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順化至升龍府(河內),距離就很近了。海路取直線航道的話,四百公里就能到紅河口。
這點路,對于蒸汽船隊來說,不到兩天航程。七月五日凌晨,船隊駛過了北部灣大部,按計劃抵達了紅河口。
在這個位置,看到掛著曹氏認旗的巡邏艦,船隊之前隱隱浮現的一點危機感終于消失了。
根據「撫遠號條約」,紅河口,已經屬于大燕國南洋艦隊的日常巡邏范圍。
事實上就和清末的長江一樣,孱弱的安南水師這之后完全無法阻擋優勢海軍的侵蝕。如今整條紅河的管轄權,都在大燕國海軍手中。
紅河口距離升龍府,就只剩下一百公里的內河航道了。
到這個時候,也不用再吝嗇什么。心中有事的林船東急于趕路,下令鍋爐升壓,將最后一點燃料都投進了爐艙,
和所有管控內的大江河一樣。古老的紅河在當初條約簽訂后,就得到了疏浚航道等一系列通航工程的改造。
連夜上朔的船隊,沿著安全航道,跟隨燈光浮標,很輕松就在凌晨之前到達了升龍府外。
天光破曉后,候在港外的興安平船隊順利入港。
船隊靠岸的第一時間,補煤補水之余,林船東就打發了二副進城,而后又打發了懂安南語的水手去碼頭打探消息。符有地則陪著林船東在艙內,茶飯不思,焦急等待。
按理說,像符有地這樣的小人物,是不可能清楚安南國局勢的。可架不住林船東是內行,所以這兩天下來,符有地對安南國情也是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
至于為什么林船東對安南局勢格外關心,那也是有原因的:林船東是最早一批投靠穿越勢力的明國土著。這些年下來,林船東因為抱上了曹將軍大腿,從而身家和社會地位都在暴漲。
可有失就有得。既然上了船,那么也要相應的承擔風險:投資安南就是林船東「響應國家號召」的具體表現。
林家在安南是下了重注的。不但投資了荔枝園和稻米基地,還與人合伙辦了水果罐頭廠。
所以發現安南國又開始內戰后,林船東便急急趕到升龍府來打探消息,生怕自家產業在戰火中遭受損失。
就在等待這期間,消息源源不斷匯總而來:原本被驅除的南方軍閥阮氏,日前突然在西貢聚兵,重新豎起反旗,反攻祖地。
據說,南方重鎮順化已在日前被里應外合攻下,重歸于阮氏之手。
也有一說,是順化還未被攻下,不過也是危在旦夕。
據說,安南丞相鄭梉,已于昨日點齊兵馬,率軍南下平叛。
一上午時間,各種消息紛紛亂亂而來,不知真假。
就這樣在碼頭上候到正午時分,早先下船的二副,終于領著一個身穿新式軍服的年輕人上了船。
見到年輕人,林船東貌似終于放下了心,哈哈大笑著給符有地介紹:年輕人名叫林奉,是他族弟之子。
林奉之父林保安,是和林船東一起打江山的搭檔。二人一個在族中行五,一個行七。現如今兩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新派士紳,一個平日里負責船隊商貿,另一個負責在福建坐鎮。
林奉這個獨子,正是其父徹底投靠曹大帥的憑證。
新派工商士紳送進體制的優秀子侄輩,那就相當于內門弟子,是妥妥的自己人。這一類年輕人在體制內,通常升遷都非常快。像林奉雖說年紀輕輕,卻已是大燕國駐安南國使館的二等武官了。
見面略一寒暄,心急的林船東便問起越人內戰一事。
年輕的林武官聞言卻只是神秘一笑,然后告訴自家伯父:「事關機密,伯父還請稍安勿躁,此事盡在掌握。」
