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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雷臺,陸通微微一笑,這赤霄派真是千年不變,這雷臺自己百年前的就已經看過了,如今還是這個樣子,看來赤霄倒是挺會恪守祖宗之法了。
赤霄這五雷法臺三四百年前還可以自傲,現在看來真的依舊落后了。他再次去清丈那里看,清丈也不擅長科儀,當初以科儀聞名的就是至誠宗,可惜至誠宗已經被剿滅了,陸通想到自己當初看到至誠宗做科儀時候那種震撼。
陸通到了清丈那邊,清丈這一次準備實在太豐厚了。他們準備了四十九張沒有見過女子的桌子,不曾經過女子手的黃絨線三百根,向陽的桃木樁八根,初出窯門的水缸二十四只,不曾被禽鳥踏過的火爐一十八雙,沒有妻室的高手丹青要六十四名,唇紅齒白的童子五十六名,不曾開簍的符紙千百張,有道行的道官一百二十名,還有未出童限的樂舞生六十名。
光是看著一份單子,赤霄就被壓了一頭,這一次清丈可是下了血本了,這些東西花費可不少了。這法臺還沒有搭建,周圍的道士就覺得一股神圣感覺。
第二天,清丈派就開始搭建起來,用桌子搭了一個數丈高的法臺,以黃絨繩來維系這個法臺不散架。然后將桃木樁按照八卦方位布下,然后就是丹青手畫的五方五兇神旗號布置起來,只見法臺外旗幟飄揚,諸位神仙的畫像若隱若現。
二十四水缸按照二十四節氣方位布置,二十四座火爐緊靠這水缸,這象征水火相濟,也暗示龍虎。
雙方這還沒有登臺做法,勝負已經很明顯了。清丈道士得意的望著自己的對手,赤霄派卻是一臉茫然,清丈一向不擅長科儀,以前無非就是弄法臺,然后上去踏罡步斗,如今怎么多出了這些名堂了。
陸通也有一些詫異,這法臺十分像至誠宗的科儀,只是殘缺了不少了。他如果沒有記錯,至誠的不止要水火,還有十二雷鼓,和十二風螺。
而且看到木桌和黃絨線,陸通就想笑,當初至誠派那可全是乾道,自然會用不見女子的物品,這清丈有乾道坤道還禁這個,真是東施效顰了。
這第一場比賽已經沒有多少懸念了,到了比試的那一天,雖然大多數人都去了清丈那邊,而沒見過科儀的王天仁倒是拉著陸通先到了赤霄這邊。
赤霄這邊還是老一套,底層站在四個金甲武士,手中拿著锏鞭斧鉞。中層四個文官打扮,手中拿著玉劍鏡笏。最上面站著五個童子,拿著雷鑼。
等到賢妃到了之后,對著雷臺上的忘荃行禮之后,忘荃拿起手中的雷牌敲了三下,頓時五位童子也按照某種節奏開始敲鑼,而中層的文官口中念念有詞,武士唱著奇特的調子。
這十四人發出的聲音倒是說不出的玄妙,不過也就王天仁這種沒有見過科儀的人才會覺得有趣,四周年長的道士不少可是聽過十幾次了。
賢妃等到科儀結束,還是保持以往平靜的說:“以聲召雷,以雷誅邪,這五雷臺用來科儀,大材小用了。”
賢妃說完,就離開這里,到了清丈的法臺前,只見妙一位于法臺上,八個桃木樁旁邊站著八個童子,這八個童子頭上貼著甲馬,拿著木槌站在一旁,在水缸和火爐旁邊也有童子貼著甲馬站在那里。
這旗幟下面,坐著一百二十個道官,在外面還有六十個樂舞生。
等到賢妃坐定,妙一在法臺上踏著禹步,童子敲著木樁,攪著水缸里面的水,扇著火爐下面的火,火爐中漸漸出現煙霧,在煙霧之中,道官齊聲吟誦《華陽經》,樂舞生也開始奏響樂器。
眾人只覺得恍惚之間到了仙境,耳邊搗藥聲若隱若現,溪水潺潺流動而不知所由來,除此之外,伴隨著扇火聲,還有縷縷丹香。
在科儀結束的時候,眾人感覺到不舍,更加堅定了自己向道之心。現場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便是賢妃和陸通,賢妃等科儀結束,平靜的說:“貧道曾從典籍之中得知至誠科儀,舉世無雙,今日得見,果然不假。”
妙一臉一紅,知道賢妃看出了這科儀是脫胎至誠派,雖然不好意思,但是關系到《牧牛圖》,他還是只能出聲說:“掌教真人,這一場算我們勝了吧?”
