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回方家村,此時的方家村,剛剛結束了幾天的夏收夏種,方靜無聊的坐在家中大門口,喝著煮茶,身邊不遠處的小娃們,今天老實的出奇,各自并排的坐在椅子上,前面擺著一排的小凳子,都在忙著寫寫畫畫。
“哥哥,我畫完了,你看。”方園放下毛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著一張草紙遞到方靜面前。
“你這畫的什么?一頭豬嗎?我不說畫熊二嗎?”方靜瞅著方園的草紙上,畫著一頭類似于豬模樣的圖畫。
“熊二就是長這樣啊。”方園一臉肯定的說道,在她的心中,熊二估計跟她所畫的豬一樣吧,也許她自認為自己畫的比熊二更好看。
“重畫,熊二要是知道你把它畫成這樣,非一屁股坐死你不可。”方靜把草紙遞還給小丫頭,真心敗給她了。
“哼,重畫就重畫。”方園接過方靜甩回來的草紙,一臉氣憤的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毛筆來,繼續畫她心中的熊二。
“靜娃子,你讓他們去玩一會兒吧,這都畫了近一個時辰了。”張小霞在廳堂一邊忙著織布,時不時的看看小娃們。
“舅母,讓他們把這畫畫完吧。”方靜知道畫畫這事得天天練,多練一會兒是一會兒,到時候,總能把這畫畫的水平提升上去。
“對了,舅母,一會兒我出去一趟,家里就由您和小舅照顧著。”方靜心里想著家中已忙完了農事,正好趁這個時間可以出去看看。
“好的,那我先去準備點東西,你順便把這些東西給繼之他娘帶過去。”張小霞聽見方靜要出去一趟,趕忙起身去了雜房,準備些東西,好讓方靜帶去縣城給黃梅花。
方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了雜屋,開始幫著張小霞準備一些東西,王繼之坐在椅子上,剛站起來后,又坐了回去,心中到是想念自己的老娘,但也知道現在回縣城去,也只是一個人玩耍,還不如留在方家村呢,正好這個時節是最好玩的時節,不過王繼之心中也有著自己的想法,又重新站起來,跑向樓上他住的屋子里,拿了自己所得的獎狀出來。
“舅母,行了,東西太多,我也不方便拿,我還要背一缸果釀去的,手里可拿不了這么多的東西。”方靜瞧見張小霞什么東西都往籮筐里放,都快裝滿兩個籮筐了,真要再背一缸果釀的話,手上再提兩個大籮筐,那估計還真有點難的,至少別人看見的話,也會看個稀奇。
“你還要背一缸果釀啊?那舅母給你放在一個籮筐中。”張小霞一開始以為只是這兩籮筐中的東西。
“靜哥哥,能不能幫我把這份獎狀帶給我娘嗎?”王繼之拿著自己的獎狀遞到方靜面前。
“行,給我吧,我把你這份獎狀給你娘,也好讓你娘高興高興,去繼續畫畫去吧。”方靜接過王繼之的獎狀,卷成卷后用了一棍小麻繩綁好,一同放在籮筐里。
一刻鐘后,方靜背著一個大陶缸,陶缸上面綁著一個籮筐,從家中離開往著小路走去,路過大榕樹時,與著各村民們打著招呼。
“靜娃子,你去縣城嗎?”胖嬸和一群婦人坐在大榕樹底下紡著線,瞧見方靜這副模樣,好奇的問道。
“胖嬸,是的,我去縣城。”方靜一邊走著,一邊隨口回應道。
平常的時候,只要有村民路過大榕樹,出村去的話,必然會跟村民們打著招呼,如果去集鎮上,或者去縣城的話,也順便幫著村民們帶一些可以順便回來的針線啊,油鹽啊什么的。
方靜走至小路的盡頭后,在沒人的視線內,快速向縣城方向竄去,幾分種后,來到縣城不遠處的山林邊,這才抬腿往著縣城門口走去。
經過城門洞,一路往著黃梅花的客舍走去,路上的行人,紛紛給方靜讓路,倒不是方靜長得五大三粗的,更不是方靜長得一副兇惡的模樣,而是因為方靜背著一個大陶缸,而且這陶缸上面還綁著一個大籮筐,使得方靜走起路來,占據了至少兩人的身位,而且相對比較高,從后面看去,也只能瞧見方靜的一雙腿在行動了。
“靜侄兒,你怎么來了?怎么每次過來都給花嬸帶東西啊,多留些在家里吃,不要如此辛苦的背來給花嬸,花嬸也吃不完啊。”當方靜來到客舍前,黃梅花正好在客舍門口送完客人離開,這才老遠就瞧見了方靜的到來。
“花嬸,這都是家里常吃的東西,又不值什么錢,這不順路經過縣城嘛,正好給您帶些過來。”方靜走進客舍,開始卸下背上的東西。
“你啊你,說你什么好呢,每次都惦記花嬸,對了,繼之可還好?要是不老實,就給我揍他。”黃梅花滿臉的高興,自家有這么一個侄兒,在哪里都能吹半天,當然,她心中更是惦記放在方家學堂讀書的王繼之。
“花嬸,你瞧瞧這個。”方靜從籮筐中拿出王繼之的獎狀,遞到黃梅花的手中。
“這是……我家繼之還得獎了?真沒給老娘丟臉,好,真沒給他王家丟臉,靜侄兒,要是以后繼之調皮了,你給我狠狠揍他。”黃梅花接過獎狀看完后,高興的不行。