見自家伯父還是有些擔心,清楚其心思的林武官無奈又安慰一句:「就算家中產業有損失,事后也定有安南人財貨補償......大帥何時讓自己人吃過虧?」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保全再不明白某勢力在下大棋,就枉為老牌走狗了:「看我,著相了。」
「老湖涂了,老湖涂了。」拍拍自家腦袋,林船東心情一放松,就回歸正常了:「此事再也休提,好侄兒且隨我醫了肚餓。」
聽伯父要請客吃飯,林武官卻是急忙推辭:他近日公務繁忙,今天來船上做解釋是臨時抽了時間的,現在必須要趕回使館。
林船東見事已如此,只好嚷嚷著同去......林副會長這種高地位的社會人士,是有資格在使館區內住宿的。
順便,考慮到符管教還會再去立錐堡,值得投資,于是林東主一并邀請了好運氣的符管教,再次蹭車,蹭飯,蹭高檔招待所。
安南使館,符有地作為體制內人員,當然是知道有這么一處的。不光如此,他還清楚,安南使館是「外交部」這個衙門的地盤。
根據當年簽署的「撫遠號條約」,升龍府在城東劃出的一處民巷,便成了大明國的使館區。
這之后,使館區開始大興土木,有力拉動了當地經濟。
現如今,使館區早已建成。符有地坐在馬車上,通過北角門進了升龍府這座大城后,很快就踏上了一條獨特的紅磚馬路。
看到這獨一無二的紅磚馬路,以及道路兩旁高高的圍墻,符有地知道,使館街到了。
前腳從一道側門進了使館,林奉后腳便匆匆告辭:林武官工作地點是使館區核心區域,外人進不去。
輕車熟路的林船東,帶著符管教和兩個隨從,徑直去了接待處,先開了房,然后去了餐廳。
使館區的餐廳相當先進,中午提供的居然是自助餐。符管教這可是第一次吃自助,頓覺開了眼,上手就是美食區大胃王的路數,抄了一鐵盤海鮮開整,連呼過癮。
林東主上了年紀,吃飯屬于合理搭配養生為主。隨便吃了點,見幾個年輕人酣戰不停,莞爾一笑便去歇息了。
這邊符有地狠狠吃足了一個時辰,方才盡興。飯后,他捧著鼓脹的肚皮開始遛彎,順便參觀一下大名鼎鼎的大明首個駐外使館。
可這一參觀,他的感官就不好了。允許客人參觀的院落,清一色灰撲撲的水泥房屋。不見凋梁畫棟,也不見木石花草龜蟲蝶燕,整個使館區外圍一圈院落,全部都是呆板的方型建筑,連窗靈都是鐵條的。
熘達了一圈,索性無趣。于是符管教便回到招待所院內,找到自己房間,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是一下午。傍晚起來后,符有地胃口不減,又跑去自助餐廳蹭飯。期間他與林船東碰頭,得知自己還要在使館多住幾日:林船東要等自家產業的掌柜前來匯報完局勢,商量完對策后才能出發。
有自助大餐吃,符有地恨不得在使館再住一個月,當下連連點頭。
幸福的時光卻總是那樣短暫。
當天夜里,正在呼呼大睡的符有地,突然間被一陣嘈雜的聲音給驚醒了。
迷迷湖湖中扭頭望向窗外,看到的卻是跳動的火光。
「走水了?」
意念在腦中轉了幾個圈后,符有地勐地從床頭坐起,草草穿上衣服跑出門。站到亮如白晝的院里環視一圈,才發現并不是走水,而是有旅客舉著火把四處亂竄。
伸手掏出懷表一看,子時正。
看著滿院子發出光芒的火把和煤油燈,一頭霧水的符有地,一扭頭,正好,看見了匆匆從外間返回的林船東。
然后,一個震撼性內幕把符有地砸蒙了:使館被安南兵馬圍起來了!
