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蘭原本想嫁給蕭元這件事情對于老太太的沖擊還是很大的。
她自己都覺得丟人,這事要是傳出去,衛家的臉可往哪兒放?
這個時候,老太太不怪衛老爺和蕭元,畢竟那是她的親兒孫,她當然也不敢怪更怪不著安寧。
她就把滿腔的怒火全都放到了辛蘭身上。
“原兒媳婦,往后辛蘭再為難你,你別理會她就是了,她要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老太太琢磨了一會兒和安寧說。
安寧點頭:“好的。”
她知道老太太還要安靜的想事情,就起身行禮:“祖母,大爺還有事情要交代我,我先回去了。”
老太太擺手:“去吧,去吧,對了,原兒什么時候上任?我聽說那個地方可不近,你們能早點走就早點走,別耽誤了事。”
“嗯。”
安寧應了一聲從屋里退出去。
她回到自己房中覺得口干舌燥的,就讓丫頭弄了一壺茶水喝。
安寧一連灌了好幾杯茶才算不那么渴了。
她伸手敲了敲桌子,琢磨著還得給辛蘭來點厲害的,反正這幾年絕對不能讓她的日子好過了。
“想什么呢?”
蕭元進門看到安寧坐在那里出神,就走過去把她攬進懷里。
“別鬧,我正想事情呢。”
安寧拉著蕭元讓他坐下:“老太太催咱們早點走呢。”
“那你這幾天準備一下。”
安寧和蕭元說話的時候,老太太把衛老爺叫到她房中。
母子二人讓丫頭婆子出去,他們倆坐在一起低聲說話。
“娘,我打算讓原兒休了苗氏。”
衛老爺坐下之后就和老太太來了這么一句:“再把苗氏的名字從咱們家祖譜上劃去,把原兒媳婦的名字改成原配嫡妻。”
這個苗氏說的是死去的苗安若,原兒媳婦自然指的是安寧。
老太太開始仔細考慮了:“那醒兒和素素呢?”
苗安若怎么樣老太太不心疼,她心疼的是兩個孩子,要是沒了苗氏,那這孩子又是從哪兒出來的
這個衛老爺自然也早早就想好了:“孩子是原兒的妾室生的,生下孩子之后她就去了。”
衛老爺這是要將好好的嫡子嫡女弄成妾生子啊。
老太太思量了一下:“這個也行。”
一聽老太太同意了,衛老爺就笑了:“娘,不是兒子狠心,實在是那兩個是苗家的外孫,還是只記仇不記恩的性子,我怕將來會和咱們結仇啊。”
老太太點點頭:“你的顧慮我也知道,另外,原兒媳婦是皇后的義女,又是柏總管的親生女兒,讓她做繼妻是有點委屈了,再加上苗氏也不是什么好的……難道說將來還讓咱們家原兒頂著苗家女婿的名頭在外頭行走?那可不成。”
衛老爺又壓了壓聲音:“最重要的一點,原兒媳婦和苗家是不共戴天之仇,她要是做繼妻,每年的年節還得給苗氏行妾禮,原兒媳婦心里能好受?柏總管能愿意?咱們家原兒還得靠著柏總管提攜呢,讓原兒媳婦難受了,讓柏總管不痛快了,對原兒的前程不利。”
衛老爺和老太太考慮的主要是這些。
苗家已經倒了,而且還是獲罪之身,但柏總管卻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京城多少官員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人物,兩廂一對比,哪個輕哪個重誰心里能沒數呢。
衛老爺在官場鉆營這么多年,他考慮事情,自然而然的先考慮的就是利益得失。
“你和原兒商量一下。”
老太太提醒衛老爺:“別讓原兒心里別扭,畢竟他們是原配夫妻。”
衛老爺一聽這話倒是笑了:“娘,我看著原兒和他媳婦感情很好,倒是比那個苗氏強多了,想來,原兒應該也是愿意的。”
商量完了苗氏的事情,老太太又和衛老爺說了辛蘭的事情。
衛老爺聽后臉色大變:“這個賤人。”
老太太壓住衛老爺的手:“別氣,事情已然這樣了,咱們只能壓著,可不能挑開。”
衛老爺深吸一口氣:“娘,我心里有數。”
“你回頭好好說說辛氏,讓她安生一點,她再要沒事找事,咱們家可就容不下她了。”
老太太提醒衛老爺:“你要是想和她過日子,就留著她,要是覺得心里別扭,且先再忍忍,等過一段時間尋個錯將她休了就是了。”
衛老爺雖然還很生氣,可也知道這事不能明說,只能忍著。
他想想辛蘭之前追著自己兒子滿街跑,這心里就憋了一股子氣。
衛老爺從老太太房里出來,想了想,還是想著查證一下辛蘭的事情,他不能聽風就是雨,總得自己親自過問了才能信。
不說他怎么叫人去查。
單說他叫了蕭元過去,把要休了苗氏的事情說了一遍,蕭元這里自然是愿意的。
之后,衛老爺就和蕭元合起伙來尋了苗氏很多錯處,然后給牢里的苗家送了一封休書,至于說苗氏的嫁妝,蕭元和苗太太以及苗家的一些女眷說了一聲,說是會用苗氏的嫁妝替她們打點一二,流放的時候會讓她們在路上少受些罪。
苗太太也知道嫁妝就是送了來她們也保不住,倒不如給了衛家,說不定衛家還能幫扶她們一把。
蕭元和苗太太把事情商量好了之后,苗太太目送他離開。
他一走,苗太太就哭了個昏天黑地。
“我可憐的女兒啊。”
苗太太坐在地上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都是你爹帶累了咱們啊,你死了都不能安生,如今可怎么辦啊?你的尸骨不能留在衛家祖墳,你讓娘把你放在哪兒啊?往后逢年過節的,誰祭祀你啊……”
她是真的傷心了。
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流放地,原想著女兒早早的去了,也省的受家里帶累,起碼死的時候是體面的,卻沒想到死了的人都不能安生,這衛家真的是無情無義啊,一看苗家不好,連給他們家生了一雙兒女的正經的媳婦都不要了。
那個衛原也是冷心冷情,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家女兒嫁給他好幾年,夫妻雖不說多恩愛,可也是相敬如賓的,可他現在卻絲毫不念夫妻之情,連最后一點體面都不給苗家留。
想想女兒,再想想兩個可憐的孩子,苗太太哭的更大聲了。
她哭了一會兒抹了一把臉:“我倒要看看安寧能有什么好下場?衛原那小子能休了我的若兒,將來保不準也能休了安寧,她也別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