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和蕭元是在等著苗安若的事情辦好之后才動身的。
原先要動身之前,辛蘭還想要使點壞,她借口身體不適和家里有老人孩子,想把安寧留在衛家侍侯一家老小。
安寧是能讓她要脅的人嗎。
她可不管臉面不臉面的,規矩體統在她這里也不算什么。
畢竟柏恩和楚皇后都說了么,自家的孩子不能受委屈,誰要敢給安寧委屈受,讓安寧只管打回去,惹了禍事他們給兜著。
另外,別人家的小媳婦對婆家長輩恭敬不敢反抗,那是怕讓自己丈夫不待見。
蕭元會因為幾個外人不待見她嗎?
顯見是不會的。
畢竟對于蕭元來說,只有安寧才是自己人,其余的那個什么親爹親奶奶后娘之類的,那也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蕭元肯定不會因為這些人讓安寧受委屈啊。
于是,安寧當下就帶著幾個丫頭大大咧咧的跑到辛蘭的院子里,她也沒進屋門,站在院子里破口大罵:“姓辛的,真把你自己當個人了,還想讓我留下伺侯你,我呸,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是個什么德性,憑你也配,不過就是個走了狗屎運被娶進衛家的繼母,還想讓我這個御封的郡主伺侯,你也不怕折了壽,還什么讓我管教孩子,我一個正室嫡妻憑什么為了兩個庶出的東西委屈自己,你當我們衛家稀罕兩個庶出的小崽子,我能生能養,我自己生的嫡子不香嗎,干什么不想著自己生養反倒捧著庶子,你腦子被驢踢了,我可不傻。”
辛蘭讓安寧罵的都不敢出門。
她實在是讓安寧給折騰怕了。
這會兒她都想給自己幾個耳光,她可不就是傻了么,干嘛想不開要把這個煞星留在家里啊,把她留在衛家,她辛蘭能有好日子過?
“見天的正經事不做,盡想著折騰人。”安寧緩了緩又罵了起來:“姓辛的你出來,咱們好好說道說道,你有膽子做你怎么沒膽子出來見人啊。”
辛蘭捂著臉,她感覺臉疼的很。
“大奶奶,咱們這樣恐怕不太好。”
安寧身邊的小丫頭拽拽她的袖子:“那畢竟是太太。”
安寧瞪了小丫頭一眼:“怎么不好,太太,我敬她是太太她才是,我不敬她,她算個什么東西。”
辛蘭到底是給刺激的出來了。
她顯見是哭過一場的,眼睛紅紅的,臉色卻很蒼白:“大奶奶,我怎么說都是你的婆婆,就是后婆婆那也是衛家名媒正娶進來的,你這么給我沒臉,就不怕被人笑話嗎?”
安寧插腰笑了起來:“笑話?誰愛笑就笑去,我可不怕被人笑話,我可不像有些人,怕這怕那的,自己活的多憋屈啊。”
“你,你……”
辛蘭真是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了,碰到這種混不吝的,那是讓她無從下口:“別人家的媳婦都是安安穩穩的留在家里照顧長輩和小輩,也沒見誰怎么著,我也是瞧著別人家都這么做,才想讓你留下的,我是真沒想到你這么離不得男人。”
“呵。”
安寧笑了起來:“你當我傻啊,你幾句話就想讓我留下,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我離不開男人,我就是離不開怎么的,我相公貌美有才,我要不守著,指不定哪個不要臉的勾了去呢,我留在家里伺侯你們,讓外頭的小妖精搶我的相公,我是面子上好看了,可里子都沒了我要面子干啥,太太,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活這一世圖的就是痛痛快快,誰要是算計我,想讓我不痛快,我就讓她面子里子都沒有。”
安寧說這話的時候眉目間多了幾分厲色。
她幾步過去,辛蘭都沒反應過來呢,安寧按住她就打:“不要臉的,自己的事情不管,凈知道算計人,今兒我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辛蘭讓安寧打的躲都沒地方躲,安寧這劈頭蓋臉的,打的辛蘭臉也破了,頭發也被扯下來好幾絡。
“這是要干什么啊,趕緊住手。”
不知道啥時候老太太過來了。
她一進院就看到安寧正在按著辛蘭毒打,頓時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辛蘭再有不是,那都是安寧的婆婆,禮法上來講安寧必須得敬著,像她這樣一句話不對就打婆婆的,這天底下還真少見了。
安寧停手之前又踹了辛蘭兩腳。
辛蘭現在整個人躺在地上只顧著哭了。
“把你們太太扶起來進屋收拾一下。”
老太太下了令,幾個丫頭婆子才敢過去扶辛蘭。
辛蘭捂著臉哭著進屋。
老太太則是很不滿的看著安寧:“原兒媳婦,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們衛家放在眼里了。”
“老太太,我是不把衛家放在眼里,我放在心里的。”
安寧輕描淡寫的一笑:“像老爺還有我們大爺以及老太太,我哪時候不是敬著重著,我就是看不慣姓辛的,您要是讓我受她的氣,對不住,我受不來。”
老太太氣的直喘粗氣:“你,你……不成體統。”
安寧笑著撫了撫鬢角:“我義母說了,體統不體統的,那要看誰了,比如說我,很不必成體統的,畢竟體統這東西,都是陛下和娘娘說了算,便是再守規矩的人,我義母說她不好,這天底下就沒人敢說她好,比如我,再不守規矩,我義母說我是世間女子典范,就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您說是嗎?”
安寧似笑非笑的看著老太太:“哎呀,我剛剛運動了一回,現在累的不行,我得回去歇著去了。”
她放肆的笑了幾聲,然后轉身就走,直氣的老太太渾身發抖,但卻不敢去罵。
畢竟安寧是皇后的義女,罵安寧等于罵皇后呢。
不過,老太太還是很氣。
她氣不過,就把衛老爺還有蕭元叫了去。
一見蕭元,老太太就劈頭蓋臉的一通訓:“原兒,你也別光忙外頭的事情,得了空好好教教你媳婦,我們衛家書香門第,可不能出現那種不知廉恥不守規矩的人。”
蕭元還一臉委屈呢:“老太太,您看您這話說的,我媳婦哪不守規矩了?我看著也挺好的啊,她平常對我可好了,對老太太和老爺不也很體貼的嗎,她是脾氣有點不太好,可只要別人不招她不惹她的,她也不會針對誰。”
這意思就是安寧要真和誰不對付了,那是別人的錯,安寧是沒錯的。
老太太氣的胸悶。
衛老爺和老太太不一樣。
他不是內宅婦人,看到的也不只是內宅這一塊。
“老太太您別氣啊,原兒媳婦是有些不太好,可她這不是馬上就要走了嗎,這一走,也不知道哪時候才能回來,您真犯不上和她較這個勁。”
老太太更氣了。
衛老爺低聲道:“老太太,兒子以后怎么樣,原兒能不能升官,可都要看原兒媳婦了,咱們忍讓一下吧。”
老太太還能怎么樣啊。
她突然間就泄了氣。
是啊,就像剛才衛老爺說的一樣,安寧的親爹雖然沒有在前朝為官,可他后宮大總管啊,可是被別人稱之為內相的,那位柏總管只有安寧這么一個女兒,可不疼到了骨子里,自家要真敢怎么著安寧,信不信回頭那位柏總管就能讓衛老爺丟官罷職,讓蕭元功名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