還沒等符有地消化這個驚天消息,一個年輕的少尉武官,帶著幾個荷槍實彈士兵沖進了院里:「所有人,臨時征用。有軍械使用經驗的,來我這里報備!」
符有地聞言,只好壓下心頭疑惑上前報備:眼下是亂世,大燕國任何級別的公務員,日常必定受過正規槍械訓練。
這種槍械訓練可不是。按照大綱要求,五十名臨時集結的公務員團隊,附帶一百名社區積極分子,面對土匪團伙,必須要有防守小型縣城四十八小時的能力。
符有地穿著公務員制服,入住登記也用的正規證件,躲都躲不過去。
好在吾道不孤。這年月敢跑到安南做生意的旅客,不會算賬的可能有,不會使刀放槍的,一個都沒有。
最后,一番報備下來,兩個客房院落將近四十名旅客,除了幾個林船東這種老頭外,其余全被征用了。
接下來,少尉先是勒令林船東等閑雜人士撤進內院。然后少尉將旅客們分了兩組。這時候,穿著公務員制服的符有地,毫無疑問被安排成了小組長。
符組長前腳得了官銜,后腳就帶著一眾手下,隨少尉去內院領裝備。
惶惶然間穿過兩條夾道,打開一扇倉庫門,符組長首先領到的,是預制板......規格統一,有金屬荷葉和鉸鏈連接的折疊木板。
扛著木板回到外墻,按照示范搭好。燈火通明下,符管教怔怔看著這一排嚴絲合縫,高度剛好能在墻后探出頭的木架,禁不住口中泛出了苦水:這他娘的是早有預備!可恨老子流年不利,填了外交布的黑坑啊!
然而,事已至此,情知入坑也沒用了。符有地帶著自己小組的人手,排隊領了武器。
武器是正規軍用火帽槍,俗稱二八大蓋。
領到槍后,大伙就排隊上了木架。
整個使館區,是一塊臨近城市東北角的長方形街區。符有地他們現在的位置,在長方形的東南角落。
這個位置,毫無疑問是炮灰專用的外圍角落。如果安南人要進攻使館,此地首當其沖。
這時候,手里提著短槍的少尉,開始沿著木架巡視:「架好槍!都聽好了,無令不得開火!有違抗軍令者,就地槍決!」
壓根沒有搭理腳下傳來的聒噪,符有地正在努力觀望墻頭外的世界:黑暗的東面,不停有星星點點的火光,正在往這邊匯集。
愈發感覺不妙的符有地,轉頭望向了南面,卻發現使館南面的正街一側,已然有安南兵馬主力集結到位。
影影綽綽的燈火中,閃亮的甲胃反射出一道道寒光,出賣了陰影中密集的兵馬,擠滿了視線中所有角落。
「完蛋,老子今天要歸位!」
完全沒有料到局勢如此嚴重的符有地,突然福至心靈:他明白使館區的房間為什么都是那種建筑方式了。
這個時候,少尉軍官命令全體上膛的吼聲傳到了耳中。
舔一舔干澀的嘴唇,符管教下意識地按照訓練要求,在墻頭架好槍,填上彈藥和火帽。
做好預備工作后,他撅起屁股,將腦殼深深埋在了墻后......悲傷逆流成河的符管教,這一刻額頭青筋顯露,心下亦在怒吼:「安南人內殘,為何圍我使館!???」
且放下莫名跳坑的符管教不說,將時間倒回一個時辰之前。
當其時,夜中十點,正是關門閉戶,
吹燈熄蠟之時。
就在這個檔口,黑暗中卻有一輛馬車在道路上狂奔。未及,馬車轉入紅磚道,然后車夫在使館正門前,狠狠勒住了馬匹。
在馬兒發出的長嘶聲中,車轅上跳下的人,急匆匆砸起了正門旁的小側門。
沒砸幾下,門開了。
交涉了幾分鐘后,從馬車上下來的幾個身影,簇擁著一個被黑袍嚴密裹起來的人,匆匆走進了門內。
緩緩關閉的門扇,將黑袍人一行吞沒的同時,也隔絕了遠方漸漸傳來的嘈雜聲。
沒過多久,黑袍人一行穿過了外圍建筑,沿著使館中線,來到了使館核心區域。
此地戒備森嚴。最終,在又一次的檢查后,隨從被留在了院中,而黑袍人則獨自邁入了一間散發著溫暖的白色光芒的小屋。
