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號的,什么意思?”
雞心將丟在地上的錢撿起來,不明所以的說道:“錢是真的不就行了,管它連不連號!”
“你懂什么,不管是哪國的鈔票,上面都有編號碼。這些號碼不會重復,而且在銀行中有備案,可以看做是一種防偽手段。就拿這些錢來說,你根本花不出去,去銀行兌換直接就給你扣了,解釋不清你就等著坐牢吧。”
林耀看著一箱子的錢,沒好氣的說道:“兩百萬,你怎么花,難道去菜市場買菜啊,人家收不收美元啊!”
兩百萬美元不是小數目,如果是不連號的舊鈔,拿去外幣兌換所直接換就行了。
連號,你怎么去換。
現在風頭這么緊,好多人都在盯著這筆錢,拿到黑市去都沒人要啊。
“那怎么辦啊,找人洗錢行不行?”雞心又想到了個辦法。
林耀聽到這話,沉默少許,回答道:“洗錢是個辦法,只是不能現在洗,因為我們不知道誰是洗錢的,更不知道洗錢的人跟條子有沒有關系,羊入虎口可就麻煩了。”
“再者,這段時間風聲緊,正常來說洗黑錢,人家要收四成的手續費,我們只能拿到六成。”
“風聲緊的時候洗錢,手續費要再加兩成,我們四,人家六,兩百萬最多剩下八十萬,你甘心嗎?”
想了想,林耀又道:“聽我的,這筆錢暫時不碰,等上個三五月,風頭過去了再想辦法。”
雞心動了動嘴,好似不太贊同這個說法。
主要是他有顧慮,不說三五個月后情況是什么樣,單單是逃跑的葉國歡,就可能隨時回來找他麻煩。
雞心現在就想拿錢離開,林耀的話在他聽來有些夸張,十分話最多能信三分。
“分錢吧,我拿走我那份,你們想怎么樣隨便你們。”
雞心考慮片刻,說出了他的想法。
林耀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否定道:“不行,這些錢現在不能出現在市面上,不安全,萬一你去換錢的時候被抓了,將我們賣出來怎么辦?”
“這也不行,把也不行,是不是必須聽你的才行,你們分明是欺負我!”
雞心炸毛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說什么,我們要是欺負你,早把你沉在海里喂魚了,還能讓你活到現在?”
刀仔也站了起來,指了指錢箱,又指了指外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想換了錢遠走高飛,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你說,耀哥哪句話說錯了,這么大的風險你還要頂風作案,你找死也別連累兄弟啊!”
“我不換錢,拿了錢我就聯系蛇頭離開,偷渡去新加坡總行吧?”
雞心依然在反駁,他是真不想留在港島了。
“不行。”
林耀還是拒絕,沉聲道:“你手上沒錢,偷渡也要動用美元,那些蛇頭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看到你手上的美元就知道你是干什么的。雞心,你不要沖動,聽我的,安安靜靜的在港島待上三五個月,風頭一過,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哼!!
雞心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裂痕已經產生,或者說,早在林耀開口要求多分錢時,他們就跟雞心離心離德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出來混,當然是利字當頭。
雞心要怪,就怪他實力不夠,誰讓他拳頭不夠硬呢。
“刀仔,叫小鳳去買點吃的回來,我們三個暫時不要拋頭露面,先等等明天的風聲,看明天的報紙上怎么說。”
看到有些冷場了,林耀對著刀仔吩咐了兩句。
“好的耀哥。”
刀仔回到臥室,吩咐小鳳去買吃的。
林耀三人則坐在客廳內看著電視,心煩意亂,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流速,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耀剛起床刷牙,刀仔就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耀哥,你看...”
刀仔手上拿著報紙,臉上滿是慌亂之色。
“怎么了?”
林耀接過報紙,發現今天的頭版頭條,就是昨天下午的美元大劫案。
對此林耀并不奇怪,隨意的回答道:“這有什么,頭版頭條很正常啊!”
“不是啊,你往下看。”
聽到刀仔的話,林耀繼續往下讀,念道:“昨日下午五點左右,港島銀行的押運車,于翠屏南街遭遇匪徒襲擊,守衛十六死,七傷,尚有六人未脫離生命危險。”
念到這,林耀看了刀仔一眼,繼續念道:“劫匪有五人被當場擊斃,三人乘車逃竄,另有一名劫匪疑似被同伙拋棄,于混戰中手持AK,當街與警方交火76響,隨后不知所蹤。”
報紙上刊登著一張照片,照片拍攝的比較模糊,應該是隨行記者偷拍下的。
畫面中,葉國歡穿著豎領風衣,手持AK邊打邊打,七輛警車,二三十名差佬都沒能留下他。
“這個葉國歡,這下是出名了,拿AK掃警車,真夠瘋的!”
林耀哈哈一笑,接著往下看。
這一看不要緊,臉色瞬間就變了。
入眼,報紙上在最下角寫著:“劫匪成功劫走六箱鈔票,總計1200萬美元,鈔票序列號如下::805530。”
100面額的美鈔,12萬張就是1200萬。
從685530開始,一直到805530,正好是缺失的12萬張美鈔的序列號。
當然,林耀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們只搶走了一箱鈔票,剩下的五箱因為面包車翻了,被壓在車底下沒有被帶走。
雞心只搶回了一箱錢,剩下的五箱應該被警署拿回去了,怎么在報紙上成了他們搶走六箱錢了?
一箱200萬美元,六箱可是1200萬。
他們根本沒搶那么多啊!
煙霧彈?
林耀瞬間想到這個詞,緊接著臉色大變:“不好,我們被陷害了!”
“陷害?”
刀仔楞了一下。
林耀解釋道:“現在道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搶走了1200萬美元,我們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這么多錢,我們會成為黑白兩道的眾矢之的,不但警方的人會追捕我們,恐怕道上的朋友也會想打我們的秋風。”
“三湘幫,還有三湘幫!”
“三湘幫的高層知道,豺狼帶著我們做大買賣的事,現在豺狼死了,報紙上說我們帶走了錢,你說他們會怎么想。”
“之前雞心曾說,要交一成紅利上去給豺狼當安家費,也就是20萬美元。”
“如果我們劫了萬肯定不少了,畢竟豺狼死了,這是白撿的錢,三湘幫的人說不出什么來。”
“現在不同了,大家都以為我們劫走了1200萬,你說20萬能滿足那些人嗎?”
刀仔也醒悟了過來,只是想到被扣了屎盆子,依然有些不甘:“我們沒搶那么多啊!”
“我們是沒搶那么多,可誰能為我們作證,你說那些人是相信報紙的話,還是相信我們的話?”
林耀臉上帶著冷色,直言道:“我敢說,三湘幫肯定不信我們,除非我們拿出一兩百萬,不然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高啊,這一手離間計真是高!”
林耀瞇著眼睛,低語道:“高的有點不像警署的手筆,警署還不至于玩這種把戲,倒有點像江湖上的手段,莫非這是船王包剛的意思?”
豺狼他們搶的錢,都是船王包剛的。
船王包剛,可不是什么簡單人物,他早年也是江湖中人出身,又是玩大航海的,手下不知道養了多少亡命徒。
這些年,船王的勢力越來越大,漸漸洗白了才顯得像個正規公司。
早些年,尤其是四大探長時期,誰不知道船王包家才是最不能惹的人,包家發怒,洪興跟東星都要靠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