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儂河支流之一。
若水鎮,若水和儂河交匯之處。
鎮不大,街道窄且短。
房屋以四合院為主,導致街道多,橫著幾十條,豎著幾十條,錯落有致。
一眼望去,好似還沒有開始的街道,已經結束。
橋多,多得來懶的命名,都是數字。
三六五橋,在鎮外,橋兵站在此處。
一大步即可邁過,竟然有座橋,小巧玲瓏,石頭橋柱很光滑,微涼。
這么小號的橋,樣樣俱到,修的如此精致。單孔拱橋,兩側各有一小拱,手扶在欄桿上,高度正好,兩岸竟然有好幾尺的引橋……
粥,很便宜,三分之一價格。
拳頭大的碗,也很精致,橋兵喝罷等了半響才發覺,很貴。
觀察一番,好似別人都一樣,不得已,又來了幾份。
書生,寒窗苦讀,鎮上并不少見,一般都是午時以后,活動范圍不大,圍著院落轉一圈。
今天的這個書生,不但早,范圍還廣,若水上的橋,幾乎都走了一遍,還背著箱籠。
此書生正是橋兵,若水的源頭,正是灤峰,逛了一圈,沒發覺那里可以買船。
振風鏢局,若水鎮最早的鏢局,繁華地段。
“有船到灤山?”
“人還是物?”
“人。”
“三日后,有混合船。”
橋兵沉吟幾息道:“算我一個。”說罷遞上牌子。
登記的青年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輕敲桌面數下道:“請稍等。”
少傾,青年從內堂快步出來道:“三日后,辰時準時發船,客官不要誤了。”
振風,還有客棧,鏢局客戶有優惠,還很近,就在隔壁,橋兵錢不多。
大大小小的客棧,橋兵逛了一遍,有個官方牌子很是方便,但沒有祁雁蘭。
也許,她已經走了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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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火宮。
廣達鏢局總鏢頭司南專程前來拜訪司永豐,仙娥驛的事很重要。
司永豐聽罷嘆了口氣道:“到底是什么組織,寧死也不愿被抓住把柄?”
“據弟子了解,近半年來,圣火宮一役很少被人提及,只怕不是以揚名立萬為目的的組織。”
“你的意思是成名已久的組織?”
“不排除這種可能。”
“朝廷已經有了初步判斷,不是成名已久的組織所為。”
“朝廷的判斷可信?”
“至少不會空口無憑。哎,不過朝廷最近也不安寧,化波谷三十七人,跟消失了一樣,既沒有犯案,也沒有蹤跡。”
“這三十七人,任何一人,廣達鏢局都惹不起。”
“我也正要說此事,圣火宮任何人不得參與三十七人調查案,即便朝廷有協助請求,也不得暴露身份。”
“這,朝廷能同意嗎?”
“這倒不必擔心,朝廷也不想把此事吵得沸沸揚揚,鏢局,本來就是走南闖北的行當。”
“那下一步,宮主打算從哪個方面開展?”
“你安心打理鏢局,圣火宮還有那么多師兄弟。……倒是橋兵,可曾看出武功路數?”
“據空良說,看不出來師從何人,倒是他身邊的姑娘,武功很高,比他高很多。”
“還有這事?熊嶺幫一案那姑娘?當時的結論是武功并不高。”
“我問過,后來據寧師兄說,另有其人。”
“……年輕人,倒也稀奇,罷了始終對圣火宮有恩,非必要不要打擾。”
“弟子明白。”
“若水鎮前段時間出現過火拼,幾十人圍攻一少年,少年竟全身而退,你可曾聽說。”
“未曾聽說。”
“無妨,你遇到其他師兄通知一下,最近可能不太平,鏢局以穩妥為主,忍讓為先,避一避風頭。”
“弟子明白。”
“有空多找寧子民聊聊,最近他壓力太大,師兄弟好說話,我不太方便。”
“弟子謹記!”
說起寧子民,此時的他又在二層小樓。
夕陽下,拎著水壺,走在花叢中,淡淡的表情,時不時長吸一口氣,甚是愜意。
雇來修剪花草的人已走,花香中夾著另一種清香。
清掃完水漬,坐到圓桌旁。
圓桌,只有兩個凳子,面對面,固定在地面,容不下第三個凳子。
寧子民常來之后,相自明的丫鬟寧愿站在一旁,也不愿加第三個凳子。
舉起酒壺,桌上輕敲,仰頭灌了一口,夕陽,還可以看。
寧子民很不喜歡看夕陽,常說,那是垂死的掙扎,容易帶壞心情。
對面空蕩蕩,看看夕陽也不錯,寧子民坐在相自明的位置。
丫鬟的廚藝不錯,尤其是花生米,不干不軟,恰到好處,吃上一個晚上,也不會覺得口渴,更不會覺得無味。
相自明起初喝酒很猛,用他的話說,雖不能喝,但絕對能醉。
事實確實如此,一般人醉不過他,嘩嘩嘩一通,就又能喊起來。這方面,寧子民輸的次數不少。
后來就不猛了,也許是熟了,喝著喝著,要看丫鬟在那……
寧子民不由得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有人管,真不錯。”
一般相自明會拍著胸脯說:“老子愿意,你管得著。”偶爾也會說:“寧捕頭見笑了。”
篤~
寧子民又灌了一口。
“或許有了更好的地方。”寧子民自言自語道。
看了一眼花花草草,拾級而下。
過了很久,兩道人影慢慢走了過來,拾階而上。
面對面,坐在凳子旁。
良久,一人開口道:“卜大人,或許你是對的。”
“無妨,我們有的是時間。”
“你這是取笑我?”
“羊舌大人多慮了,任何可疑都需要澄清。”
“此地你了解多少?”
“有些年頭了,周圍的平民都知道,他經常來這里。后來那一男一女走了,之后他沒事就會來這,或許是他朋友。”
“那兩人為何一走了之?”
“江湖中人,誰知道。不過熊嶺幫一案,那兩人有參與。”
“拋棄一個地方,總得有點原因吧。”
“你女人被搶之后,為了防止被盯上,你會不會換地方?”
“這倒是合理。”
“就算化波谷有內鬼,也不可能是他。”
“此話怎講?”
“他和內牢那些人,關系極差,經常因為這那的丁點疏漏,直接鬧到監獄長處。對自己勞動成果如此珍惜的人,我相信他。”
“或許故意的?”
“我說羊舌大人,這一套對付某些人適用,對于一個跑在一線,處于生死之間的人來說,是不是會讓他們寒心?”
“卜大人說的極是。那么,化波谷缺水,調查下來是因為發生過雪崩,化雪減少。此事,卜大人怎么看?”
“雪崩因何而起?”
“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難道說真是多年積雪,最終發生了雪崩?那么三十七人如何得知雪崩存在?”
“雪崩真的會導致化雪減少,從而缺水?”
“目前看來,是的。”
“這事也歸我們倆了?”
“看上去是的。”
“這個地方真不錯,要不我倆不避著他了。”
“也行。”
兩人越走越遠。
客棧屋頂,屋脊后側,寧子民仰面,月黑的夜晚,星星既多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