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魔宮,空蕩蕩的廣場上,直威、姚天冪和李如煙正在漫步閑談。
一道人影落在了戰列殿臺階上,大步走入戰列殿內,正是楊真。
廣場上的三人立刻閃身而去,跟著步入了戰列殿內,走到了廣平臺上坐下的楊真跟前。
直威道:“二爺,接到消息,果然不出老五所料,那林淵果然在靈山留任了,而且還是進了院監,到了何深深的手下,頗有些狼狽為奸的味道。”
楊真:“我剛在陛下那邊聽說了,又豈止是狼狽為奸。何深深特意為他在院監設立了一個從未有過的‘行走’職位。”
“行走?”三人皆愣,李如煙狐疑道:“這是個什么職位?”
楊真:“言辭鑿鑿,說是要打破院監四大處的藩籬,院監四大處對林淵這個行走不設防,靈山除三分殿外,就沒有林淵不能行走查看的地方。這個行走看似只是個助教的級別,職權范圍卻能橫跨靈山院監四大處。
也就是說,林淵既是院監內總的人,也是外總的人,既是院監風紀的人,也是自衛的人。關鍵是,四大處誰也管不到他,他直接歸何深深負責。”
三人聞言皆驚,直威嘖嘖有聲道:“一個剛留任靈山的人,居然給這么大的權限,聽著有些夸張啊?其他人能服嗎?”
楊真:“不服?大哥覺得夸張嗎?還有更夸張的,何深深親赴靈山諸老院說動,讓諸老聯手授權煉制了一塊專屬于林淵的令牌,謂之‘監行’令牌。持這塊令牌,進出靈山無須通報。靈山院監上下見此令牌,如何深深這個靈山總院監親臨,林淵隨時可憑這令牌調動整個院監的人手協助其行事。
表面上說,林淵持這令牌的所有行事事先都要先征得何深深的同意,看起來是被限制了妄為。可兩人擺明了是一窩的,林淵倘若非要先斬后奏,也就把事給辦了,背后有何深深幫忙圓場,誰知道他事先有沒有征得何深深的同意。靈山諸老院一幫老家伙集體授權的,靈山其他人誰敢不服?只怕連都蘭約和明耀辰都壓不住他!”
此話一出,三人可謂倒吸一口涼氣,直威驚疑道:“那這廝在靈山的權力豈不是大的沒邊了?”
姚天冪搖頭,“簡直是匪夷所思,何深深瘋了嗎?還有諸老院,和林淵很熟嗎?為何如此輕信林淵?”
楊真:“能驚動何深深和諸老院給予如此大的支持力度,自然是因為已經確定了,林淵的確是龍師的人。”
李如煙不解,“何以如此確信?”
楊真:“陛下接到消息也很疑惑,緊急召見了都蘭約和明耀辰,過問怎么回事。問過后才知,是睡奴作證了。”
“睡奴?”三人都愣了下神,直威旋即道:“可是傳說中那個睡在藏書閣里的龍師隨從?”
對他們來說,還真是傳說,他們崛起時,靈山已經存在了,壓根沒見過睡奴的面,只知龍師原先有兩名隨從,一個叫劍奴,一個叫睡奴,后者據說一直沉睡在藏書閣內。
在場的幾位也從未進過靈山藏書閣,因為靈山之外的人除非得到了特許,否則沒資格進入了靈山藏書閣,因而從未見過睡奴。
楊真頷首,竟頗為感嘆道:“除了他還能有誰。一個幾乎被人遺忘的人,一個沉睡不醒的人,據說從不卷入世事紛擾,這次為了林淵,居然開口作證了,確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連陛下聞言都愣神了許久。”
姚天冪悶了悶道:“真是不可思議,一個靈山學員留任靈山,居然搞出了這么大的聲勢,居然連睡奴也給驚動了。”
對他們來說,驚動睡奴似乎比驚動仙宮里的陛下還更難以置信。
很顯然,睡奴這次是破天荒了。
李如煙輕搖羽扇,徐徐而嘆,“一個林淵留任靈山,驚動何深深全力支持,諸老院也做出如此劇烈反應,連睡奴也在表態支持,這全都是龍師的勢力啊,也幾乎就是隨時能動搖靈山根基的力量。
因為林淵的到來,龍師遺留在靈山的影響力正在全面蘇醒,那兩位院正怕是壓不住了!
林淵,真正是人如其名,如潛龍在淵,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一個林淵,瞬間把整個靈山給攪動了起來,龍師勢力來勢洶洶,反撲的勢頭已經拉開了帷幕。
不太可能是虛張聲勢,張開了血盆大口,連獠牙都露了出來,不可能沒事發生,這是要開始咬人了!
林淵那人非同一般,再有這些勢力相助,如虎添翼。二爺,劇烈碰撞在即,我蕩魔宮怕是要早做準備了!”
