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誰來電話?”
“葉耀新。”
陳淼呵呵一笑:“晚上說在金門飯店請我吃飯,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了,鬧什么幺蛾子。”
“今天一早,有人看到喪彪去了利泰錢莊。”小七嘿嘿一笑。
陳淼臉色微微一沉,喪彪居然找到葉耀新了,則小子路子夠野的呀,葉耀新是林世群的小舅子。
雖然他跟葉耀新的恩怨已經算是消除了,但心里的疙瘩還是存在的,大家現在是井水不犯河水。
“喪彪把義信社名下的三間煙館和兩間賭檔抵押給了利泰錢莊,作價三十萬大洋。”小七道,“如今是血本無歸。”
“嘿嘿,看來我們還是始作俑者。”陳淼大致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兒了。
“下面怎么做,需要我馬上聯系毒蛇嗎?”
“不用,把消息告訴他,然后靜觀其變。”陳淼道,“我相信以他的能力能處理好這件事。”
“明白。”
再一次跟陳淼對上,葉耀新還是有些犯怵的,對方是真敢殺人的,那王培文是怎么死的?
他也稍稍打聽了一下,說是落水淹死的。
那么多人就在岸邊眼睜睜的看著。
這得多狠,才能做到?
也許陳淼還不敢把他怎么樣,可自己的手下就難免了,王培文就是一次殺雞儆猴,要不是后來主動和解,這事兒還真沒完呢。
葉耀新是既想吞下喪彪抵押在錢莊的煙館和賭檔,可又不想因此有得罪了陳淼這個狠人。
所以,只能用軟辦法了。
來硬的,肯定不行,自己手底下那些人,根本不是督察處的對手,姐夫林世群現在有多器重這個陳淼,他又不是傻瓜,看不出來。
“喪彪沒這個腦子,這應該是扈三娘背后支的招,我倒是小瞧這個女人了。”洪四接到從小貓處轉過來的消息,不禁驚訝一聲。
老丁擔憂道:“這會不會給我們的計劃帶來麻煩?”
“暫時不會,不過,看來我要直接跟扈三娘談一談了,拿下扈三娘,喪彪就成了孤家寡人了。”洪四道。
“你打算直接跟扈三娘談判?”老丁問道。
“嗯,老丁,你安排一下,今晚我親自去一趟飛燕歌舞廳。”洪四道,“你想辦法,千萬別讓喪彪在我跟扈三娘談判的時候出現。”
“明白了,就算談不成,也要讓扈三娘跟喪彪之間產生嫌隙。”老丁嘿嘿一笑。
“去吧。”
“得咧,我保證今晚喪彪去不了飛燕歌舞廳。”
陳淼還在琢磨晚上跟葉耀新吃飯會說些什么,莊瑩從外面敲門進來了:“處座,池內櫻子小姐來了。”
“哦,請她進來。”陳淼吩咐一聲。
池內櫻子一身褐色的小西裝,顯得十分干練,走路更是帶著一股風,進來后,與莊瑩擦肩而過。
“三水君,這位”池內櫻子見過莊瑩,但是她沒見過莊瑩在陳淼辦公室出入,有些驚詫。
“老丁走了,別的部門容不下,我這兒缺個老手,就調過來了。”陳淼輕描淡寫的解釋一聲。
“你就不怕林主任對你產生不好的想法?”池內櫻子問道。
“櫻子小姐,你過來該不會是關心這個吧?”陳淼并沒有起身相迎,而是一邊整理桌上的文件,一邊問道。
“當然不是。”
“櫻子小姐,咖啡。”盧葦準時出現辦公室,同時奉上了招牌咖啡,“天氣炎熱,給您加了兩塊冰。”
“謝謝。”池內櫻子很驚訝,她剛來,什么都沒吩咐,就有如此周到細致的服務,真是太細心了。
“三水君,你是不是抓了一個綽號叫拐子的人?”池內櫻子坐下,抿了一口冰咖啡道,“這冰咖啡比熱咖啡還要好喝,你這個手下的手藝真是不錯。”
“他做事比較專注,可能有些方面不如別人,但自己份內的事情,是做的極好的。”陳淼道。
“專注的人都很有才華。”池內櫻子道,“我的一個朋友,她是個劍道天才,但是在其他方面卻是一大塌糊涂,甚至連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
“所以說上帝是公平的,這世上就沒有完美無缺的人。”陳淼笑道,“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拐子。”
“拐子是義信社五義之一,排行第三,你怎么會對這個人感興趣?”陳淼訝然的問道。
“他在你這里?”
