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莫拉卡愣愣地看向詹姆斯的手心，在那里，沃沃卡的頭骨，正散放著五彩繽紛的光芒。
宛若發光的彩虹石。
難道——
心底浮現一個讓她驚喜的猜測，但她不敢多嘴，部落的孩子們，依舊還在槍口下。
詹姆斯也愣愣地看著手心發光的頭骨，隨即如夢初醒，要將頭骨扔到腳下。
但不知怎的，那頭骨宛若和他的手長在了一起，無論他怎么揮動手臂，那頭骨始終粘在他的手上。
詹姆斯右手也抓住那頭骨，想要把它拔下來。
沒費多少力氣，右手就把頭骨從左手上摘了下來。
詹姆斯還沒松口氣，突然發現，那頭骨又粘上了右手！
詹姆斯不再做無用功，他舉起手槍，對著伊莫拉卡：“這是怎么回事？！你這個巫婆做了什么？！”
面對那槍口，伊莫拉卡滿臉無畏：“我什么都沒做。”
詹姆斯瞇了瞇眼，給了手下一個眼神，手下立刻舉起步槍，對著部落的青壯。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考慮。”
詹姆斯的聲音帶著威脅。
伊莫拉卡滿臉憤怒：“我真的什么都沒做！沃沃卡的頭骨，我已經掌管了幾十年！這段時間它一直在沉寂著，從來沒有出現過異狀！”
詹姆斯輕蔑地笑了：“怎么，你的意思是說，都是我的錯了？”
他正準備讓手下殺掉幾個印第安人，讓老巫婆清醒一下，突然一陣鉆心的疼痛，從手掌襲來。
那疼痛簡直不是人類能夠感受到的，宛若將人活著一點點扒掉皮肉，再用火焰炙烤剩下的血肉一樣，直達靈魂，綿綿不絕。
“啊——！！”
那變調的慘叫，讓在場的所有人齊齊色變。
詹姆斯上校上過戰場，殺過不少人，也受過幾次傷，他的身體曾經取出過五枚彈片。
哪怕是中了槍傷，這個硬漢也沒發出過一聲慘叫。
如今，卻因為一枚發光的頭骨，像只待宰的豬一樣，慘嚎起來。
士兵們如臨大敵般看著那枚發光的頭骨，有些人握槍的手都開始顫抖。
詹姆斯的慘嚎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在地上翻滾，捂著手臂，像只蜷縮的大蝦。
過了很久，那疼痛宛若潮水般一點點消退，詹姆斯的慘叫才緩緩停止。
他憤怒地看向這個部落，雙眼滿是血絲，聲音帶著嘶啞：“給我殺光他們！”
士兵們握槍的手雖然顫抖，但還是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哭喊聲，謾罵聲，夾雜其中，響成一片。
但當槍聲停止，士兵們清空了手里的彈匣時，哭喊聲和謾罵聲仍在繼續。
“該死的侵略者！我就算化作鬼魂，也要殺光你們所有人！”
“媽媽……媽媽……”
“孩子……不痛……真的不痛……”
這哭喊聲持續了一會兒，部落的居民們才疑惑地發現，自己沒死。
他們摸著自己的身體，想在上面找出一兩個血洞，但是身體完好無損。
剛才的子彈，似乎打到了異次元，毫無效果。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士兵們更是滿臉蒼白，看著自己的槍，臉上露出見鬼的表情。
詹姆斯驚駭欲絕，一時間甚至忘記了疼痛。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頭骨，那頭骨還在反射著五顏六色的光芒，煞是綺麗。
上帝……究竟發生了什么？
伊莫拉卡聽到族人被屠殺，眼里已經被淚水充塞，視野變得模糊。
朦朧中，她看到一個身影，緩緩從地上起身。
那身影輕聲開口，是個年輕人的聲音，帶著輕蔑和嘲笑：“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害怕……”
陸宇站在空地旁的屋頂，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場大戲。
這里視野良好，能夠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看到躺倒在地上的邁克緩緩起身，露出那不似人類的陰森惡毒笑容時，陸宇嘖嘖搖了搖頭：“你的同族，性子似乎有些急躁啊。”
他的身邊，傳來穆拉克的聲音，帶著感慨：“畢竟他比我慘多了。整個印第安種族，被殺了九成九，基因庫都不再完整，許多分支人種直接被滅絕。現存的印第安人，幾乎沒多少純血了。”
“況且，現在是文明時代，強盜殺人，也要假惺惺地扣上自由的帽子。為了名聲好聽點，不會大規模屠殺平民。雖然活著的人，可能比死去的遭受更多苦難，但這些強盜都覺得自己足夠仁慈了。”
這么說著，穆拉克突然改換了一種語調，掐著嗓子，發出尖細的聲音：“你們雖然失去了一切，但你們獲得自由了呀”
“你看，這就是他們最大的仁慈了，我必須得感激涕零地接受呢……”
再次談及自己的過去，穆克拉嬉笑怒罵，沒有仇恨，也沒有憤怒，而是一種泰然處之的平靜。
陸宇感到，穆拉克恐怕徹底被自己改變了命運的軌跡。
如今的他，和前世的他，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
本來信心滿滿的陸宇，有些忐忑了。
穆拉克還愿意當那個現世神嗎？
果然，陸宇試探地提出自己的目的時，穆拉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我現在正在為了自由而努力，不會再接下任何桎梏了。”
穆拉克頓了頓，接著開口，“不過，我倒是幫你找到了一位合格的人選。”
“邁克？”
陸宇明白了穆拉克的打算。
在看到邁克的第一眼，陸宇就看出了他的根底。
他也是鬼霧，前世造成美帝崩潰的罪魁禍首之一，僅次于穆拉克的印第安鬼霧。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的實力比穆拉克弱。
穆拉克強大在他的學習能力，徹底超脫了鬼霧的桎梏。
就力量水平而言，在鬼霧中，印第安鬼霧最強。
畢竟，那可是積蓄了數千萬印第安亡魂的怨氣和絕望，才誕生的存在。
但是，邁克雖然強大，卻不好交流，不好控制。
他的仇恨和怨氣太深了，讓他當美帝的現世神，救民于水火之中？
陸宇都差點被這個想法逗樂，邁克巴不得白人死絕，怎么可能會去救人？
穆拉克卻嚴肅地點了點頭：“就是邁克。放心，他會同意的。作為未能履行約定的補償，我幫你說服他，如何？”
陸宇沉思了一會兒，同意了：“我并不在意誰去當這個現世神，如果你能解決這件事情，那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
“成交！”
穆拉克咧開嘴，開心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