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外面的雞才鳴叫,他就起床了,在周霖鈴的幫助下穿戴好官服,戴好烏紗帽。他看了一看周霖鈴,再一次擁抱周霖鈴,這一去,他已經不知道是否能夠再次見到周霖鈴了。周霖鈴對著他說:“相公就讓妾身為你準備早餐吧。”他點點頭,然后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思索著以后的事情。過了一會兒,蘇婉清也上來了。昨天蘇婉清有去下面的休息了,蘇婉清進入臥室,開始梳妝打扮起來。
等到早餐弄好,他看著那熟悉的菜,就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周霖鈴時候招待周霖鈴的,他拿起筷子,慢慢的品嘗起來,三人雖然還是一如往常一樣吃著,但是氣氛卻十分凝重,大家心情都沉甸甸的,這一次前去的話,生死未卜,或許這就是最后一頓了。吃完之后,他依依不舍的看著周霖鈴,有那么一瞬間想要不想去,但是他心中清楚,這是不行的。
和蘇婉清到了門口,他坐上馬車,最后和門口的周霖鈴道別。馬車快速的離開,他心中十分難受,憋得喘不過氣來,蘇婉清握著他的手,對著他說:“大笨牛,有我在。”看著身邊的佳人,他心中一陣觸動,輕輕摟住的蘇婉清的肩膀,讓蘇婉清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到了南門,他和蘇婉清下了馬車,看了看使者團,這一次使者團有二十人,其中十人是護衛,有兩人是信使,兩人是書記官,還有三人是廚子,在這七人之外馬,就是蘇婉清和他,還有那位余二公子了。
余二公子他看了一眼,的確是一個翩翩美少年,臉不傅粉,唇不涂朱,自有一段韻致。他和這些人打了一下招呼,然后讓一位護衛豎起旗子,然后讓士兵打開城門,這一支代表虞朝的議和團隊就這么離開了豐城,在出豐城之后,他從窗子看著后面越來越小的城墻,對著馬夫說:“全力全進,今天晚上必須到了甘田鎮。”
馬夫點點頭,全力策馬狂奔,他坐在車里,詢問蘇婉清說:“人是不是少了一點。”蘇婉清說沒有,反正這一次議和就只有他們做主,人多口雜到時候反而礙事,而且這一次議和,蘇婉清認為就是一個走過場,是否能成功都無足輕重,關鍵是能夠拖住時間。蘇婉清說完,然后再次說:“離朱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扎木赫的軍隊所在,明天開始談判,大概后天就會有結果。”
他詢問離朱的來歷,那天蘇婉清又不準自己說話,等到離朱離開之后,蘇婉清又喝的醉醺醺的,自己也不好詢問。蘇婉清介紹說:“這民間多異人,你別看離朱只是一個屠夫,他在以前可是很有俠名。我記得一件事情就是,他有一個妹妹,他們兄妹相依為命,他倒是沒有娶妻,而他妹妹嫁人,生下一子,離朱也視為己出,后來這個侄兒被人殺了,離朱查明真相,的確是侄兒不對,立馬放了自己的仇人。”
蘇婉清說完,感嘆一聲,繼續說離朱之所以改姓換名,只是因為替人打抱不平,殺了一個作惡多端的鄉紳,本來離朱是想去伏案自首的,但是離朱的朋友勸說離朱,離朱侄兒也沒有了,香火就算斷了,不如先等延續祖宗香火。離朱這才來到豐城。他聽著蘇婉清說完,詢問周霖鈴怎么知道的這么詳細的。蘇婉清笑著說:“大笨牛,你真是笨呀,像離朱這樣的人物,就算是隱居為市集,也如同鶴立雞群,讓明眼人注目。”
蘇婉清說著自己和離朱的交往,這交往倒是簡單,離朱是一個好交朋友,豁達的人,而蘇婉清也是這樣的人,于是兩人很快就成為朋友。蘇婉清說到這里,噗嗤一笑的說:“可惜離朱這人雖然俠義,但是大字不識幾個,本姑娘又要嫁給文物全才,才沒有嫁給他,否則的話,也就沒有大笨牛你什么事情了。”他摸著自己鼻子,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好。
過了一會兒,他詢問蘇婉清,離朱就算刺殺成功的話,也難以全身而退。蘇婉清不在乎的說:“是呀,離朱這一次前去就是去送死,你沒有聽到他的話,君子一諾輕生死,何須千金污俠氣。這個典故你大笨牛你不知道吧。”他說自己真的不知道的,蘇婉清于是解釋起來,再魏朝末年的時候,有一個酒社,這個社里面的人都愛喝酒,其中有一位社友就是孤云侯的好友李淵守。
在魏朝滅亡之后,虞朝全國索捕孤云侯,同時也在索捕李淵守這些孤云侯的好友,讓他們泄露的孤云侯的下落,這酒社的成員唯一知道李淵守就是號稱天地雙醉的道士,虞朝將天地雙醉給抓住之后,用千金為賞,希望天地雙醉能夠將李淵守的下落說出來,除了賞之外,還有威脅,若是天地雙醉不說出的話,那么就殺了他們,將他們梟首示眾,讓李淵守前來。
