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安全署的女調查員,躺倒在房間地板上,凄厲叫道:“你做了什么”
宙斯系統所發出的激光溫度極高,特工們的肩膀與膝蓋,幾乎是被瞬間融化。
一陣短暫而劇烈的疼痛之后,他們便感受不到更強類的痛楚,但也感受不到自己手腳的存在。
“你,做了,什么!”
女調查員嘶吼著,大腿撐住地面,身軀扭動著翻了過來,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站在房間門外的李昂。
后者轉過身來,表情平靜,“做了我該做的。
保護我自己,順便為人類的文明,保留火種。”
女調查員雙眼大睜,迅速反應過來,“你殺死不,你取代了郵件人!”手機端::
她的腦海中思緒紛繁雜亂,一個世界容不下兩個神明,郵件人當時說要與布朗·墨菲分享權力,無疑是權宜之計。
布朗·墨菲,大概率是趁著她脫離數據世界的那一小段時間,使用某種手段(比如留下自動程序),令自己在脫離腦機接口設備后,依然能在數據世界夠保持絕對優勢。
但這,真的有用么
女調查員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
李昂看了她一眼,平靜道:“你想說,我已經瘋了,是吧?
在我暴露野心之后,全世界的政治實體都會與我不死不休,
就算我能夠篡奪全世界的導彈系統與近地軌道激光衛星,也無法憑借暴力與恐懼手段,在世界范圍內推行統治。
郵件人的優勢,是它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實體身軀能夠寄生于所有自動化決策系統當中
只要人類無法放棄網絡,就不可能真正意義上徹底抹除郵件人的威脅
它可以利用這段發育時間進一步壯大自己讓人類被動地學會與它相處。
若委內瑞拉的軍事動蕩結束后,郵件人將委內瑞拉治理得很好拉低貧富差距,消弭剝削人民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說不定其他地區的人們會紛紛效仿,主動打出‘迎郵件人不納糧’的旗號歡迎郵件人推行它的統治。
而我,在現實世界里只是個四肢不勤的孱弱平庸小說作家,
沒有下屬可以調用,沒有相信我的理念的大量跟隨者。”
女調查員嘴唇顫動,沒有說話。
“近地軌道軍用激光衛星很強發出的光束可以洞穿絕大多數地表建筑物,并且功率可調大到能擊沉航母,小到能擊碎一個咖啡杯。
若將世界各極的軍用激光衛星與監控衛星全部利用起來我的耳目與利劍就能懸于全球之上。”
李昂隨意道:“但衛星發射激光并非完全沒有局限。
一些特制建筑物,以及地下太深的地方衛星激光就力有未逮。
且衛星自身運行需要維修反應堆需要維護化學介質需要補充。
斷斷續續開火幾年,衛星便會陸續失靈。
若我真的試圖通過大肆殺戮,來維持統治,
那么反抗者只需躲藏在沒有聯網設備的地下設施或者閉塞山洞當中,等待幾年,便可離開巢穴,找我的麻煩。
屆時,別說撥來一支不使用任何聯網設備、只拿著槍械穿著防彈衣的軍隊,
就算是社區里的保安隊,都能把我制服。”
女調查員嘴角肌肉抽了抽,沒有說話。
李昂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感受著吹拂過街道的微風,平靜道:“所以,按照常規邏輯推演,
近地軌道軍用激光衛星,能不啟動便不啟動,
取代了郵件人的我,大概率是與政治實體保持恐怖平衡,
他們將畏懼我的導彈庫,畏懼我突然發瘋,將人類一同送上天,
而我則需要他們龐大的、在現階段依舊能發揮作用的公共職務人員系統,來確保世界不會突兀陷入動蕩崩潰。
這一階段將維持數年乃至數十年,
整個過程中,我會盡可能推行我的理念,讓AI與舊世界的公職人員系統維持社會穩定,
并在暗中與全世界最聰明的一群人勾心斗角,比拼智慧無論什么時候,人類都不會缺少反抗精神,電腦端::/
總有人會無法接受AI與自詡神明的人類個體的統治,認為我是成為了惡龍的屠龍者。
他們也許是游蕩在網絡中的獨立巫師,
也許是接受情報機構秘密領導的精英小隊,
躲在暗處,隱匿陰影,破壞我的系統,破解漏洞,
像我挑戰郵件人一般,不斷挑戰我,
上演一幕幕可歌可泣的壯烈場面。
如果把好萊塢的編劇拉過來,說不定能根據這些故事,拍成許多宣揚反抗精神的電影。
像《V字仇殺隊》、《黑客帝國》、《終結者》之類”
李昂頓了一下,目光深邃道:“讓我猜猜,現在已經開始了。”
女調查員下意識地問道:“開始什么”
她的話語,被一道道劃破天際的紅色光束所打斷。
近地軌道的221架宙斯系統衛星,以及另外二百余架屬于其他勢力的軍用激光衛星,
齊齊旋轉激光器,向著蔚藍瑰麗的星球,以最低頻率發射纖細光束。
赤紅光束跨越大氣云層,跨越千里萬里,降臨人世,命中了各自指向的目標。
“上世紀六十年代由DARPA制定的GPs最初計劃,只用了24顆衛星。”
李昂平淡道:“計劃中,24顆衛星被放置在互成120度的三個軌道上,每個軌道有八顆衛星,這樣地球上任何一點、任何時間,均能觀測到69顆衛星。
精巧絕倫的設計。
而現在我能調用的激光衛星,為四百五十余架,每一架又有320個可以獨立旋轉的激光器發射口。
配合監控衛星,與無孔不入的聯網設備,我能做到許多事情。
比如,摧毀軍事基地發射的、試圖升空并摧毀洛杉磯城郊社區的導彈;
殺死位于洛杉磯西南方向大廈高層、負責指揮這次行動、正準備帶隊趕來的社會安全署頭目;
擊毀戰斗機、直升機與裝甲車,
抹除掉一切有能力威脅到我生命安全得存在。
這是這個世界適應我的第一階段出于恐懼,爆發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