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宜嫁娶。
繼賢書院前面再次響起了鑼鼓聲,一群人高興的歡呼著。
魏存正站在花轎面前,聽著媒婆念著詩,眼中都是喜悅。
他倒是十分高興,而站在一旁觀禮的知縣卻是面露難色,有些不知所措。
虞朝推行古制,五禮都是按照古制來辦,這婚禮也是如此。
不能敲鑼打鼓,只能寂寞無聲。不能正午舉辦,只能在傍晚時分。
而繼賢書院這一套禮節,完全是按照魏朝婚禮制度再弄,什么出門轎門之前要吃飯,出轎門之后要跨火盆,都是和禮制不合的。
但是知縣又不能說出來,這婚禮制度已經持續了三百年了,就算虞朝再怎么糾正,還是有些人要這么辦,虞朝上下官員管的厭煩了,也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大家知道奏折就算上奏上去,也會存中,不會批下來。
在拜過天地之后,新娘被魏思思送入洞房之后,知縣這時候也開口了,先是預祝魏存正琴瑟協和,相敬如賓等話,然后再次開口說:“其實本縣到了這里,是有一件事是想要請求控鶴先生的。”
魏白云聽到這話,微微皺眉,對著知縣微微拱手說:“不知道老爺有什么吩咐?”
“那個控鶴先生,本縣如今也算加冠之年,也有好逑之心。希望控鶴先生能伐柯絲蘿,做一個月下老人。”知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魏白云聽到這話,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對著知縣說:“老爺學問高深,小老兒有些聽不懂,還請知縣大人明示。”
知縣聽到這么一問,心中明白自己又有典故給弄錯了,不由臉一紅。
他深呼吸一下,然后對著魏白云說:“還請控鶴先生能將令千金許配給本縣。”
這話倒是十分直白,魏白云聽了之后,反而有些不好回答了,略加思索,推辭說:“老爺,這件事還需要問下思思的意思。這大虞律也有條文,男女婚配,需要雙方皆有意。”
知縣聽到這推脫,腹誹魏白云這個人,什么時候把大虞律當一回事了,如今用大虞律來推辭,真是讓很好笑。
心中這么說,而知縣口上只能說是也是也。
在酒宴完畢之后,魏白云將知縣今天的來意告訴了魏思思,魏思思聽了之后,搖頭說:“這個吳明新真癡心妄想,肚子里面沒有半點學問,文不成,武不就,連書院多少書生都不如,還妄想女兒嫁給他,真是可笑。”
魏白云摸著自己的胡子,沉思說:“吳明新這個人是本縣的父母官,為父擔心他會以權勢壓迫,到時候思思,你應該怎么辦?”
“女兒自然是去桐山,桐山那么大,孩兒只要有三尺劍在手,足以。”魏思思說完,炫耀眼中別著的寶劍,魏白云聽到這話,無奈的搖頭說:“既然你有主張了,父親也不用多說什么了。”
翌日,魏思思因為吳明新提親的事情,心情有些不好,于是第二天就帶著桃紅前往東海泛舟。
今日天氣不錯,風和日麗,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魏思思看著壯闊的東海,胸中的抑郁之情全都消失了,她坐下來,拿出七弦琴彈奏起來。
聽著魏思思的琴聲,桃紅也放聲高歌,主仆兩人倒是自得樂趣。
在琴音結束的時候,魏思思突然聽到了拍掌的聲音,魏思思轉眼看過去,只見不遠處一個富家公子坐在船上,望著這邊。
“好好,正式鏡前鸞對舞,琴里鳳傳歌。”
聽到這話,魏思思臉色一變,站起身來,對著富家公子說:“沒有想到一個體面的人沒有一個體面的心,看你樣子,倒是一表人才,沒有想到出口如此無禮,什么鸞對舞,小心本姑娘一拳打的你不能舞。”
富家公子聽到這話,倒是饒有趣味的看著魏思思:“姑娘,請見諒,小生一時失言,還請姑娘見諒,若是姑娘不介意,喝下這杯謝罪酒如何?”說完,富家公子拿起一個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后食指一彈,這酒杯就徑直的飛了過來。
不過酒杯要到船上的時候,突然徑直掉了下去。
魏思思這時候彎腰伸手,快速的將酒杯接住,直接拋了過去說:“這一杯酒,本姑娘敬謝不敏了。”
酒杯落在富家公子的桌子上,魏思思微微拱手,就讓船家開船離開這里。
在一旁伺候的一個道士開口說:“王爺,是否要將這個丫頭抓來,向王爺你請罪。”
這個富家公子正是離開京城的四皇子,他來到著海寧城,也是閑來無事,來泛舟游玩。
四皇子看著桌子上的酒杯笑著說;“不用了,本藩此次乃是微服而來,不要驚動太多人。”
四皇子說完,讓船家也靠岸,和道士一起回到了桐山的長青觀之中。
進入觀中,有個道童連忙說:“觀主,糧商范安民來了。”
觀主聽到這話,看了看四皇子,四皇子點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一會兒,觀主帶著范安民進入到四皇子的房間。
“屬下范安民向王爺請安。”
四皇子讓他起身,然后詢問范安民來這里所謂何事。
范安民拿出一個鳥籠,對著四皇子說:“這是四圣司專用的青鳥,只要王爺將書信綁在鳥腳上,放出鳥兒。這青鳥自然回飛到四圣司的手中。”
四皇子看了看里面的幾個鳥兒,逗弄了一下,然后詢問說:“還有什么呢?”
