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扈三娘成了杜海鵬的女人后,給她開的一家舞廳,后來扈三娘又成了義信社五義之一。
這家歌舞廳雖然是義信社的產業,可實際管理者卻是扈三娘,這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她的人。
所以,就算杜海鵬親自來,也拿不走這個歌舞廳。
何況扈三娘現在名義上是杜海鵬的未婚妻,盡管義信社的人都知道,扈三娘的心早就不在杜老大的身上。
她押中的是比杜海鵬年輕的喪彪,因為他不但夠狠,而且還有野心,最重要的是,能滿足一個女人那方面的需要。
對扈三娘來說,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杜海鵬差不多有一年都沒有碰她了,她都懷疑杜海鵬還有沒有那方面的能力了。
“三娘”扈三娘正在招呼客人,聽到手下舞女報告,臉銫微微有些異樣,連忙跟客人道了一聲“失陪”,然后就沖沖而去。
舞廳的二樓,一間隱秘的包房內。
這是他跟扈三娘幽會的地方,喪彪沒有妻室,但也不敢公然跟扈三娘在一起,那樣的就等于苾杜海鵬對他下手了。
而且“撬”大嫂,這種事情在江湖上是為人不齒的,正所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喪彪一個人來的,沒有通知扈三娘,等扈三娘進來的時候,喪彪已經喝的醉醺醺,眼睛通紅的跟隨時都像是要擇人而噬的野獸。
還會受了傷的那種。
“彪哥,這是怎么了,喝這么多酒?”扈三娘嚇的不輕,她還從未見過喪彪喝這么多酒。
“三娘,我們完了,完了”喪彪一張嘴就道。
“說什么喪氣話呢,什么就完了,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扈三娘罵了一聲,喪彪什么德行她還不知道,待會兒不知道自己又要被折騰的死去活來了。
“三娘,我們在蕪湖收購的糧食全部被一把火燒了,全沒了。”喪彪道。
“啥?”扈三娘一蟼愑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喪彪,你再說一遍,我們收購的糧食怎么了?”
“燒了,一場大火全燒光了,一粒都沒剩下。”喪彪道,“我派去的弟兄也燒傷了幾個,咱們這一次真的是完蛋了。”
“那么多糧食,怎么會燒了呢?”扈三娘失聲道,“失火原因找打了嗎?”
“天氣干燥,走水了”
“不,這里面一定有玄機,咱們去蕪湖購糧這事兒,杜老大和洪四都知道,可他們為什么一聲不吭,他們難道不知道,如果我們成功的話,就可以跟他們分庭抗禮了?”扈三娘大聲道。
喪彪瞪大腥紅的雙眼看著扈三娘。
“還有,跟兒玉先生合作,洪四也賺了一大筆,為什么他就不再打算跟兒玉先生合作了呢,反而便宜了我們?”
“三娘,你想多了吧?”喪彪道,“假鈔這種生意,只能干一次,多了就不靈光了,我們這一次在蕪湖收糧就沒有洪四他們順利,要不是跟兒玉先生合作時候留了一手,這一次我們會更慘。”
“那就是說,洪四知道繼續用假鈔收糧,做不下去了,才不肯繼續跟兒玉先生合作的,所以他才會看著我們失敗,但是,我們不是還是成功收購了不少糧食,洪四在蕪湖收購糧食的合作者跟我們的人是同一伙人嗎?”
“不是,我怕洪四坑我,找的是另外一伙人,包括租賃倉庫都是。”喪彪搖頭道。
“彪哥,我們現在損失多少?”扈三娘問道。
“為了從兒玉先生手中拿到假鈔現金,我把名下的五家煙館和兩家賭檔給抵押出去了,還有你和拐子的積蓄,總共湊了近五十萬大洋,按照現在的法幣匯率的話,差不多有六百萬元的樣子,兒玉先生給了我八百萬法幣假鈔,收購糧食花了不到三百萬的樣子,還剩下五百萬。”喪彪算了一下,
“那最多損失三百萬而已,你這如喪考妣的樣子?”
“那五百萬在失火的夜里,被人拿走了呀。”喪彪道。
扈三娘身形一晃,直接就栽倒在地上。
“三娘,三娘,你醒醒”
喪彪忙活半天,才將扈三娘喚醒,一醒來扈三娘就罵道:“喪彪你這個殺千刀的,這下可怎么辦,拐子被76號抓了,糧沒了,錢沒了,這叫我以后怎么活?”
“三娘,我去求杜老大,大不了,我去給他下跪”
“不,你以為你現在去求他,他會不追究你責任,還會幫你嗎?”扈三娘道,“他把洪四扶上臺,就是要我們這些人的命。”
“那你說怎么辦?”
