一會兒你去宣傳科找李夢潔,商量一下這個報告如何寫的事情。并且隨時做好到市里作報告的準備。”
這正是自己露臉的好時機,楊可點頭答應,出來直接回整理車間。
向王霞匯報完,王霞道:“昨天李文革舞賴嚎瘋地來找你,你注意點。”
“放心吧,他不敢把我怎樣。”楊可道。
王霞拿楊可就像自己的孩子,再次說趙紅配不上楊可,讓楊可收心。
楊可也如實相告,對趙紅根本沒有意思,只不過是陰差陽錯趕巧了,被李文革誤會而已,以后李文革明白也就沒啥事了。
王霞這才放心。又說了一件事,征求楊可意見。
原來,昨天陳廠長找她談話,要調她到縫制一車間當主任,她當時沒答應,只說考慮考慮。
王霞不想當這個主任也有自己的考量,她管理整理車間多年,早已得心應手,所以不想放手。再一個是她對縫制這一塊不是很熟悉,而且縫制車間四個車間,這次只是一車間主任,權力小了很多,有一種被降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