楊真聞言沉吟不語。
直威輕嘆,“我早就說了,龍師不在了,何深深早就該處置了,若早動手了,焉能有這事。”
姚天冪嘆道:“大哥,何深深恪守限制,躲在靈山內部,沒有實實在在且名正言順的理由,誰敢妄動?一動,靈山諸老院立馬要翻臉,那幫老家伙聯手的話,我蕩魔宮只怕也擋不住他們。”
直威:“我說的就是那幫老家伙,一邊拿著仙庭給的資源潛心修煉,一邊還不肯受約束,這算怎么回事?如今天下大定,還留著那些不肯歸心的人作甚,早就該收拾干凈了。”
李如煙苦笑,“大哥,那幫老家伙還是有些實力的。龍師當年的舉動,當時看來似乎是在將他們給軟禁在靈山,便于管制,還能給仙庭辦事。可現在看來,龍師把他們給收攏了,似乎是救了他們,我甚至懷疑這才是龍師答應陛下創立靈山的主要原因之一,大勢所趨畢竟連龍師都服軟了。
試想,依陛下的行事,那些個絆腳石,長期不肯服軟的話,遲早要逐一鏟除。如今集中在了一塊,這幫人聯手起來,可就沒那么好啃下來了。只怕集中力量圍剿,也難有一網打盡的把握,必然要被逃走一部分。一旦被脫逃了,再想輕易抓到就難了,會惹來很多麻煩。”
直威皺眉,又問:“二爺,陛下是何態度?”
楊真:“沒任何態度,只說是靈山自己內部的事。”
李如煙:“大哥,陛下的態度其實已經很明確了,無須再多揣測。現在該正視的不是陛下,陛下也犯不著有任何緊張,靈山搞出這么大的動作,現在該緊張的是妖界那邊。主動權一直掌握在陛下的手里,陛下隨時能出手做出調節和傾斜,龍師那伙人若敢偏離進攻方向,陛下隨時能聯手妖界那邊給予沉重打擊!那伙人若聰明,就該知道看陛下臉色行事,否則是自尋死路!”
楊真:“算了,不關我們的事,我們自己小心謹慎便可。最后該怎么解決,時間終究是會給出答案的。只是,靈山的動作,讓林淵的身份徹底敲定了,證明了龍師確實暗中經營有自己的勢力,陛下怕是有些恨意…陛下說了句話:連你也在圖謀不軌,還有何人可信?龍師雨,你讓孤失望了!”
說這句話時,他眼中竟有異樣神采一閃而沒。
不闕城,秦府的晚餐飯桌上,氣氛融洽,一家人吃飯吃的談笑風生。
跟著樂呵的白山豹放下了筷子,摸出有動靜的手機看了看,暫時離席,出去接聽電話去了。
不過柳君君和白玲瓏這兩個女人卻是嘰嘰喳喳不停。
柳君君放下酒杯感慨,“第一,真沒想到,林淵他們居然能在蕩魔宮組織的神獄考核中考第一,真是長能耐了,我后來聽說這次可比靈山以前的考核都難,連實力最強的五個組隊都考核失敗了,淘汰率是歷屆最高的。”
誰知秦儀卻板著臉補了句,“不存在什么林淵他們的說法,據我所知,那組真正出力的人只有林淵,沒有林淵,其他人不可能拿第一。”小小傲嬌了一把。
柳君君哎喲喂道:“是是是,是我說錯了,別人都是沾光,真正有本事的是林淵,知道你有眼光還不行嗎?”
秦儀罕見地忸怩了一下,繼續埋頭吃飯,不過嘴角卻浮出了一抹會心莞爾。
收到林淵在靈山畢業的考核中考出了第一的消息后,這家人的飯桌上就沒消停過,每頓飯聊來聊去都會不由自主地聊到這事頭上。
秦儀似乎也很喜歡聽這些,她的心情是外人難以感受的,總之就是驕傲,沒事時總會偷偷笑上一笑,連每天上班的精神都不一樣了。
原本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人,只有她在堅信,如今的心情就如同柳君君說的,她的眼光好!
面無表情的秦道邊斜了眼女兒的反應。
白玲瓏又繼續道:“柳姨,小儀說的沒錯,聽說林淵這次在神獄的考核,在靈山內部都成了傳奇,人人稱道呢。”
聽一幫女人嘰嘰喳喳的夸外人,秦道邊終于忍不住哼了聲,插話了,“若沒我當年給他的教訓,若沒我當年激勵他,他能有今天?男人都是在苦難中成長起來的。我說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了,他考第一跟我們有關系嗎?八竿子打不著,別忘了,他的正牌女友是那個叫陸紅嫣的。”
一句話,瞬間令現場冷場了,頗有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味道,秦儀眉眼間也冷了。
秦道邊又不疼不癢的補了句,“不過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奔姓陸的去,不就是看上了陸家有些薄產嗎?真要論產業,陸家如今遠不如我秦家,他若想要,以后秦家的家業都是他的。你們若真有心,有些事是不是也該有個了斷了,這樣不清不楚下去算怎么回事?你們是不是也該聯系一下他了,問他什么時候回來。人回來了,若是不好開口,就讓羅康安去說嘛,他多少還是會聽羅康安的吧?這種破事我是不想管的,不過事說清楚了也好,先把親給定了,名份確定了比在這瞎扯的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