從位置、電力供應以及屋內的陳設來看,這間外表不起眼的小屋,毫無疑問就是安南使館主人,安南大使,羅教授的辦公室了。
羅教授是頭一批穿越者中的重要人物。此君本名羅禮賢,由于知識面廣,是穿越眾里少見的多面手,所以得了個教授的外號。
羅教授在穿越群體里的威望是比較高的,他曾先后擔任過早期港務局長,以及第一屆議長這兩個職務。
后來,考慮到安南局面復雜,需要有能力的操盤手去主持工作。于是在夏首輔親自做工作之后,羅教授欣然允諾,來安南做了大使。
此刻,年屆五十,穿著一件立領金絲織繡純棉白色襯衣的羅教授,正坐在主位沙發上,面帶微笑地看著黑袍人進屋。
在羅教授左手邊單人沙發上坐著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大漢。這個穿著休閑格子襯衫的大漢,是安南副使魏虎。
魏虎此人,也是早期穿越眾之一。其人有另一個身份:穿越眾內部小團體「唐騎會」的頭領。
理念主張相當左的唐騎會,自然是不受內部主流派別的喜歡了。再加上如今曹皇帝位置越坐越穩,于是在去年,夏首輔尋了個差錯,將礙眼的魏虎踢到安南做了副使。
屋里最后一個人,是個臉皮白嫩的小伙,穿一件花襯衣,大約二十六七歲。
此人名叫簡歐,是今年最新「進口」來的穿越者。渡過了適應期后,簡歐這個年輕人,就被派到條件相對艱苦的安南,掛了個參贊名頭來實習。
下一刻,不速之客進門后掀開黑袍,露出了一張留著短須的清瘦面龐。
緊接著,不速之客一個滑跪,撲到羅教授腳下,用一口流利的漢語抱腿大喊道:「先生救我!」
「大王何至是!」換上一副早已準備好的驚訝表情的羅教授,彎腰扶住來人臂膀,追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王如何出宮來了此處?」
到了這個時候,黑袍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黎神宗,名黎維祺,安南后黎朝第十八代皇帝,黎敬宗長子。
黎維祺此人,按照漢文化框架來套的話,就是標準的漢獻帝模板。
此君是后黎朝末期皇帝之一。在這個時代,安南國朝政大權早已被鄭梉所代表的鄭氏所掌控。黎維祺雖說是名義上的安南皇帝,但他和漢獻帝一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傀儡,隨時都有可能被權臣弄死。
事實上,黎維祺的傀儡老爹黎敬宗,就是在鄭梉脅迫下,活生生「被自縊」而死的。這之后,皇位才傳給了少不經事的黎維祺。
如今,已經年方二十九歲的黎神宗黎維祺,正是做皇帝的黃金年齡。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和老爹一樣,再次對權臣產生了威脅,所以實在受不了隨時會被「自縊」的黎神宗,今夜終于冒險逃出皇宮,來到東郊民巷尋求庇護。
「羅先生,小王是尋機逃出宮
來的,身后尚有追兵,還請先生救我!」
「原來如此。」羅教授臉上露出了了然神色。
點點頭,用力將黎維祺扶起到一旁坐下后,羅教授呵呵一笑,帶了點贊揚的語氣說道:「鄭王爺昨日方才領兵出征,大王今日就出了宮,還真是果斷啊?」
「多虧那女干賊被南逆亂了陣腳。」一提到鄭梉,原本面貌還算清瘦的黎神宗,肌肉頓時抽搐了起來:「小王也是生怕女干賊警醒,再被擄去「御駕親征」,故此,連夜出了宮。」
「嗯。」羅教授點頭表示明白:「宮禁森嚴,大王想來也是冒了險的。」
