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和孫小可才走,左侍郎就來了許如梅這里。
他一進門,許如梅就開始抱怨:“你找的都是什么人啊,一群廢物,不但把我兒打了,還讓人家小姑娘看不起喧兒來,你說這事鬧的。”
左侍郎也正著急上火呢。
“我也沒想到啊,我也正著急呢。”
隨后他就問許如梅:“蕭太太找你干什么?”
許如梅冷笑一聲:“還能干什么,無非就是先前喧兒按照你的吩咐偶遇了孫姑娘一回,蕭太太知道了,就過來坐坐。”
“她是什么意思?”
左侍郎又急著問。
許如梅翻了個白眼:“你急什么,人家的姑娘才多大點啊,不可能這么急著成親的,無非就是過來看看家里怎么樣啊,合適不合適啊,結果呢,我倒是把蕭太太穩住了,你那邊一群廢物把事情給搞砸了,蕭太太走的時候臉色可不好了。”
左侍郎捶胸頓足了。
許如梅還嘲諷他呢:“你這官是怎么當上的?不會是花錢買的吧,還是說你爹給你托了人走了關系?在戶部這么些年,也不指望你辦些利國利民的大事,就這么點小事都辦不成,你說要你有什么用?無能的東西。”
饒是許如梅諷刺了左侍郎不曉得多少回,左侍郎以前都習慣了,可這回還是有點生氣。
“你就別數落了行嗎。”
許如梅笑了:“怎么著,我一個當嫂子的就不能說你幾句了。”
左侍郎這才想起他之前和許如梅說的給弄戶籍的事情。
他立刻閉口無言。
許如梅就開始趕人:“行了,事情就是這樣的,你也趕緊走吧,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嘛,再呆下去讓人知道,你倒是沒什么,我和喧兒還要做人呢。”
蘇總管和蕭元也聽說了這些事情。
蘇總管看著蕭元:“猴崽子,這事你想怎么辦?”
蕭元笑道:“能怎么辦?自然是要給我閨女出氣了。”
蘇總管搖頭:“出氣歸出氣,二皇子現在還不能動。”
蕭元了然:“放心吧,我不動他。”
并不是蕭元動不了二皇子,是承慶帝不愿意讓人動他。
底下那些皇子們歲數并不大,還沒有多大的勢力,這種時候,如果二皇子倒了,那就是太子一家獨大,這是承慶帝所不愿意看到的懷形。
誰要是敢動了二皇子,那承慶帝一怒之下,肯定不會輕饒了那人。
但不動二皇子,并不見得不動左侍郎,不動二皇子一系的其他人。
另外,自己這邊不動二皇子,太子那邊呢?
未必就不會不動。
安寧帶著孫小可回到家里。
等進了屋,安寧就讓丫頭婆子先出去,留下孫小可說話。
“今兒這事你是怎么想的?”
孫小可坐在椅子上,隨后拿了塊糕點啃著,啃了幾口,拍了拍手上沾的碎屑:“能怎么想,無非就是有人要給我送個夫婿唄。”
安寧笑了。
這孩子現如今越來越大方了,說話行事的作派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你要是愿意,改明兒就讓你爺爺回來一趟,許家的這門親事就先給你訂下了。”
孫小可想了想:“也行吧。”
看她的樣子,還真是沒有被許喧的容貌給迷住。
安寧心中也安穩了一些,她就給孫小可解釋:“我是知道有人利用許喧來拉攏咱家的,你心里也清楚,我之所以帶你去許家,就是想讓你多一份試煉,你爹你爺爺那樣的,往后少不了有人跟你討好獻媚,美男計估摸著也少不了,這是防都防不過來的,既然如此,咱們就不防了,大大方方的去經歷這些,像許喧這樣容貌性情的可不好找,你和他相處過了,往后很難再有人能入你的眼。”
孫小可聽的直點頭。
“確實不好找。”
安寧笑著遞給她一杯水。
孫小可接過來就喝。
等她喝了水,安寧接著說:“許喧母子性情還不錯,并非是那等陰險狡詐之輩,和他們交往,你吃不了什么虧,我是放心的很,你和許喧如果能成呢,我覺得也還行,要是成不了,我也就不怕你會再給別人騙了,另外便是如今正是許家母子落魄之時,都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他們正處在低谷,咱們伸手拉一把,這就是恩情,雖說這世上有很多狼心狗肺之人恩將仇報的,可大多數人還是會記著恩情的,有了這份恩情在,你要是真和許喧成了,往后你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
安寧把能替孫小可打算的都打算到了。
許如梅送上門來的時候,安寧其實就已經看好了這母子倆。
首先許家人口簡單,其次有許嬤嬤那層關系在,再者,這母子倆為人品性都不錯,當然,最重要的是許喧很優秀。
出身算什么?
