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還丟在哪里,這么冷的天,她可不想碰冷水。
以前回來都是金花和江氏幫忙洗的,這次回來,爹娘交代她不能在吩咐幾個堂兄弟妹做事。
那她用東西交換總可以吧?
金花一愣,才反應過來,金釵這是將自己當千金大小姐了?要自己給她洗衣服,她給點東西?當自己是小丫鬟?
金花本來性子里帶著一股潑辣勁,以前三房沒底氣,江氏壓著她,為了江氏,她也忍著了。
如今王永貴立起來了,又分家了,她除了老姑和奶,誰都不怕。
聽了金釵這話,頓時就炸了毛了,冷笑著看了金釵頭上的簪子一眼,才道:“你要是送我一根跟老姑頭上一樣的簪子,我倒是考慮幫你洗兩件衣裳。不然免談!你又不是那千金大小姐,就一對銀耳釘也好意思拿出手來?也不怕人笑話?你說你爹娘給人家縣太爺當狗腿子當得好,咋還就戴這么寒酸的簪子?“
“怎么不跟你說的那些大家小姐一樣,戴什么玉啊,寶石啊?你爹娘不是說賺了好多錢嗎?怎么,都沒舍得往你身上花不成?那還在我面前充什么闊氣?”
兩句話,臊得金釵羞紅了臉,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
她沒想到一貫回來后就被她當丫鬟使喚的金花,居然嘴巴這么不饒人。
錢氏聽了,心中惱怒,臉上還要堆著笑打圓場:“哎呀,都是我們家金釵不好!都是我平日嬌慣太過了,她爹也說她將來是有大造化的人,所以養出這般性子來,不會說話。金花,你別跟金釵置氣!”
一面又訓斥金釵:“你怎么說話的?金花是你隔房的堂妹,又不是你的丫鬟,怎么能讓她給你洗衣服?還說給東西,這不是拿你堂妹當丫鬟么?怎么這么不懂事啊?”
江氏本來想說兩句,可她嘴笨,又被錢氏這么一勸和,倒不好再說了。
錢氏這才又接著金釵剛才說的話題,順勢就說開了。
說自己平日里也都是和官宦人家的夫人交往,可是開了眼界,才知道原來這世上,貴人家的女孩子是什么樣的。
什么喝個茶都有規矩,要什么洗茶,洗茶壺,然后煮水,水開到什么程度,都有講究。
更別提就連泡茶的水都會根據茶葉的不同而不同。什么泉心的水,江心的水,或者早上收集的花瓣上的露水,還有冬天梅花上的雪。
吃飯也是,一日三頓都有人服伺,想吃什么,用眼神示意一下,自然會有丫鬟給夾菜,飯后還有丫鬟伺候著漱口。三餐后還有點心,都是外頭買不到的好東西。
身上穿的衣服那就不說了,縣太爺家的夫人,那是一天好幾套的衣服不重樣的換著。
而且那些衣服料子的名字都好聽的很,什么天水碧,玫瑰紫,雨過天青色……
那些衣服料子上都帶著光,上面的刺繡也是十分的精美,宛如真的一般。
這樣好的衣服,只要下兩次水,顏色不鮮亮后,就不再上身了。
更別提那些官夫人們,頭上戴的,那都是金釵寶石,隨便一只玉鐲子就好幾百兩。
又說起,那些官夫人,那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啥都不用做,丫鬟們就將她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不說那些官夫人,就縣太爺家的姨娘小妾,那也是穿金戴銀,呼奴喚婢的,比尋常人家的太太夫人還體面呢。
錢氏說話溫溫小意,又有一副好口才,娓娓間就將那些官夫人奢侈舒服的生活,說得有聲有色的。
王永珠一看,除了自己和張婆子,林氏幾個人都聽得入了神。
錢氏描述得是她們不敢想象的世界。
他們才知道,原來城里的官眷過得是這樣的好日子,可不是她們平日里想象中,縣太爺的夫人都是拿著金碗吃飯,肉都是吃一碗倒一碗的樣子。
錢氏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大家的神色,見幾個妯娌和大姑子都露出羨慕和向往之色,唯有婆婆和小姑子王永珠卻當沒聽到一般。
忍不住就道:“那些姨娘小妾,本是莊戶人家的女兒,不過就是生得好看些,得了貴人的眼,就一朝飛上了枝頭當了鳳凰。還有那聰明的,哄著貴人拉扯自己的娘家,那娘家一家子可就沾光起來了,如今也是縣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那日子比起以前,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多少人都羨慕呢!”
王永珠聽錢氏這話就覺得不對勁,皺皺眉頭,“你這么羨慕給人當小老婆姨娘,自己當去?自己不行就把你閨女送去!跑到我們家來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給誰聽?我們王家可沒有送閨女給人當小老婆的規矩!”
一句話,噎得錢氏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只得低頭賠罪:“是我不會說話!是我不會說話!咱們家不是這樣的人!”
王永珠不耐煩再聽錢氏這些意有所指的話,那邊王永安還在喋喋不休的吹噓著自己給縣太爺當師爺的風光。
王老柱也是越聽越入迷。
心中實在不想跟這群人再攪和了。
當即站起身來:“行了,說正事吧!不是說今天把二百兩銀子還回來的嗎?銀票呢?我們可都等著呢。”
“對對對,銀票呢?”王永平聽著王永安在哪里吹噓,只聽得昏昏欲睡。
王永貴倒是多聽了幾耳朵,畢竟他可是一個想當秀才舉人爹的男人。
大房的王永富,今天情緒平穩了許多,沒有再口出惡言,只冷淡的坐在一旁當木頭。
聽到王永珠的話,都立刻精神起來,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向了王永安。
尤其是王永貴,更是捋一下袖子,大有王永安不掏錢出來,他就搜身的架勢。
農女有田:娘子,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