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俊正在小屋的書房里讀書。
這幾天他要等的姑娘一直沒來,他有些心焦,生怕姚姑娘出什么事,讀書都有些讀不進去。
今天他一大早就坐在書桌前讀書,可半天過去了,還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傅俊心中煩燥,他真的很想去打聽一下姚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姚姑娘怎么了?可他又不敢,就只參這么熬著。
正當他放下書要出去走走的時候,一個小廝過來:“傅公子,我們老爺請公子去一趟。”
傅俊被帶到了姚家正院之中。
他一進去就看到了姚雪蓮,頓時一喜。
他就想著抽時間問問姚雪蓮這幾天都在做什么,是不是病了。
壓著心中的思念,傅俊過去給姚大老爺和姚老太太見禮。
原先姚老太太有些氣惱傅俊的,她惱傅俊故意敗壞姚家姑娘的名聲,怨他心思太重。
可是,當她從呂大師口中知道有妖怪冒充雪蓮去勾搭傅俊的時候,她就怨不起來了。
這事其實也怨不得傅俊。
傅俊和姚雪蓮本就是未婚夫妻,是有名分的,而這個時候他認為姚雪蓮對他有情,他怎么可能無動于衷呢。
本就是自己將來的媳婦,親近一些又有什么?
再加上這孩子正是年少慕艾的時節,不由自主的去喜歡一個本就美貌溫柔又是自己未來妻子的女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說起來,這孩子也是被騙了,他也有些可憐的。
因此,姚老太太對傅俊時還是很和藹的。
姚大老爺自然更沒有怪罪傅俊的意思。
他讓人叫傅俊來,就是要把這件事情說清楚,讓他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俊兒來了。”
姚大老爺招手讓傅俊站到他身旁:“前段時間我也聽說了你的事情,我心中存疑,就讓人去查你和雪蓮到底怎么回事,結果發現有人冒充雪蓮接近你。”
“什么?”
傅俊聽的一驚:“伯父,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雪蓮幾步上前,微微的向傅俊福了福身:“傅公子好,前段時間在花園里碰到,我還以為公子有意辱沒我,才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因此責罵了公子,這事是我不對,我跟公子道歉。”
傅俊連著退了好幾步,他接連擺手:“不,不怪姑娘,不怪姑娘,我……”
他一瞬間臉紅了,就連耳朵都紅了。
姚大老爺沉聲道:“我查了滿府的人,也沒有找到冒充雪蓮的女子,沒奈何,就請了呂大師前來。”
傅俊也是聽過呂大師名頭的,見到呂大師趕緊問好。
呂大師回了一禮,他指了指水缸中的河蚌:“就是這東西成了精,她愛慕傅公子,也知道傅公子的為人品性,若化為尋常的姑娘肯定接近不了公子,就化為姚姑娘的樣子和公子相會。”
“竟是它。”
傅俊一聽氣的咬牙切齒,一張粉面更紅:“真是沒想到,這事也怪我唐突,一時只想著姚家不嫌貧愛富安頓我,姚姑娘也是有情有義的女子,心中感激,也愿意和姚姑娘親近,沒想到倒給了這妖物可乘之機,這事是我……”
他一時氣憤一時羞愧,竟不知道怎么面對姚家人了。
姚大老爺拍了拍傅俊的肩膀:“賢侄說的是哪里話,這事不怪你,只怪這妖物心思不正。”
姚雪蓮這個時候對傅俊也有所改觀。
她原是看傅俊寒酸,覺得他為人畏縮,后頭又出了那樣的事情,她就更厭惡了。
但現在看來傅俊也不是不知道好歹之人,便沒有那般厭他。
她躲到姚老太太身后,探出頭對傅俊笑了一下:“這事不怪公子。”
姚雪蓮這一笑,讓傅俊俏臉更紅,他臉上熱辣辣的,只想找扇子扇風,一時又沒有扇子,竟是有些抓心撓肝的。
他這樣子倒是逗的姚雪蓮又是一樂。
安寧走到不缸邊上,伸手撈起了河蚌精,她把綁著河蚌精的繩子解開,把河蚌扔到傅俊腳下:“傅公子看清楚了,就是這東西騙你的。”
她還拿著石頭砸河蚌的殼:“你原來的人形是什么樣的啊?聽說巨丑,我沒見過什么丑人,特別想看一看,你趕緊變出來我看看。”
傅俊后退幾步,有些無措的看著安寧,呂大師的嘴角也一直在抽抽。
這姑娘實在太彪了,讓他都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反應才好。
還是羅夫人拉住安寧:“你小心些,這是妖怪,別讓她傷了你。”
安寧擺手:“沒事,大師不是說了么,我是百世善人轉世,妖魔鬼怪都傷不得我。”
安寧說話間又換了一塊石頭砸河蚌:“你趕緊變啊,你要是不變,我就把你扔到鍋里煮湯喝。”
這話一出,嚇的河蚌精抖了兩抖,緊接著就變成人形。
然后,滿院子的人就看到一個體形巨胖,容貌丑陋的姑娘跪在院子中間。
這姑娘長的賊胖,怎么說呢,看著大約得有三個姚雪蓮那般大。
而且,她還長了一張大餅臉,那張臉特別大特別圓,一雙眼睛又很小,綠豆一般的眼睛,眉毛很淡,蒜頭鼻子下偏生了一張血盆大口。
除此之外,這姑娘的皮膚還有些皺巴巴的,反正怎么看怎么覺得太難看了,看了都惡心。
偏生她這樣惡心了,還做出一副嬌滴滴的樣子來看著傅俊:“公子救我,我心慕公子,公子……”
傅俊實在忍不住跑到一旁大吐特吐。
倒不是因為河蚌精長的丑他才吐的,他還沒那么膚淺,他主要是想著這玩意原先是一只河蚌,瞬間變成女子的樣子,又想著之前跟這姑娘處了那么多回,就有些受不住了。
除了傅俊,還有好幾個人都惡心的不行。
河蚌精起身,一身肥肉亂顫。
她想過去扶傅俊,傅俊嚇的趕緊躲到呂大師身后。
“公子?”
河蚌精委屈極了:“我待公子情深意重,公子怎么……”
“住口。”
傅俊怒喝一聲:“什么情深意重,你分明就是害我,你做什么化作我未婚妻的樣子騙我?還讓我誤會姚姑娘,你簡直可惡,我……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怎么沒瞧出你的不對勁來,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妖怪,我早就尋法師滅了你。”
河蚌精一臉受傷的樣子:“公子為何如此絕情?原來公子也是膚淺之人,只愛慕貌美的姑娘,不然為何我長的好看的時候公子……如今我難看了公子就一臉嫌棄。”
傅俊氣的渾身發抖:“你胡說,你之前是姚姑娘的樣子,我認為是姚姑娘,是我正經未過門的妻子才和你親近,你若是沒有化為姚姑娘的樣子,就是你變成天仙,我也絕對離你遠遠的。”
傅俊這話有些為自己辯白的成分,當然也是他的心里話。
他父親就是有些迂腐的人,他也很持正守禮,自從和姚家訂了親事之后,就會自覺得躲著別的姑娘,從來不給人一絲一毫空子可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