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機會,只有一次!
腳蹬山坡,入地一寸。
既然有準備應對兩邊的暗器,橋兵不可能讓自己一腳蹬在土里。第一,鞋子會掉,第二,可能會種在土里。
所以,那塊箱籠大小的石頭滑了寸余,表面也被蹬壞了寸余,橋兵從兩隊中間,以不可控的速度,沖向起步的地方。
橋兵第一次這樣蹬來蹬去的時候,曾擔心腿受不了,后來次數多了,才覺得白胡子老頭說的,最匹配自己的修煉框架,一點不錯,陰陽蹺脈鍛煉了雙腿,最合適不過。
當然,還要回來。
回來的速度更快,只因那邊的目標是一棵樹。樹嘛,要么你踹不動它,一旦踹動了它,它肯定會踹回來,大抵如此。
所以,那塊箱籠大小石頭又滑了一寸,表面壞了兩寸不到。
橋兵算好了所有的東西,但漏算了石頭會踹碎,飛濺的碎石,擋了部分暗器……
樹,沙沙搖晃,橋兵又回到了兩隊中間。
上方剩下兩人,下方剩下一人。腦袋和手完成了協調,又一次拿出的暗器,早已扔了,劍在手。
那塊石頭,橋兵蹬了第三次,沖向上方兩人,當然速度可控。
兩人各自一招,兩道勁氣,一上一下,同時展開身形,從兩側包圍。
行者讓路,從上至下,劈向左側。橋兵借一刀之力,翻身越過勁氣,落地刀從身后掄出,又一招行者讓路,劈向右側。
這一刀,力道很大,至少有全力一刀五成以上。
這種剛猛的招式,本不是橋兵的本意,奈何跳躍而下的這份力道,橋兵不想浪費!
右側那人,招出一半,橋兵的跳躍,自然落空,隨即變招,一劍橫掃,目的橋兵落腳之處。
不得不說,這個應對,對橋兵很不利,下落之勢無法停下,第二招行者讓路,出招之時沒有考慮跳躍。
右側那人,招剛一出,頭上一股勁風來襲。
招出一半,收招至少有個緩沖。招剛出,不管是動作,還是內息,沒有任何緩沖,收招,沒有可能。
此時,剩下的只有本能!身形急停,急閃三尺有余,招式堪堪收住!
橋兵的行者讓路落在他的手腕處,手腕盡碎,劍落在地,左手下意識握住手臂。
再說左側那人,橋兵的揮刀,他看到了,跳躍也落在眼里,合擊是他的目的,身形急閃,往左。
橋兵那一刀,攔在前進路上,他不認為那一刀是虛招。
起手一掌,兩股勁氣碰在一起,身形一緩。
右側那人一躲,橋兵腳下之危解除,同時,行者讓路效果大打折扣。
那一聲慘叫,橋兵有了幾息時間。
落地向左,數刀砍向左側那人。
叮叮叮
左側那人身形一緩,橋兵的刀隨即來到,他擋了六刀,第七刀沒擋住,捂著脖子滾下山去……
再說下方那人,橋兵身形一動,他隨即跟上,半道兩道勁氣,鷂子翻身,堪堪躲過,落地身形不停。
一聲慘叫,下意識往右,隨即發現橋兵落地向左,剛剛達到攻擊距離,兵器聲戛然而止。
剛才暗器留在手的話,此時正好用上,奈何已扔。只見他一抖手,一圈劍花,罩住橋兵。
劍花,虛有其表,但此時的橋兵可不這么認為,自己側身,刀在右手,劍花在左!
這種純武器攻擊,消耗很小,一旦不慎,極有可能落入追擊。
腳下地質柔軟,也不適合提速過多。
電光火石之間,橋兵刀鞘擲出,劍花中心。
劍花,手腕動作,手臂動作并不大,劍花中心,手臂在那。
下方這人只見橋兵甩了個什么東西,手一吃痛,劍花即停。
橋兵不會再給他機會,刀反手,一刀帶過。
最先那人,就那么站著,橋兵可能也就那么算了,但他發出了一波暗器。
一對一,橋兵微微下蹲,擊落幾枚正面暗器,刀劃過。
山道上,三具尸首,其余的,全部滾落山崖。
橋兵拿著刀鞘,刀上有血。
報仇的?搶子虛烏有的武功秘籍的?這些都不重要了,人已死,重要的都留給了他人。
橋兵準備翻山,走另外一邊。倒不是怕什么,殺戮,無論在什么時候,都不是什么好事。
山頂有人來,橋兵的意料之中,先前走的四人,就是翻山而去。
橋兵原本一個都不讓走,見過面,讓他們離去可能后患無窮。后來四人離開之時,橋兵忽然想到白胡子老頭的一句話,蕓蕓眾生,誰不會犯點錯……
東宇廟就在眼前,那二十多人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巴秋靈有些懵,唯一的可能就是過了東宇廟,在前方某個地方等著。
但這也說不過去,東宇廟前方,三個方向,下一步根本沒有目標,三個方向,在哪個方向?