賢妃沒有回答,而是望著忘荃,忘荃無奈的嘆氣說:“赤霄敗了。”
“十天后,第二場斗劍。”
賢妃說完,再次補充說:“既然羅天大蘸已經不能舉行,貧道已經致謝襄國公,襄國公明日將率領府軍離開此地。”
四周的道士頓時將心上的一塊石頭放下,本來打算借機離開的,如今也準備留下來看兩家斗法。這場比賽的過程遠遠比羅天大蘸更加吸引人。
陸通看著賢妃,有一些疑惑了,賢妃這么為什么要將第二場的比賽定在十天之后,科儀隔了兩天還好說,畢竟要搭建法臺,準備物品,這一個比劍有什么好準備,竟然定在十天之后。
陸通心中雖然納悶,但是現在線索太少,實在難以斷定,他只能先打聽一下這次參賽的兩個選手的情況。兩派倒是沒有藏私,也告訴了雙方出戰的角色。
清丈那邊就是慧茗,赤霄則是一個中年道士三妙。慧茗沒有什么名氣,而三妙倒是的大有名氣,他年少之時因為曾受某知縣救助之恩,于是當了那知縣的護衛,那知縣遷為悅華府知府之后,遇到一件難事,悅華府迪山之中有一伙盜賊嘯聚,知府屢次派人圍剿,但是因為這伙匪徒太過狡猾,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見知府為難,三妙于是潛入山中,用了七天時間,將三位賊首給刺殺。這些山賊沒有了頭領,降的降,逃的逃。后知府病逝,三妙看破紅塵,才到了這里出家。
三妙能在數百人之中取敵人性命,自然有過人膽識和武藝。大家都看好赤霄,雖然他們不歧視坤道,但是認為坤道在力氣上已經輸了,更別說對陣的經驗。
而陸通不這么看,他知道慧茗的來歷,她的祖上當初可是仗劍入軍營,讓太祖贊賞不已,那人作為太祖貼身侍衛的時候,魏朝和白藕余孽派來的殺手沒有一次得逞。因為這個功勞,被封為安樂伯。
慧茗的劍術雖然自己沒有見到,但是安樂伯絕技袖中箭倒是學的七成了。
次日早晨,眾道士作完早課,就察覺到了襄國公的府軍已經撤離了這里了,他們心中大石終于落下。
陸通帶著王天仁開始游歷這赤霄十二峰,這十二峰古跡繁多,其中最著名的還是相忘臺。
相忘臺在凌云峰上,在找朝時候,畢公尚隨趙明王游歷到了這里,畢公獨自到了這里觀賞。
他望著云海翻騰,想到了人生苦短,權貴名利,不過朝露,如這云海變化,不過瞬間,心中頓時大悲。這時候一個道人突然唱著一首道情出現:
“咄,咄,咄,茫茫大地如墨黑。休,休,休,世人盡到魔障頭。忍,忍,忍,弄盡聰明反作蠢。來,來,來,戰場白骨生青苔。”
聽到這道情,畢公想到自己戎馬一生,每夜夢回,皆是尸山血海難以安睡,于是有了向道之心,在道人的點化之下,放下一切,留書明王,和道人從這相忘臺跳下,消失無影無蹤。
后趙朝國都給攻破的時候,有樵夫聽到相忘臺上哭聲如雷,有好事者準備一探究竟,但是卻在凌云山中轉了很久,沒有找到前往到相忘臺的路。
接下來相忘臺出現了各種奇特的傳說,傳說越多,這相忘臺更加有名氣,附近有一句俗語,不到仙宮坐,先往相忘行。
而這幾天因為府軍封山的關系,四周的道人都惶恐不已,沒有多少人還有心游歷赤霄,欣賞風景。
陸通站在相忘臺上,看著山中云海翻騰,心中不為所動。而王天仁卻陷入一種迷茫的狀態,在來的路上,陸通已經和他說過了這里的傳說了,這無意之中讓王天仁相信了云海之中藏著秘密,需要自己發現。
陸通沒有打擾,觀賞了一下四周的風景,準備去看其他的地方了,他對神仙往事一點都不敢興趣,這種傳說不過牽強附會而已,他寧愿相信畢公是無意失足摔死在這里的,也不愿意相信是隨仙而去。
陸通信步游走的時候,突然看著兩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還是自己人的慧茗,另外一個人卻是一個穿著華富的少年公子哥,陸通看著兩人到來,也不管王天仁是否領悟了什么,將他拉在一旁。
這相忘臺附近樹木茂盛,倒是適合隱藏,陸通帶著王天仁爬上一株樹,然后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王天仁納悶的點點頭,看著相忘臺那邊。
很快慧茗兩人就到了相忘臺,那個公子哥看看四周,輕聲說:“靈妹,經過我的查證,那《牧牛圖》果然已經失竊了,赤霄掌門還在暗地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