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宋人突然增兵!”
“好!”
魏羽猛地站了起來,大喜過望,“戴舉必定外出求援,此時睢水以南各部宋軍,一定在救援商丘的路上!”
跟著魏羽的部隊,并非是鱷人、白沙勇夫,除了少部分親隨是勇夫,剩下的,大多數都是魏羽坑蒙拐騙加招募來的狗子。
不單單是有薛城土著,還有滕國人、魯國人、邾國遺族、衛國人,甚至還有齊國人和宋國人。
這些人當初,當頭的曾經還在“義膽營”中混過。
所以面對宋國的調兵遣將,他們的心理優勢非常大,加上魏子羽再三強調,此次作戰,是上面的意思。
那這個上面是哪里,還用想?
實際上,魏子羽搞了點花招,他現在明面上,可是還能給宋國公子宋黑耳當差的,這飯碗,他端的起來,就能吃!
詳細的軍報,早就傳遞到了薛城。
此時此刻,李解也派了人過來,連夜就到了商丘外郭,看到了宋軍的布置之后,就知道商丘駐軍數量不多,戴舉這個家伙,對漢軍發動突然襲擊,完全沒有準備。
國際主流是戰爭的情況下,居然寄托希望與和平,也是心大。
只不過,這還是戴舉這個老陰逼,沒有從原先的謀朝篡位角度調換過來。
他要是做了兩年宋國的君主,思考模式,自然而然就會發生重大改變。
考慮問題,也不可能只從自身需求出發,肯定還要考量國際環境、國際關系。
現在忙亂之中,沒有甩開商丘跑路,已經是相當的難能可貴。
從魏子羽的個人角度來看,要是沒有遇到李解,他一定覺得戴舉是個明主。
事實上也是如此,戴舉只是被李解比了下去。
可把李解拿走,此人當真是隱忍堅毅,這么多年的堅持,終于有了重大的收獲。
而且要是沒有李解的出現,這一次老齊侯的會盟,合諸侯于無鹽邑,要是老齊侯繼續嗝屁,順勢接手的,必定是宋國!
整個事情要是發生這樣的偏差,在魏子羽看來,這個天命,只怕是在宋了。
可惜,現在宋國就是個國際笑話,列國之中的弱智兒童。
沒有一場像模像樣的大勝仗,完全談不上什么國際地位。
哪怕是一場保衛戰,打贏了,也是完全不同的地位。
更何況,現在在商丘的,是打著漢軍旗號的雜牌軍。
要是戴舉打贏了商丘保衛戰,將來宣傳的時候,完全可以說打贏了漢軍,然后終究了漢軍的不敗神話。
這樣的國際地位,之前宋國敗了多少,都是一把贏回來。
要知道,漢軍有現在的地位,那是硬生生打出來的,淮水、泗水兩岸的國家,滅了幾十個。
要是把淮夷“國家”都算上,那說不定滅國一百都有富余。
更是爆打楚國,嚇退齊國,疆域版圖,已經是江淮第一。
這樣的國際強權,正常國家連呲牙咧嘴的勇氣都沒有。
而宋國,居然能夠打贏保衛戰,這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值得夸贊。
國際地位高不高,還得看你的對抗對手強不強。
誰能把漢軍擋在國門之外,誰就牛逼!
一切辯解,一切口水,都是無用!
戴舉費盡千辛萬苦,絞盡腦汁也要站在商丘城頭,為的不就是這個可能嗎?
只要成功,一把回來!
更何況,戴舉也不是在賭博,他自己也心知肚明,現在的狀況,容不得他豪賭。
淮中城有人說“有賭未必輸”,但這么多次了,他也漲了記性,不跟李解賭。
成事最好,要是事不可為,該跑路還是跑路。
雙管齊下的目的,也就在這里。
商丘保衛戰要打!
和談也要談!
同時做好國際輿論工作,他宋國都慘到這種地步,被漢子國逼迫到稱臣了,你們老姬家的,就一個個眼睛瞎了嗎?!
反正到時候衛國和鄭國,是不可能無動于衷的。
即便不敢正面剛漢子國,但偷偷派出志愿部隊,讓宋人為將也好,穿上宋人的衣服也罷,總之,這個支援,是一定要有的。
除了老姬家的正常表態之外,也是“唇亡齒寒”的正常操作。
宋國真要是完蛋,那濟水……必定就是今天的睢水,過去的淮水。
漢子國舟船能到的地方,要屁個戰車,要屁個戰車,要屁個戰車!
運力根本不在一個極限上,而且同樣的舟船,同樣的船工,漢子國因為在管理上的優勢,調動能力非常高。
同等數量,最終運力更高,這就是制度優勢!
“子羽君,睢陽有宋人動向!”
“噢?可是前往東南?!”
魏子羽聽到魯人稟報,頓時來了精神,連忙發問。
跟著魏子羽的魯人,大多都是邾婁邑的人,隨行的還有宋人展昭,明面上,都是給宋國公子黑耳辦事。
“正是!”
“哈哈哈哈……”
魏子羽聽了這個回報,頓時大笑,“如果我所料不差,戴舉定是派出使者,順睢水而下,前往薛城!”
“子羽君,順睢水而下,如何能到薛城?!”
時人都是非常清楚,睢水東南走向,要是順溜之下,去的可是徐城,直奔龍脊山龍背關而去。
但是魏羽卻是自信地拂須笑道:“睢水之下,有七座水寨,是也不是?”
“呃……正是。”
“宋人未必走水路,不過,可以策馬狂奔,直奔碭邑對岸。約莫四十里處,便可渡河,此地睢水狹窄不說,水流并不急,渡河極為便利,又方便觀察敵情。于此處過河,便是黍丘,轉道下邑,便是丹水。”
“咦?”
略作思考,邾婁邑跟過來的人頓時覺得有點道理,因為這是一條成熟商道,是以往魯國前往陳國的陸地通道之一。
“到了下邑丹水,過河便是豐邑。”
到了豐邑,就等于到了沛縣。
而現在皇氏組織了大量的人手在沛縣修建“南宮”,就算不走正規渠道,混入皇氏的工程隊,然后再去薛城,都是輕輕松松。
整條路線,都是非常的成熟,而且并不費時間。
真正消耗量大的,可能就是馬匹。
不過都這種緊要關頭了,還管什么牲口死活,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牲口死了就是死了。
“子羽君,若是如此,宋侯可是要求和?”
“他求和與否,又有何用?《李子兵法》曰:緩兵之計。”
一臉淡然的魏子羽接著道,“再者,你們有所不知,皇途西行出使晉國,并非跟隨使節前往絳城,而是獨自前往洛邑。”
說著,一臉意味深長的魏子羽對眾人道:“秦晉大戰,涇陽已經失守,此事,你們想必也是知道了。”七八中文天才一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不錯,秦國商人多有這等消息流傳,如今連秦國馬隊,也少了許多。”
“涇陽失守,原西戎狐氏,舉族外逃,過藍田,入商於,如今,便是到了周天子治下。”
“這……這同我等在此戰于商丘,不知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
魏子羽一臉的無奈,“莫非諸君不知,狐氏有絕色,三國競相求么?”
“呃……”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因為,提到了絕色,那還用多說嗎?
至于皇途這個家伙,很好,原來他一個濃眉大眼的宋國人,也已經投靠了漢子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