范安民拿出一個盒子,四皇子打開之后,先是看到一塊木頭,木頭不算打,不過八寸到一尺左右,削的十分平緩,在一木塊中間有一個溝槽,然后橫著也有一個深溝。
四皇子拿起木塊,看到下面還有機括和幾根弩箭,頓時明白過來。
范安民示范了一下,四皇子也很快就把這個小巧的弓弩組裝好了。
四皇子試著放在衣袖之中,發現大小十分合適。
“有勞你送來這兩件禮物。”
“不敢,總司大人已經囑咐過小人們,盡全力協助殿下你。”
四皇子沒有說什么,總算明白自己的母親用意,自己雖然明面沒有任何人可用,但是暗地能用的可不少。
當天晚上,在吃了晚膳之后,四皇子換上了夜行衣,前往繼賢書院。
到了書院前面,他就聽到了里面傳來的呼喝聲,四皇子笑著小聲說:“真是好笑嗎,書院苦讀之聲竟然是呼喝,看來這些學生學問也不怎樣。”
四皇子看著墻壁,施展輕身提縱之術,幾次蹬墻壁,就上了墻壁。
這站在墻壁往里面一看,四皇子倒是冷吸一口氣。在前廳的空地之中,書院的學生正在那里練習軍陣搏殺。
這些書生揮舞武器之間,如同真正的士兵一樣,除了操練兵器之外,還有射箭負重等,若不是四皇子在進來之前看到大門上寫著繼賢書院四個大字,還一位自己來到一處軍營了。
“父皇說的不錯,不過那些暴客到不足為懼,反而這書院,一定要告知母后,讓四圣司的人徹查,這東海四府的書院都要查。這白讀書,夜練兵,真是好計謀,好計謀。”四皇子心中想到這里,眼中冒出殺意。
在這個時候,四皇子再次聽到后院之中傳來淙淙琴音,四皇子不由好奇的到了后院。
后院湖中小榭之中,魏思思正坐在那里,彈奏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四皇子看著魏思思,心中一動,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魏思思。
他看著魏思思,突然拿出弩,對著魏思思那個方向射了過去。
只聽到弓弦輕響,魏思思快速一個鐵板橋,避開來了。
四皇子這時候也準備離開,而這時候魏思思的長劍已經刺了過來。
四皇子左閃右躲,倒也是有些狼狽,突然四皇子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聽到口哨,魏思思明顯一愣,收劍回訪,擔心外面有人接應。
這時候出乎四皇子的預料,竟然真的有四個人從花園之中冒了出來。
四皇子看到這個情況,二話不說就趁亂離開。
而魏思思一時間追不上,只好將后來出現的四位夜行人給逮住,丟在地上。
這時候書院的學生也趕過來了,魏白云的大弟子,沈豫揭開了四位夜行人面紗,發現竟然都是縣衙里面的人,其中還有一個是縣尉。
“你們來這里干嘛,為什么要謀害本姑娘。”
縣尉聽到這話,無奈地說:“思思姑娘,小的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害你呀,我們這一次前來是為了尋找御匾的。”
魏思思準備說什么的時候,桃紅這時候走過來,手中拿著弩箭,弩箭上掛著一條小蛇。
桃紅笑著說:“小姐,他不是想害你,而是想救你呀。”
魏思思見到這個情況,看著縣尉說:“你們下次不要再來了,這繼賢書院里面沒有你們要的御匾。”
魏思思也不多留,離開這里,而這些書生在送這四人離開的時候,不由暗中施展了幾番拳腳,教訓了一下這些所謂的朝廷走狗。
將他們趕出之后,沈豫開口說:“以后縣尉大人還是從前門進來,從后門進來真是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