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宰相兒子  第234章 決戰的前奏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我真的是宰相兒子 | 灰頭小寶2   作者:灰頭小寶2  書名:我真的是宰相兒子  更新時間:2019-10-17
 
何執中淡淡的道:“但其實你聽到的僅僅是滄海一聲,由此你便可知我大宋的廣闊。”

張子文臉有點黑了下來:“所以您到底要說什么?”

何執中又看著張子文許久,過來人的樣子道:“當今天下年輕一代中,有你之才華恒心著寥寥無幾,有你家世者更絕無僅有。在老夫看來就算犬子何志,也絕不是你之對手。”

張子文尷尬的道:“這不算什么新聞吧?”

何執中嘆息一聲,“老夫想說的是,你真有能耐,但現在仍舊還太年輕,沒必要急著鋒芒過度。以你之才華、恒心以及家族,若能別得罪人,埋頭學習,低調做官,十五至二十年內不難登入青云。”

張子文搖頭,“下官沒這么多時間。”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老夫的。”

何執中語氣急轉直下,“老夫真的不想看著你這么一好苗子因過度激進、得罪太多人而毀了前程。給你最后一個機會,立即低調離開江陰,勿在揪著馬繼小辮子不放。把往前的事一筆勾銷,緩和與朱勔間的關系,于這關鍵的開邊時期保證東南穩定五年,給朝廷些喘息機會。”

“否則呢?”張子文道。

何執中就此聲音有些低,“否則老夫只有毀了你。不要以為蔡文姬打了我兒子就能救你。我朝以文立國,最注重刑案真相以及程序。這些對于對于有出身的官員還真是紅線,當年太宗皇帝因一個司法案件瑕疵,辦了上百官員之事就是先例,也是警示。”

接著道,“周宏死于你私刑處決這事近乎舉世皆知,就算沒證據不落罪,也將影響到你在讀書人中的口碑,居于輿論你會很難升遷。另外你身為官員,蓄意破壞江陰縣命案現場。恰好這個事件可以和周宏的死相互印證,并有上百人證。你張子文百口莫辯。”

“至此你官路基本就毀了,你不是號稱有恒心和夢想嗎?現在看來不過如此,你只做了一件事:不惜毀了自身前程,只為小肚雞腸的要抓老夫的錯誤?”

“你的確是條強壯的胳膊,但仍舊扭不過大腿。破壞現場的事看似可大可小,知縣周智也一定程度被你嚇到。但還要看形勢,常州知州魏清華怕麻煩不想糾察你,不代表老夫和何志會放任你、會怕你。”

“這事在何志的治權內,只要他不放手,又有老夫在朝廷周旋,加上你往日的口碑以及所做的種種,又有蔡文姬受你唆使襲擊官員何志,你張子文敢不敢賭,若要認真此番你必涼?”

何執中最后道。

張子文微微點頭,“你的推理要件缺失了少許,會有變數。不過好吧,大抵上的道理差不多,這意味著我風險的確很大。”

何執中傲然道:“那你愿不愿意抓住老夫給你的這最后一次和解機會?”

張子文在遲疑。

何執中有些夸張的成分但總體上不算瞎說。類似這樣拉仇恨得罪人的事,哪怕張子文自身違規再少些,風險很大。否則王安石范仲淹這些人不得隨隨便便就成功了?

如果何執中不來給他兒子底氣,而蔡文姬也沒來毆打何志腦殼拉仇恨,那么是的,居于老魏的尿性和指導,沒有外援時候何志會裝作看不見“破壞命案現場”。張子文也就真的過關了,大家心照不宣。

但何執中鐵了心對抗,又在他兒子治權內,何志就真能頂著老魏上,直接把這事和大宋刑部對接,鄧徇武那家伙和張子文有心病,而何執中回朝逼宮張康國的話……

那時涼不一定,但鐵定挨處分降職,冷藏很大一段時間,這是無比確定的。并且推動這事的會是張康國本人。

論級別的話,何執中也算妥妥的核心圈“局委”了。一但他鐵了心頂到底,事實上張康國也不會有好辦法,所以老張相爺被老何逼宮后,未避免何執中強行捅到皇帝面前,會主動牽頭把兒子冷藏。

這是但凡一個合格的家長就會做的事,譬如熊孩子闖禍拉了人家仇恨,如果家長不管邏輯不講道理的反噴外人,就真會把仇恨結深。在最混亂的那些年景,家長不在,拉了仇恨熊孩子就被人扔井里去也不是沒發生過。

反過來自家的孩子只能自己打,當著外人的面把熊孩子叫來后腦勺一掌,讓孩子認錯。就算處罰的不公也不夠,其實也就沒人太認真了,基本上算是過了。這其實就叫冷藏保鮮。

基于這合格家長邏輯,張子文很肯定,真捅到這一步的話,主動來辦了張子文的人就是康國老爹。

不是說捅到皇帝面前一定輸,而是那是“終審機構”,封建王朝中,尤其大宋,在皇帝面前一但被定論輸了官司就算真涼了,不可能再起。反過來只要不捅到皇帝層面,就是冷藏保鮮,部委的決定和意志在一定程度上其實很好挪動,不同的相爺就有不同的方向。

于是張康國算個合格家長,會投降輸一半,主動避免進入御前官司層面。

那么好吧,既然考慮清楚了最大后果是這樣,又考慮到這些壞蛋做的那些事。張子文決定承擔這些傷害,繼續干!