“花嬸,繼之人雖調皮一些,男孩子嘛,總是要調皮一些的,好在他學習也用功,每天也能吃能喝的,花嬸放心吧,您要是有空,就去方家村住上幾日,反正客舍里還有兩個伙計在嘛。”方靜明白,父母在,不遠游,但王繼之只是放在方家學堂讀書而已,倒真不是遠游,而且一個婦人要經營一家客舍,還要帶著個小娃,著實不易。
“好,等花嬸哪天有空了,就去方家村住上幾日。”黃梅花此刻心中是開心高興的,自己的兒子讀書有出息了,得了一份嘉獎,這是先生對自己兒子的肯定啊。
“花嬸,我就不多待了,我得去金州,所以得趕路。”方靜開口向著黃梅花說道,編了個借口趕緊離開,自己可不是來縣城走親戚或串門的,自己更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那行,這天色也不早了,你得趕緊走,不要然可到不了金州城。”黃梅花聽聞方靜還要趕往金州城,自然不敢多擔誤時間,而且此時都已是巳時(九點-十一點)三四刻鐘了。
“那好,花嬸,這些東西就交給您了。”方靜說完就抬腿出了客舍,往著城北門走去。
“靜侄兒,路上注意安全啊。”黃梅花送至客舍門口,大聲向著方靜離去的背影喊道。
方靜頭也沒回,開口向著黃梅花回應了一聲,快速的走向城北口去,方靜心里其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想著隨意轉轉,哪怕去海邊轉轉,也是不錯的,至少也可以解解讒了。
來到城北不遠處的一座山林里頭,方靜竄上高空,往著秦嶺飛去,沒有目的地的在秦嶺上空尋視著,想看看這秦嶺內是否還有未發現的隱士,或者是高人。
自從上次從呂菁口中知道了這世上還有不少的高手后,心里就期待著哪天能碰上一兩個這世上的高手。
方靜不是沒想過中蹤呂菁,但這事吧,時間不定,行程不定,估計也很難發現什么蹤跡,如果自己是孤家寡人的話,倒也可以試上一試,但方靜還有一大家子要養的,更是不可能隨意的跟蹤呂菁去尋找什么高人了。
一個時辰后,方靜沒有發現特殊的位置或人員,只得開始轉向,往著正南飛去,心里想著還是去海邊轉轉,弄點海味解解讒。
經過嶺南道,羅竇縣時,卻是看見了下方的一片山林之中隱沉著不少的人,而在另一片稍微平坦的山林處,有著幾萬將士與這群山林之中的人對峙著,方靜心中大為好奇,這難道就是戰爭嗎?
方靜從未見過戰場,就連大唐的戰爭都未見過,而且此次所見的,可是對內戰爭,方靜站立于空中,看向下方,心中暗忖,難道這山林里的這一大群人,是準備要起事嗎?
看著這群人,穿得也破破爛爛的,手拿都是一些普通的武器,甚至有不少的人拿著鋤頭,鐵鍬,更有一些只是拿著一些削尖了的長棍。
“爾等獠人,還不退出山林,向我等投降,否則,我身后的幾萬大軍,必將把爾等踏滅。”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的一位將軍,大聲向著隔著一條小溝壑山林里的眾人喊道。
“……”山林中人一群騷亂,卻沒有人回應這位將軍的回話,不過卻開始排兵布陣起來,不少的人員開始穿插于山林之中。
“我等再給爾眾人一刻鐘,如果一刻鐘后,還不退出山林返家,我身后幾萬將士,必將把爾等摧毀剿滅。”這位騎在馬背上的將軍又開始向著山林中的眾人喊道。
“我們不信你,如要讓我等走出山林向你們投降,請交出殺人兇手。”山林中一位中年人走了出來,大聲的向著這位將軍喊道。
方靜站在空中,望著腳下的這副場景,眼看著要一觸即發的發生一場大戰,方靜不清楚狀況,能把這群山林中的人逼的起事,想來,必然受到不公的待遇了,聽聞是向將士一方的人,交出所謂的兇手,想來也差不多吧。
“爾等即刻退出山林,我等只給爾等一刻鐘。”這位將軍說完后也不再說話,打馬退回戰陣前方,向著一位中年將領回話。
“馮國公,這些獠人膽大妄為,膽敢如此行事,我等直接殺過去便是了,何必如此小心。”剛才喊話的人向著中年將領報怨道。
“給他們一刻鐘又有何妨,他們又能逃到哪里去?”這位馮將軍扶了扶下巴的胡須,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馮將軍,那我等就等一刻鐘,我定要把這些獠人殺得片甲不留。”那位年輕的將領臉上一副兇惡的模樣,盯著山林里的一眾獠人,誓要把這些人生吃活剝了不可。
方靜立于半空中,望著下方的兩方人馬,不知如何形容這場面,這是老鷹捉小雞嗎?還是在戲耍這些獠人?一方是披甲執戈的將士,一方是手拿鋤棍鍬棒的獠人,這真要起事的話,誰會傻到如此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