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橋兵早早就上了船,找了個僻靜之處,閉目養神。
船上的吵鬧頗為激勵,直到開船才停歇下來。
“前方一瓢鎮,今晚在此過夜,明日辰時準時開船。”一個聲音在船艙游走,“要在碼頭歇息的客官,注意時間或留下住宿客棧……”
橋兵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上岸走一趟。
剛上甲板,他看到一個人。
此人,認識,讓祁雁蘭道歉的姑娘。
姑娘的表情,定了格,顯然,她更吃驚!
橋兵微微點頭,姑娘搖了搖頭,回過神來,隨即一臉怒火。
她的怒火,來自那天晚上,不光自己受了傷,火明遠差點沒命,此行正是護送火明遠回家療傷。
此人正是牧春,開船之前,所有客人已經改換其他客船,此人怎么在船上?
“你想干什么?”
橋兵嘆了一口氣道:“坐船比走路快。”
“你跟蹤我們,意欲何為?”
“這只是巧合。”
至于她信不信,橋兵無法知道。
一瓢鎮,比若水鎮小很多,街道三條,兩橫一豎,一豎是主街。
從這頭到那頭,客棧有幾間,橋兵不想寫號,免得麻煩。
銀子所剩無幾,又沒有來源,橋兵打算去碰碰運氣。
春天,兔子很不好找,橋兵估計走了五里地,才發覺兔子蹤跡。
入口處,一絲異樣。
草葉上,泥跡的方向朝著樹林。
從街道上來,鞋上不可能有泥,橋兵來時正是如此。
橋兵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索性當不知道。
烤肉,味道有點不同,橋兵環視一圈,少了一股酒味。
橋兵買了一小壺,倒了一點在石頭上,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我可能被帶壞了。”搖了搖頭又道,“或許,我本身就很壞。”
船上燈火通明,橋兵愣了一下。
以牧春為首,甲板上好幾十人。
“站住!小女子牧春,敢問閣下何人?”
“在下橋兵。”
“我們火家與你無冤無仇,為何伙同武家攻擊我們?”
“何出此言?”
“現在又來趕盡殺絕!”
“你誤會了,我只是不想走路。”
“我們火家不是那么好欺負!”
橋兵很是無語,牧春根本不相信他。
“你們三個人,正好分三路斬草除根?”
“所以,有本事正大光明來戰,打不過只怨我們技不如人……”
“……”
幾十人把橋兵圍了起來。
橋兵沒有刀,箱籠在船艙。
“亮武器吧!”牧春拔劍,平舉。
橋兵只得掏出腰刀。
“聽說你要三次后才下殺手?”
“這得看情況。”
“看招!”
叮~~
橋兵擋了她三劍,速度不是很快,力道也不大。
“春子!”甲板下傳來一個聲音,好似那個火少爺,“春子,不要打了!”
果然,火少爺被人扶著,上了甲板。
“春子,你走吧,我們打不過他。”
牧春沒有動。
剛才一招,對方竟然不閃不避,自己的劍偏了,擦身而過,對方的短刀讓了道,自己才毫發無損。
橋兵無意傷人,誤會不宜加深。誤會是否需要解除并不重要,一聲再見,可能從此不會再見。
“你跑上來干什么?”
火明遠沒有理他,抱拳對橋兵道:“在下火明遠,那天是我不對,但請你放過牧春,她不是火家人。”
“你誤會了。”
“放過牧春,我火明遠……”
啊~
兩聲慘叫打斷了火明遠,船頭兩人落回包圍圈,口吐鮮血,顯然活不成。
幾十人迅速圍在火明遠身旁。
一黑衣人,從船頭走來。
“武老四!”火明遠一聲驚呼。
武老四哈哈大笑道:“小輩還真是不講禮數,不過無所謂了。”
橋兵獨自一人站在一旁,武老四斜了一眼道:“你就是那晚的書生?”
“你跟蹤我?”
“跟蹤你,用得著嗎?”
“那倒也是,你也跟不上。”
武老四臉一黑:“此話怎講?”
“看上去我今晚也有份了?”
“你可以跑,看我跟得上不。”
“那倒不必,我不會跑。”
“我敬你是條漢子。”
“多謝了。”
“你的武器呢?”
“在手上。”
“我怎么聽說你的武器是刀?”
“這足夠了。”
“找死!”
用劍的不舞個劍花不算高手還是咋的,也許是氣勢略勝一籌……
橋兵最不怕的就是劍花,不管力道小還是力道大。
叮叮叮~~
一串兵器聲,武老四退了回去。
“第一次。”
橋兵沉聲道。
“怎么,你動手要記次數?”
“那倒不是,我總覺得殺人不是好事。”
“這么說我還有機會?”
“還有一次!”
橋兵武器不順手,一寸短一寸險,進攻不是首選。
武老四深吸一口氣,一劍刺出,劍面微微傾斜。
橋兵往前邁出一小步,腰刀并未出手。
果然,和預想的一樣,那一劍,沿著劍面往下劃落,直擊下盤。
橋兵的一小步突然加速,蹬在甲板上,人往反方向后移。
武老四第二招又一次落空。
“第二次。”
橋兵沉聲道。
“果然有點門道。”
“我勸你到此為止,我與你無冤無仇。”
“小子,躲過兩招就以為贏得了我?”
“哎。”橋兵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腰刀出鞘,反手握住。
武老四這次沒有出劍,而是出了掌!
橋兵并未出掌,還到不了硬拼的時候。
身形一閃,來到外側,腰刀呈直角,微微偏外,迎掌而去。
武老四隨即收掌,他賴以成名的一招,變掌回頭劍。
橋兵的反應,正好最差的反應,至少他看來是如此。
劍從他身后刺出,和掌有一定夾角。對方側身躲掌,躲不過后背的劍。
第一招,他試出橋兵反應很快,虛頭巴腦的招式無用。
第二招,橋兵的身法很快,決定了第三招角度,比常人更大。
很快,他有所警覺,對方好似兵器很短,一把腰刀,近身更強。
不得不說,他的變掌回頭劍練得確實爐火純青,隨即減小劍與掌的夾角。
或許有人覺得這很容易。
從某個角度來說,確實很容易,一掌一劍,往中間靠攏即可。
一邊正手,一邊反手,這個事情就不那么簡單。
就好比對著鏡子吃飯,總覺得自己是左撇子;對著鏡子刮胡子,動不動就會搞反方向。
當然,有相當經驗的除外,這也是一種爐火純青。
橋兵的腰刀揮在半道,攔腰一劍,出現的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