而天地雙醉堅決不說,只是說:“無須千金污俠氣,就算萬金也不會出賣。”虞朝最后沒有辦法,只好將兩人梟首。本來一般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沒有想到在天地雙醉死后,李淵守竟然帶著酒來,后來酒社的人說,這是李淵守和天地雙醉的約定,在今日要大醉一番。李淵守當時在天地雙醉人頭前高歌痛飲,然后自刎在此地。
他聽完,小聲的說:“李淵守這又是何必呢,天地雙醉已經死了,他回來也沒有什么用了。”蘇婉清白了他一眼,對著他說:“大笨牛,你這種人就是不能當俠客,任俠自性,俠客可不會有這么聰明,人遲早要死,要不死的轟轟烈烈,要不死的默默無聞。當時李淵守不死也沒有用,但是虞朝的天下已經穩定了,在李淵守赴會前的三天,大司衡已經在東海大敗玄武艦隊了。”
蘇婉清說到這里,嘆氣說:“韓白才是死的最為不值得,不能封妻蔭子,反而身死婦人之手,反而不如李淵守這種反賊死的壯烈。”他說韓白那是沒有辦法,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孝懿太后會殺他呢?蘇婉清聽完,笑著說:“這不就的了,大笨牛,要是李淵守和孤云侯一樣病死或者老死在山野,那才是最為不值得,大笨牛,我和你這個,就希望你現在斷了生念。”
他苦笑一聲,說蘇婉清真是隨時能夠找到機會教訓自己,他說自己也很佩服離朱,這么大的一件事,絲毫不考慮就答應了,若是自己的話,肯定要先琢磨幾天。蘇婉清給了他一個板栗,對著他說:“大笨牛,這種事情你考慮只會讓人看不起,你家木公子不是也說了,這越考慮越害怕,越會喪失膽氣。
“婉清,你怎么知道木公子的事情的。”他心中吃驚,蘇婉清說起木思齊的事情,有著深深的醋意。蘇婉清不悅的說:“怎么了,大笨牛,難道我不應該知道木公子的事情嗎?不開心了呀。”他說怎么會呢?然后安撫蘇婉清說:“好酸,好酸,婉清,你怎么連一個公子的醋都吃呢?”蘇婉清聽到這話,輕微一笑的說:“大笨牛,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認為木思齊是一位公子。”
他說是呀,自己一直當木公子是一個典雅的公子,蘇婉清若是見到木公子的話,一定會想嫁給木公子的。蘇婉清吐了一下舌頭說:“算了,大笨牛,對于這種事情總是這么笨的,本姑娘也開導累了,難道和你說這些,對了大笨牛,你記住了,到時候別木公子變成木妹妹了。”他說怎么可能,雖然木公子的確有一些陰柔,但是整個人很有公子風范。
蘇婉清聽到這話,也不在多說什么,和他繼續聊起正事來,關于議和的條款,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首先第一點就是扎木赫要罷兵,然后稱臣進供,第二點必須交出白藕教的人以示誠意,第三點扎木赫要將囚禁的虞朝官員放了出來,這三點都是很簡單的要求,至于是不是把東南府給割讓,他們一個字都沒有提。他們知道虞朝是不可能割讓的,而扎木赫肯定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他們等到到時候再詳談,現在戰都沒有打,虞朝能給的東西很少,他們想著到時候就只能勸扎木赫見好就收,若是在這么懸軍北上,自能成為甕中鱉,導致土人全部戰死,沒有其他辦法,現在有三十萬,到時候有一個地方,可以慢慢修養生息,再圖收復虞朝的事情。當然這都是花言巧語了,按照虞朝的脾氣,只要大軍召集過來,就算毀約也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到時候虞朝滅了土人,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再次裝模作樣一番就可以,或者再殺一個大司衡來平息民憤就是了,他覺得司馬鴻基的這個大司衡最后背鍋的可能性十分大。反正到時候土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虞人大多數對這個沒有什么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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