黎維祺聞言也是一臉的后怕:「多虧朝中尚有忠臣義士,小王方才能見到羅先生的面。」
聽黎維祺這樣說,羅教授轉頭和魏虎對視一眼:「老魏,你怎么看?」
臉上帶著微笑的魏虎一咧嘴,蹦出一個英文單詞:「Stupid。」
緊接著,魏虎補充一句:「Hereallythihielf。」
穿越眾之間的黑話,翻譯過來,就是:「這蠢貨,他還真以為是靠自己逃出來的。」
羅教授翻了個白眼,然后扭回頭,對一臉期待的黎神宗說道:「魏副使對大王的遭遇也深表同情。」
神宗大人急忙對魏虎拱手行禮:「小王銘感五內!」
「話說回來。」見寒暄的差不多了,羅教授這時換上了正色面孔,很嚴肅地問道:「不知大王今夜來此,意欲何為?」
黎維祺知道關鍵時刻來了,于是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還請先生轉告曹帥,若能助小王復國,小王愿認曹帥為父,舉國開海通商,貴我兩國永結連理,永世通商,永世為好。」
「唔......」
羅教授聽到這里,緩緩點頭:「如此,禮該是夠了。」
再次和自家兩位副使對視一眼,看到他們肯定的表情后,羅教授興致頗高地補充道:「想來這等條件,我家大帥聽了,是一定高興的。這樣一來,出點兵馬助大王復國,也該不是什么難事。」
黎維祺聞言,臉色變得通紅。激動不已的他,起身再次下跪:「還請諸位放心,小王如若背誓,天人共棄!」
「呵呵呵。」羅教授此刻一臉溫和,起身,彎腰再次扶起神宗大人:「助順討逆,匡扶正氣,本就是我漢家上國份內事。」
就在此刻,屋門外有人輕輕敲了三下。
「進來。」
隨后推門的,是一個情報參謀:「報告,有王城留守兵馬一部,正在包圍使館區。另,有王城副將叩門,言語交涉,要求我方交出安南大王。」
早有準備的魏虎,聞言當即下令:「傳令,一,電報通知南海艦隊,立即啟動甲七號計劃。」
「二,使館區進入緊急狀態,全員戒備。我現在授全權給衛隊指揮官王添德,保衛使館。對于來犯之敵,無需請示,可隨時開火。」
「三,回復王城來使,我們這里沒有安南大王。」
「是!」年輕的情報參謀在魏虎布置完畢后,大聲重復了一遍命令,然后關門離去。
聽到兵馬圍了使館的黎維祺,方才已然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而后,見明人逗硬,黎維祺臉上的血色又恢復了過來。
「來人,先安排大王去休息。」
看到事情已經談妥的羅教授,開始打發黎維祺走人:「大王還請好好歇息,我們這邊要主持防務了。待回頭王城退兵后,大王再聯絡忠臣義士,興復國大業!」
感動到家的黎維祺還能說什么,千恩萬謝地告辭出門,帶著隨從去休息了。
就在黎維祺走后不久,
屋里唯一一支沒有發過言的簡歐,終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說,你們這些老哥,也真是好演技。」
「咸魚也是有夢想的。」魏虎點著一根煙,吐了口霧氣,然后無奈地回道:「漢獻帝不也寫過衣帶詔,追過夢嗎?」
這時候,表情輕松,翹著二郎腿正品茶的羅教授插嘴了:「衣帶詔是證過偽的,沒那回事。」
「難道董承發動的時候,漢獻帝會如喪考妣?」魏虎撇撇嘴,不屑的道:「無論是不是偽造,那都是夢想,都是掙扎,有機會就要做的......喏,就和今天這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