“嗯,是在我這里。”陳淼并不否認,“這個人是咱們跟洪四合作的關鍵,所以,我找了個由頭把人扣下了。”
“哦?”池內櫻子顯然并不知道這里面還有這樣的隱情。
“義信社內部已經分裂了,現在是以杜海鵬、洪四這對翁婿以及麻子和鐵頭一方,另外一方就是五義之首的喪彪,拐子還有扈三娘,原來兩方人掌握的力量是差不多的,甚至老大杜海鵬還稍微遜色一些,而現在自從洪四加入之后,微弱的平衡被打破了,洪四成功的接掌了義信社最基本的運輸和碼頭生意,并且利用目前糧價暴漲的機會,為義信社大賺了一筆,成功站穩腳跟,又在義信社內部大搞改革,提拔重用有才能之人,已經有一番新的氣象,反觀喪彪這邊,還跟以往一樣,任人唯親,欺壓嚴重,這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同樣都是義信社的人,過去跟著喪彪比在碼頭舒服,現在,反過來,起碼不用受氣了,自然就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了。”
“所以說,你看好這個洪四?”
“櫻子小姐,不是你一開始就對這個洪四十分關注嗎?”陳淼呵呵一笑。
“洪四確實是個人才,不過,喪彪對我們也一樣重要,所以,三水君,能否高抬貴手,把人放了?”池內櫻子道。
“櫻子小姐開口,當然沒有問題了。”陳淼楞了一下,池內櫻子親自出面,這背后一定是有人用了力氣了,“不過我很好奇,是什么人走通了櫻子小姐的路子,讓為了這么一件小事兒,親自過來一趟?”
“這個”
“櫻子小姐不方便說就算了,我這邊馬上可以放人。”陳淼呵呵一笑,一副我不在意的樣子道。
“三水君,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是兒玉洋行的兒玉先生找到了岡田機關長,兒玉先生是為海軍部做事的商人,他跟義信社有些合作關系,應該是那邊托關系找了他,但他對76號不太熟悉,說不上話,知道特高課跟76號的關系,所以”
“明白了,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兒。”陳淼點了點頭,“拐子在言語上沖撞了我,還差點兒壞了我收購長豐米號的事情,關了他幾天,也算是懲罰夠了,我馬上下令放人,櫻子小姐是直接把人帶走,還是由我自行安排?”
“三水君自行安排吧,我就不跟這個拐子見面了。”池內櫻子搖了搖頭,“對了,義信社就沒來找過你嗎?”
“拐子是喪彪的人,拐子折了,喪彪就等于斷了一臂,杜老大這種江湖大哥,豈能不明白,不過,他倒也是找了人的,但在我這里被頂回去了。”
“是市政府的西村太郎吧?”
“櫻子小姐何必明知故問呢。”陳淼呵呵一笑。
“市政府方面跟南京新政府的關系不睦,只怕是因為這個關系吧?”池內櫻子揣測一聲。
“絕對沒有的事情。”陳淼斷然否認,76號與汪氏接觸的時候,的確想染指過上海市長的位置,后來日本人堅持留用江筱庵,丁、林二人當時不過是外來戶,勢力剛起步,爭不過在滬經營多年的江筱庵,自然也就沒再提這一茬兒了。
但是76號跟江筱庵之間的關系就那樣了。
“那我就先走了,對了,那個代號為蟾蜍的軍統潛伏特工怎么樣了?”池內櫻子喝完大半咖啡,站了起來問道。
“有點軸,不肯寫悔過書,關著呢。”陳淼隨口道。
“聽說這個人是從美國回來的,很有本事?”
“是的,這家伙學機電的,卻自學成才,居然還會自己做炸藥,是個難得的人才。”陳淼點了點頭。
“噢。”池內櫻子點了點頭,人才難得,如果換做是一個沒什么本事的人,可能早就送到兆豐公園北邊的小樹林喂了花生米了。
76號處決犯人的地方,那地方白天都陰森森的,沒有人敢去。
“另一個呢,聽說也是潛伏進來的臥底?”
“那倒不是,這個是后來才接上關系的,并不是軍統派進來的。”陳淼搖頭解釋道,朱亞鵬并非主動臥底76號的,雖然他當時也算是迫于生命安全加入的76號,但后來,陳瞻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他聯系上了,居然說動他反正,還成了他在76號的內應。
“三水君,如果有n的消息,還請你第一時間通知我。”池內櫻子鄭重的道。
“當然,抓住n,也是我的目標,她的存在,對76號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安全威脅。”陳淼點了點頭。
“那就好,告辭。”池內櫻子微微一點頭。
這個女人,為了一個“拐子”還跑一趟,這有點兒過了,應該是有別的原因,否則,就這一點兒小事兒,打個電話或者讓酒井來一趟就夠了。
區區一個喪彪還沒有這么大的面子,應該是兒玉譽伊夫出面了,說動了池內櫻子,看來喪彪在兒玉譽伊夫心中的位置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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