“你把賭檔和滋館抵押給誰了?”扈三娘問道。
“利泰錢莊。”
“這利泰錢莊背后的老板是誰,彪哥你知道嗎?”扈三娘問道。
“不清楚,但只知道來頭不小。”喪彪搖了搖頭。
“利泰錢莊背后的老板就是76號的那位,而掌管利泰錢莊的人是他的小舅子,你說如果咱們要找一個靠山的話,利泰錢莊怎么樣?”扈三娘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主動去投靠利泰錢莊那位大人物的小舅子?”喪彪疑瀖道,“這樣不等于我們徹底反出義信社嗎?”
扈三娘橫了喪彪一眼:“就現在這個狀況,我們還能在義信社待下去嗎?”
“那拐子呢?”
“拐子。”扈三娘昂然一笑,“只要那位也肯收下咱們,把拐子放出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對呀,可是,咱怎么投靠人家呢?”喪彪疑瀖的問道。
“咱不是把賭檔和滋館壓給利泰錢莊了嗎,這些不就是咱們進身之階?”扈三娘道,“這些實際價值多少,難道利泰錢莊的人不知道嗎?”
“這不是把咱們的產業送給別人嗎?”
“那你還不上錢,這些東西已經不是咱們的了。”扈三娘白了喪彪一眼,這家伙酒喝多了,腦子都不好使了。
“三娘,咱們這么多年辛苦攢下的基業,就這樣沒了?”喪彪這會兒不光是因為喝酒紅了眼,而是真紅了眼。
“彪哥,咱們幾年就掙下這么大的一份家業,現在雖然沒了,可我們還年輕,只要再在給我三年,我們掙下的家業比現在還大!”
“三年,三娘,今時不同往日了”
“說什么喪氣話,老娘一個女人都沒你這么悲觀,你給我醒醒酒,明天一早就去見利泰錢莊的老板,該怎么說,不用我教你吧?”扈三娘也是彪悍的杏子,要不然,她也不會在一個男人的江湖幫派里闖出一番事業來。
喪彪已經爛醉如泥了。
鄂西北戰場上還是傳來噩耗,宜昌只是守了兩天,就被日軍占領,歐洲戰場也是噩耗連連。
同一天,法國首都巴黎陷落。
世家反戰爭的到了一個至暗時刻,法國已經躺下來了,整個歐洲現在就剩下一個孤懸海外的英國。
德國氣勢如虹,儼然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幾個國家之一。
戰爭并不會停下來。
更大,更慘烈大戰還在后頭。
所有國家都在厲兵秣馬,這個時候日本想要解決中國問題的愿望是越來越迫切了,似乎發現完全用武力占領中國并不現實,而且所獲得的與所付出的并不一致。
中國是地大物博,資源豐富,可日本現在迫切需要的戰爭物資,鋼鐵,石油,還有橡膠,這些東西統統都沒有。
除了煤炭和一些金屬礦石資源之外,日本并不滿足現在已經得到的,他也迫切的想要參加到爭霸世界的有些當中去。
戰局會向什么方向發展,誰也不知道。
利泰錢莊。
“葉總,有個叫錢彪的人求見。”一大早,秘書就向葉耀新匯報一聲?
“錢彪,什么人?”
“不知道。”
“就他一個人?”
“嗯。”
“安排老齊去見一下,把來意問一下。”葉耀新打了一個哈欠,隨著姐夫的身份地位越來越來,他自然也就水漲船高了,不是隨便什么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是。”秘書答應一聲。
沒過多久,有些禿頂的齊副經理敲門進來,滿臉諂媚的笑容:“葉總,有個事兒,得您親自拿主意。”
“什么事?”葉耀新煣著惺忪的睡眼問道。
“義信社的喪彪想投靠咱們?”
“什么,喪彪?”葉耀新一驚,“這個喪彪是不是前一陣子在咱們錢莊辦了抵押貸款的那個?”
“沒錯,就是他,三家煙館和兩家賭檔,房契和地契都抵押在咱們錢莊,借款三十萬大洋,月息是七分。∑冸副經理是負責抵押貸款業務的,不過這么大一筆抵押貸款,那的葉耀新親自點頭才行。
這三處煙館和賭檔的地方市口都不錯,如果要出手的話,那絕對不止三十萬,五十萬都不止,所以,也順利的放了款子。
“他怎么好?”葉耀新不傻,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何況是賣身投靠這種事情,肯定是擔這事兒呢。
“好像是做生意賠了,走投無路了,沒辦法才走過來的。∑冸副經理道。
“把人叫到我跟前來,我要親口聽他解釋。”葉耀新想了一下,要是真能吞下這三家煙館和兩家賭檔,哪怕是接手自己經營,那也是劃算的,他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