安寧和蕭元豈是那種在意出身的人,許喧出身再不好,有蕭元在,也能把他拉拔起來。
既然瞧著處處都好,安寧自然就要先替孫小可給訂下來,省的將來挑不到好女婿。
安寧在問孫小可的意思,許如梅也在問許喧。
“你覺得孫姑娘怎么樣?”
許喧就笑,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帶了兩片紅暈:“她很好。”
就這三個字,許如梅就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了。
這是瞧上人家小姑娘了。
許喧還和許如梅說呢:“我挨打的時候她就趕緊護著我,娘,你是沒看到她打吳能的時候有多霸氣,咱們娘倆窩窩囊囊這么些年,兒子被壓制的實在看不上那些名門閨秀,一個個柔柔弱弱的,看著就讓人不耐煩,反倒是孫姑娘這樣爽利開朗的性子兒子覺得好。”
許如梅還能說什么呢?
“我知道了,趕明兒我再去蕭家坐坐,找蕭太太商量一下你倆的事情。”
許喧大喜過望。
許如梅又道:“只一樣,如今你喜歡孫姑娘的性子,往后不管如何,你都不許嫌棄人家不好,既然認定了這個人,就得好好待人家。”
許喧趕緊起身:“兒子謹記。”
但隨后他又犯起愁來。
“娘,我聽說娶親要花很多錢,咱家……這院子都是姓左的給的,我總不能在這里娶媳婦吧,還有,找媒婆提親,三媒六聘的可都是錢……”
許如梅看著自己兒子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笑出聲來。
“放心吧,娘給你攢著錢呢,只是以前咱們沒個戶籍什么的,娘不敢買房子置產,更不敢露出半點來,等咱們有了戶籍,咱們娘倆買個小院子,等修整好了再請媒人提親。”
許如梅早年間可是做過花魁的人,她在青樓那幾年手里攢了不少的錢,后頭被左侍郎弄出來,這些錢她都沒有透露過,連左侍郎都以為她手里沒錢,日子過的苦的很呢。
許喧愣了一下,他看了許如梅一眼:“兒子也得想法子掙些錢,以后兒子得養娘,還得養媳婦,要是不能安身立命,哪還有什么臉面啊。”
娘倆討論娶媳婦的事情,宮里,許嬤嬤又攔了承慶帝:“陛下,老奴想要出宮去看看我那苦命的侄女。”
這幾天承慶帝很忙,這不,南邊發大水了,朝上為著這事討論了好幾天,最后讓三皇子和四皇子一塊去南邊治水。
因此,承慶帝都還沒來得及給許如梅弄戶籍呢。
他看著許嬤嬤,難得的心頭有些愧疚之意:“行,你出去看看也好。”
他吩咐蕭元:“你送嬤嬤出去,順便去戶部走一遭,把許家娘倆的戶籍給辦好。”
蕭元領命,承慶帝還給了蕭元一個手令,讓他可以暢通無阻的早點把戶籍給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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