“既然是打仗,損失在所難免,相公提及的這些戰損,實際上開戰前我就已經接受,始終在我評估之中。”

張子文故意一副“年少有為”的模樣侃侃而談,“心疼戰損者,就永遠打不贏戰爭。我帶圣旨南下創業之始就考慮過這些。相公身為京畿重臣,分管東南軍政,卻對東南毒瘤視而不見,在經過我拒絕后仍舊以權壓人,以及三番瞎指揮、亂干擾海軍之事務。”

“最終至忍無可忍,現在這三次威脅,我會視為挑釁宣戰。于此提舉皇家海事局張子文,第三次拒絕東南房的‘執中’建議。并會對朝廷彈劾你胡亂作為,不出結果不回頭。”

張子文最后道。

何執中真的惱怒了,冷哼一聲,“說你年輕你總是不承認,老夫接了,老夫就睜大眼睛看著,你這僅僅十七歲的黃毛小鬼有什么底牌,怎么打這場官司。”

又冷笑道:“你得感謝有個好爹,你還得感謝老夫來的及時,否則以你闖禍的能力,其實有時候啊……真想看著你被人埋在某處的亂葬崗里。”

張子文道:“并不是沒人這么想,那得他們有這能力。”

何執中嘆息道:“張子文啊,很快你就會知道知道什么叫胳膊扭不過大腿,心比天高的人老夫這輩子見的太多。老夫也不是沒和人打過仗,否則你覺得老夫憑什么走入中樞?說你二十年能登頂,你卻說沒這么多時間,那好,老夫就看著你先冷藏二十年,這樣你時間就多了。”

“就這樣把,何志在整理你的黑料,收集證人。他進京彈劾前老夫給最后一個機會,會在江陰停留三日,這期間若你想通了來找老夫認錯,仍舊算你迷途知返。”

說完,何執中一甩手袖,帶著人朝尹寶兒墳的方向走了……

深夜時也不安靜。

劉光世急急忙忙的進來:“周智來見相公,像是很急,要不要見?”

張子文很奇怪,所以哪怕尷尬也只能出來接見。

見到時周智并沒有閑情坐著喝茶,而是火急火燎的踱步。

一見張子文,他一個跨步閃過來抓著道:“都是你弄出來的事,我小妹現在都沒能回來!”

張子文真想嗆他的,但現在不是時候。

因張子文本身也當心這個事,便道,“周大人別急,這不全是我弄出來的,首先你既然現在會來說這事,可別說你事前不知道,所以你其實也默認了她去陰馬繼不是嗎?甚至周家反水要賣了馬繼,恐怕就是你的個人意志,她只是執行你的默認而已。”

“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周智也不禁老臉一紅。事實上他和周靈的心態還真有點接近,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該怎么定論張子文。

張子文注視他少傾,預感這并不是個坑,周智的一些感情細節的表現,貼合了張子文腦袋里的系統。

張子文也不套話了,“周大人,和我說說形式吧?”

周智紅著眼,“我要是知道形式還急什么!我的確默認了周靈的行為,但現在距離她該回來已經過了兩個時辰,到了二更天。這涉及到馬繼性命攸關的問題,所以我只能評估為她出事了……雖然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來見你,但臨行前小妹最后的話是‘若有不對,找海軍張子文求救’。”

所以說娘們的話不能信。

白日她的態度基本是“我死了也不要你救”,但這種只能反著理解。加之她信任張子文,但就是要記仇。也難怪她口是心非,臨末把張子文卷進來。

“你倒是說句話,這事怎么的也是因你而起!”周智道。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說話是救不了她的。別急,我不會推脫,一定會出手救她。”

聽他不耍滑頭,周智倒是容色稍微,“為此你要什么條件?”

張子文一招手,李惠子便送來筆墨。

張子文又道:“我要投名狀。我要你江陰縣,親筆定論海軍耕牛遇害案的幕后主使是馬繼。其二,江陰縣正式授權‘海軍和昆山縣聯合調查組在江陰執法’,還須有常州知州魏清華參與見證。這樣則名正言順,我就闖進水軍營區抓捕馬繼,順便救出周靈。”

周智皺著眉頭遲疑:“你……真敢闖水軍營區?”

張子文道:“我真敢,并且只有我敢。關于這事,我負責的說你就是去找何執中也救不出你妹。但內心里,你知道我敢做這些事的。”

周智不禁舔舔嘴皮,“是倒是……本官真能為‘馬繼主導謀殺耕牛’這事作證。并且只要我作證,馬繼一定落罪,常州一定認可,加上你們海軍和蘇州認可,刑部也一定認可。所以理論上走這步,馬繼就沒有活路了,你還敢進他營區,讓本官怎么相信?”

張子文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妹妹是你的不是我的,內心里你知道我這人不好色,不會為這事著急的。條件開出來了,你要現在決定。時間不會很多,戰機稍縱即逝。”

周智疑惑的道:“你現在只有區區這么幾人?除非你帶我縣衙里的人,加上一些周家護衛同行,我才放心。我不是心疼你,而是當心馬繼沒路走,一但造反把你做了,你娘親和你父親來這里找我,就不好看了。”

張子文注視著少傾,其實這樣也好,人多更能讓水軍方面有所顧忌。

這些人也不至于是周智派來背后放冷箭的,最多是監督順便見證。

雖說那些人是一盤散沙沒有什么戰力,不過虎豹雷音戰術的精髓是唬人和震懾,而未必真的需要進入決戰。

前前后后考慮清楚后,張子文起身定調的語氣道:“先寫投名狀。一刻鐘內讓你的人集結。二更半造飯,三更誓師,出陣拿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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