東宇廟,這一天多,兩人逛了無數遍,就算相互在找,那可是二十多人。
于是,巴秋靈決定在青帝殿等一天。
要等的人沒到,倒是等來了另一撥人。
招搖城四大家。
橋兵只見過其中一個中年人,那天出過兩招。
見到橋兵,那撥人也不上前,站得遠遠的。
樹林,到處都是白茫茫大霧,丈余外根本看不清人。
養合同等在此。
他們在這里逛了好久,具體多久說不上來,一直都是大霧,也分不出個時辰。
他們原本在東宇廟西側,等了幾天,滋味難受。于是,砍了幾棵樹,準備建個帳篷,遮涼也好,擋霧也行。
養合同略有點擔憂,但二十多人,站在一起,每個遮擋也不是辦法。
養合同有點明白,可能是冒犯了東宇廟,這到底是何方神圣?
時間多長雖然不知道,但餓了很多次,這個大概可以估算出來,四五天是有了。接下來干糧沒了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朝一個方向走,試過,一直走不到頭。
分成兩撥,反向出發,餓了三次,兩撥相遇了,還是面對面相遇。
這是個陣法。
養合同知道,其他的,一無所知。
這東宇廟也太霸道了,砍了幾棵樹,難道就要殺人滅口?
沒有參照物,兩腳步伐長度不一,會走成一個圈,養合同知道,但這要走的足夠遠。東宇廟附近沒有這么大的平地,那么,時有時無的風,干擾了方向?
“養公子。”
驀然,一聲呼喚,養合同聽出來了,是那個女子的聲音。
“姑娘,實在是抱歉,我們不該砍樹。”
“跟我走吧。”
現在養合同可以肯定,這地方不大,這兩句說話時間,二十多人均尋聲過來了。
“麻煩姑娘了。”
也在此時,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我們不小心迷路了。”養合同連忙道。
“這么多人,集體迷路,想必不好意思跟外人說起吧。”
“這個自然。”言罷對身后的二十多人道,“咱們迷路的事,想必各位不會讓在下為難吧。”
“如有泄漏,天打雷劈。”這二十多人,廢話也不多說。這么長時間,巴秋靈才是關鍵。
少傾,前方的霧,漸漸變淡,直至消失,他們出現在砍樹的坡下,二十來丈距離。
廟門前,橋兵三人在前,招搖四大家在后。
二十多人,一個不少,巴秋靈總算松了一口氣,至于去哪,說是不服養合同酒量,在山下拼酒……
人找到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招搖四大家,跟狗皮膏藥一樣,橋兵有點束手無策。
兩撥人,橋兵等在前,招搖四大家在后,山道彎彎,直奔儂河灘。
翻過山頭,四大家不聲不響,把橋兵等圍了起來。
“小子,識相點就束手就擒。”
“你們哪來的自信?”
“我乃招搖城……”
“無需啰嗦,我不想知道你們是誰!”
“狂妄!老夫來領教你有幾分本事!”
“我趕時間!”
馬同化瞅了瞅養合同道:“養師弟,你何去何從?”
養合同拔出劍,緩緩道:“招搖城,已經不是熟悉的招搖城了。”
“此話怎講?”
“我熟悉的招搖城,招搖劍神圣無比。”
“招搖劍,明年你還有機會。”
“明年,明年會是什么人參與,你我心知肚明。”
老者看了看馬同化。
橋兵這邊,那二十多人,包括巴秋靈,以自保為主,這是商定的辦法。
四大家,人數也不是特別多,三十來人,但個個功夫不俗。
橋兵出手,優先武功相對較差者。
老者一出手,驀然斜刺里來了一劍,速度奇快,目的明確,自己的手腕!
