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喳喳!”
“啾啾!”
開春了,椒房殿外傳來的幾聲鳥叫聲讓原本低沉的氛圍緩解了許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恒才終于開口。
“傳旨,太子劉啟,擅闖司馬門,令其禁足一月,熟記宮衛令。”
劉啟聞言抬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劉恒,隨后宛如獲至寶一般。
“多謝父皇,兒臣、兒臣領旨!”
劉啟本以為自己又兇多吉少了,但沒想到僅僅只是禁足一月。
劉恒卻是不管繼續說道。
“梁王劉武,協同太子擅闖司馬門,沒有多加勸阻,屬從犯,禁足十五日,后不日就藩。”
劉武聞言猛然抬頭的看向劉恒,對于禁足劉武的可以理解,但對于令他禁足后不日就藩這個消息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許久沒有回答。
“啪!”
劉啟輕輕的拍了下劉武,并向他示意看向劉恒。
劉恒目光深邃的看著他。
“啊,哦,哦,兒、兒臣領、領旨。”
劉武倉促的回答道,頭埋著下面,雙眼瞪大,嘴同時張開著,喘著氣。
陳此時作為一位旁觀者立在一旁看著此時劉啟和劉武的表情。
劉啟時不時的會抬起頭看向前面案幾后那幾人的表情;但他自己表情卻是那種掩蓋不住的喜悅,滿面潮紅。
而一旁的劉武從剛領完旨后,整個人就低著頭,雖然看不見面容,但一種頹廢沮喪之感彌漫在他的身邊。
這就是劉武本該注定的命運,生在皇家,僅是嫡子,而非嫡長子的命運,注定只能做個藩王或是逍遙王爺,當然前提是他需要壓制住那顆躁動的心。
陳安看著劉武的時候突然察覺到有人好像在暗中觀察到自己,目光微微一瞥……
唔?怎么是兩道?
劉恒的視線陳安可能猜到了有什么事,但是劉嫖的?
“中郎陳安聽旨。”
劉恒隨即朗聲道。
“微臣聽旨。”
陳安出列躬身說道。
“中郎陳安,生性聰慧,且于去年北上一戰立有戰功,遂令其除中郎外,兼任太子舍人,每月當值十五日即可。”
陳安聞言與自己心中所想差不多。
“微臣領旨。”
陳安領旨之后,劉啟的目光也悄悄的看向了陳安。
劉啟對于陳安這個名字早有所耳聞,劉啟的老師晁錯在升任太子家令后回去與劉啟分說時,曾經提到過,說陛下身邊多了位貼身的中郎,生面孔,年紀不大,不到二十歲的模樣。
劉啟就針對晁錯所說展開過調查,后來得知陳安是周亞夫和申屠嘉的弟子,劉啟就一直想將其納入自己門下,但后來匈奴來犯,陳安隨大軍北上,就不了了之了。
大軍回來當天晚上在未央宮舉行宴會時,劉啟一直陪著劉恒與幾位重要的將軍侯爺交談暢飲,也沒機會去找尋在角落的陳安三人,倒是劉啟當時一不小心瞟到了劉武與其交談的畫面;自尊心極重的劉啟就拉不下臉面再去找劉武找過的人了。
今天對于劉恒將陳安任為太子舍人劉啟聽后十分的驚喜,本來今天發生擅闖司馬門的事件讓劉啟大感不好,擔心因為此事可能會導致自己的太子位置不保,但現在的結果是自己位置保住了;宮衛令記就記,自己不是記不住,而是平日里沒有在意;自己的弟弟劉武又因此事要去就藩,少了與自己競爭的機會;同時還得到了陳安此人,即使不談陳安有多聰慧,就他身后的二人都值得劉啟交好。
張釋之此人還挺不錯的,不由得劉啟竟然對張釋之的怒氣消沒了,并將今日這些功勞都歸到了張釋之的身上。
陳安對于劉啟的笑容同樣報以了微笑。
“另外,公車令張釋之盡職盡責,由公車令升任中大夫。”
劉恒又再次開口說道。
薄姬看著劉恒又看向她,知道劉恒已經將此事解決了,并且在詢問她對于此事的滿意度,于是就說道。
“好了,老身覺得陛下的處置很合理,這件事就這樣吧。”
“多謝皇祖母!”
劉啟見薄姬開口,知道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劉武還沉浸在剛才那個令他震驚的消息中。
要我直接就藩?憑什么!我只不過是晚投了四年的胎,我就只能就藩!
“皇弟?”劉啟在劉武身邊輕聲叫著。
劉武驚醒過來,低著頭回答道。
“多、多謝皇祖母。”
薄姬看著劉武的樣子,她也很清楚劉武現在的所想。
“武兒,你要記住,你身為陛下的兒子,如今大漢的梁王,你就要將大漢放在第一位,知道了嗎?”
“孫、孫兒記住了。”
薄姬聞言,才對著其他人說道:“時辰不早了,老身先回去了。”
“那兒臣先送您回去。”
“臣妾恭送陛下、恭送母后。”
“兒臣恭送父皇、恭送皇祖母。”
陳安也隨著劉恒一起出了椒房殿。
等到劉恒和薄姬走后,劉啟舒了口氣就起身了,而劉武卻是在竇漪房的攙扶下才起來的。
……
陳安在下值后就收拾了一會兒準備回去,不料剛出司馬門,就被人拽了過去。
“誒,陽哥你這是干嘛。”
拉著陳安的正是周陽。
“我等了你好久了,從那會我下值,到現在,一直在這等你。”
周陽說著居然還翹起了嘴,有幾分委屈的樣子。
周陽從那會看見陳安和趙同過來傳旨后,好奇心促使著他在這司馬門外一直等著陳安,想讓陳安告訴他后續事情的經過。
“誒誒,小安,我問你,后面事情怎么樣了,張釋之是不是要完了?”
周陽那期盼的目光讓陳安有些受不了。
“陽哥,你能不能正常點啊!”
“我很正常啊?難道不是嗎?”
“好吧,告訴你,張釋之不但沒事,還升任了中大夫。”陳安有些無奈的看著周陽說道。
“什么?他、他這樣還可以升官?”
周陽突然爆發出的聲音,讓陳安嚇了一跳。
“陽哥!你小聲點!”陳安連忙用手捂住周陽的嘴,小心翼翼的探著頭看著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呢才松開。
“嗯嗯!啊。”周陽剛被捂著,難以喘過氣來,剛陳安松開后就忍不住舒服的發出了聲響。
“陽哥啊,以后你可一定要管管自己的嘴啊!”陳安無奈的呻吟道。
“不是,我就是無法理解,他張釋之都那樣了還可以升官?”
“這點呢,我們來邊走邊說,聽我細細的為你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