右手微微一提,對方一劍擊在劍格前方。
老者身形一滯,面前的橋兵,已化作一道灰影遠去。
出手的自然是祁雁蘭,時止則止,一連三劍,逼停向橋兵出手的三人。
叮叮叮
橋兵趁此機會,連砍七刀,被擋了六刀。
按橋兵的速度來言,此人最多抵擋一刀,第二刀即可砍上,但這樣的話,有人使用暗器,或者從旁出手,就無暇分心。安全起見,出了七刀。
刀鋒劃過脖子,深一寸有余!
七刀一出,橋兵一腳,身形閃向老者。不知為何,老者在追祁雁蘭。雖然追不上,但祁雁蘭無法發動時止則止!
身后突然來襲,老者反手一劍,以攻代防!
叮叮叮!
橋兵出了三刀。老者內力較強,三刀幾乎沒有效果,出第四刀純粹浪費,所以出了掌!
刀貼著老者的劍,掌出在老者后背。
老者的劍從上至下,力道蠻大,橋兵斜帶,劍即落空!
劍一不受控,老者接下劈之力,反身一翻,落到橋兵后方。
老者一翻身,橋兵一蹬腳,徑直沖了出去,他又看到一位。
又是七刀,不過對方只擋住了五刀,橋兵第六刀沒有落處,第七刀只能反向,傷口依舊一寸有余。
老者一落地,又接了一劍。
這次祁雁蘭出了六劍,被擋了五劍,一人劍落地。
“把這女的圍住!”
老者一聲大喝!
這還了得,橋兵一閃身,和祁雁蘭匯合。
包圍圈將攏未攏之時,橋兵微蹲,祁雁蘭在肩膀上一踏,騰身丈余高。
天道下濟!橋兵在外圍轉了三圈!
這次有聲了,慘叫連連!
祁雁蘭落地,橋兵迎向追擊而來的老者。
老者象征性出了一劍,他的目標是祁雁蘭!
哪知這一劍,他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劍,力道不大,橋兵連砍數刀,愣是把他的身形帶偏。
劍,身法輕盈,行云流水,一偏意味著需要重新調整身法。高手過招,別說身法被打亂,就是一招不到位都是風險!
不得不說,老者確實了得,電光火石之間,手腕抖起一團劍花,雖然樣子不好看,但此時很有用。
橋兵不得不放棄進攻,揮刀擋下并不好看的劍花!
老者有些明白,此人的刀,力道大小相差無幾。上回砍了三刀之后是放棄了,而不是只能砍三刀……
他這一冷汗,橋兵又有了下一個目標。
再說祁雁蘭,跳上半空之時,就發覺巴秋靈這邊有點危險。
時止則止!說實在的,這次六劍,劍劍都是偷襲,目標也調整為命中為先,而不是擊落武器為先!
六人驀然中了一劍,雖不致命,刺痛還是有的,遲疑之間,被巴秋靈等宰了五位。
祁雁蘭略一調整,第二次時止則止。
巴秋靈這邊,至少自保不成問題。
但橋兵這邊有了問題!
祁雁蘭離去,沒了妨礙,幾人很快向橋兵靠攏。
而他們倆之間,老者在此!
橋兵擊倒一人,徑直往前,暫時脫離包圍。
橋兵刀鞘出手!
老者盯著祁雁蘭,背后忽然有了勁風,速度奇快!
他背后沒有眼睛,躲閃也需要明確方位,速度如此之快,等感知到攻擊方位,只怕無法躲閃。
所以,他不得不回頭!
他這一回頭,祁雁蘭有了機會,六劍,分了一劍給他!
老者來不及多想,一掌擊偏刀鞘,祁雁蘭的劍,也被他擋了下來,后果就是鬧了個懶驢打滾。
那邊,倆同門師兄弟,也是打得風生水起。
養合同年少,馬同化年長,兩人對同門武功的理解一直有分歧,動不動就較量一番。今天的戰斗,其實相差不大,唯一的區別就是此次性命相拼,以至于兩人在本門武功上,對各自的理解有了更深的領會!
老者站起身來,臉色很不自然!
一人主攻,一人輔助,且能切換,這樣的配合,他不是沒遇到過。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這倆,身法很快,尤其是那女的!
破解辦法就是不給他們相互協助的機會!
要以別的方法破解,確實有點難度,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容易多了。
“三人協防!”
老者一聲大喝,隨即,他身形倏動,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