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蕭元就和許嬤嬤說:“嬤嬤放心,我讓我家里的照顧許姑娘,想來這幾天也不會出事。”
饒是這么著,許嬤嬤也還是不放心。
蕭元就領著她先回家。
“您想認許姑娘,但姑娘心里還有點顧慮,您先跟我回去,等問過我媳婦,讓她給牽個頭,要不然猛不丁的上門,那不得兩頭都尷尬啊。”
許嬤嬤覺得蕭元說的在理:“行吧,你等等,我去給小可買點吃的。”
許嬤嬤是個很講究的人,她老覺得空著手上別人家不好。
蕭元就笑:“您看您,跟我還客氣啥啊,咱們什么關系,您和我爹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按理兒我得叫您一聲姑,您一個當姑的去侄子家哪還用得著拿東西,甭說去這么一回兩回的,您要是愿意,過去住一段時間,我和您侄兒媳婦還不得好酒好菜的伺侯著。”
許嬤嬤原先心里是挺緊張的,這會兒也叫蕭元逗樂了:“怪不得你爹總叫你猴崽子,可不就是個猴兒么,難為你這張嘴是怎么張的,一開口就能哄人笑,嘴里跟吃了蜜似的,說的話能讓人甜到心坎里。”
蕭元陪著許嬤嬤:“我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咱們都是給人當奴兒的,您說,咱們過的都是什么日子,主子一個不高興,那就是要掉腦袋的,天長日久的,我能不學著嘴巧點么,可我跟別人說話,那十成里頭有七八成都作不得數,跟您沒有這些個虛套子,我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最是不摻水的。”
這些話啊,把許嬤嬤哄的開心的不行。
她跟著蕭元一路走,很快就到了帽兒胡同。
安寧和孫小可收拾了才要出門玩,結果一出門就碰上了。
安寧趕緊過來給許嬤嬤見禮:“您來了,可真是巧了,我這才出門就碰上了,可見咱們娘倆多大的緣份。”
一行說,安寧一行把人往家里請。
孫小可也趕緊著讓丫頭去泡茶拿點心。
安寧看看天色:“時候不早了,您這回來得在家里吃點飯,您要是留下吃飯,我不叫下人做飯,我親自下廚給您做點好吃的。”
許嬤嬤點頭:“我這老不死的得叨擾你們了。”
“您說的是哪里話,我巴不得您常來呢。”安寧笑著去廚房準備飯菜。
蕭元陪著許嬤嬤說話。
一會兒孫小可端著茶點進來。
她把茶水遞給許嬤嬤:“聽我爹說過您愛喝花茶,我特意給您泡的,您嘗嘗行不行。”
孩子這心意難得,許嬤嬤喝了一口就夸。
孫小可坐下:“原先我娘說許姨和您長的像,我也沒瞧出來,今兒再見著您這么仔細一瞧,還真是您,許姨就像年輕的您。”
許嬤嬤這心就提了起來:“好孩子,你見過如梅和喧兒?”
孫小可點頭:“見過的,我娘生怕那個姓左的對許姨不利,就帶著我過去瞧瞧,正好許哥哥在家,我是都見著了,許姨很好的,許哥哥也好,就是日子過的苦了點。”
許嬤嬤眼淚都掉下來了。
“真是難為你們想著了。”
坐了沒多久,安寧就進來了。
她身后跟著兩個丫頭,丫頭端著飯菜進屋。
安寧擺上飯菜,孫小可起身添箸,又分發碗碟。
等著全都擺好了,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吃飯。
安寧就和蕭元說:“這幾天你也沒回來,好些事情都沒和你說,今兒正好嬤嬤也在,我便說了吧,前兒我和許姑娘商量來著,想著給咱家小可和她家喧兒訂親,你要是同意呢,我就跟許姑娘說一聲,讓她找個媒人來提親。”
蕭元看向安寧。
安寧笑了笑。
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這邊,許嬤嬤手里的筷子差點掉了。
“這……是不是太委屈小可了。”
安寧趕緊擺手:“不委屈,不委屈,我們不看出身的,看的是人品,喧兒性子好為人好,長的又好,那就沒啥可挑的了。”
許嬤嬤心里樂意的很。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許家早就敗落了,族人當年也被殺的差不多,許如梅和許喧將來無人照顧,可謂無勢,且娘倆這些年一直躲著人,也沒個正經營生,想來也沒什么錢,可謂缺財,再加上許喧出身不光彩,可謂無名,這樣的三無人員,想討個好姑娘為妻,那是千難萬難的。
大戶人家的姑娘可沒人愿意嫁給他。
孫小可呢,雖說不是什么名門閨秀,可論起勢力來,比那些高門大戶一點也不小。
論錢財,這就更甭說了。
蘇總管看著忠厚老實,可內里精的很,這些年撈的錢可不少,南邊有鹽場,西邊有礦山,名下的莊園鋪子田產不曉得有多少。
他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要給小可的。
這只是蘇總管一個人的,還沒算上蕭元呢。
蕭元手里捏著的好東西也不少。
他統共就這么一個閨女,不給她又能給誰。
這兩個人給小可的錢財寶物比那些中型的世家都不少,可以說,誰娶了小可,那是真占了大便宜。
也就是小可是太監的閨女,說出去名聲不太好聽。
可里子有了,誰還管面子光不光呢。
反正許嬤嬤是不在意這些個的。
她就看著小可笑:“得,改天啊,我把我那里的好東西挑些來給小可,你們可都不許推辭。”
小可起身道謝。
許嬤嬤越看她越是喜歡。
等著吃過中飯,安寧就和許嬤嬤去了許如梅那里。
過去之后,許如梅原先還有點不敢見許嬤嬤,安寧硬拉著她出來見了人,姑侄兩個見面,好一通抱頭痛哭。
許如梅抱著許嬤嬤把這些年的辛酸苦痛全都哭了出來。
許嬤嬤也是老淚長流:“天可憐見的,幸好你活了下來,咱們許家沒有絕了啊,只是這些年苦了你了。”
許如梅也哭:“我以為就剩下我一個孤鬼了呢,沒想到我還有個長輩,這也是上天垂憐。”
安寧笑著一手一個拉著兩人:“我得說一句,老天爺是真忙,又得不讓許家絕了人,又得照顧著如梅,既然老天爺忙的什么似的都不忘了你們,你說,還哭個什么勁啊,再哭,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親人相見,這是好事,咱們不哭,得笑。”
許如梅抹了一把眼淚就笑了:“就你促狹。”
許嬤嬤也道:“我說大元是個猴精,沒想到你比他還像猴兒呢。”
安寧拱手:“不敢,不敢,我比不得他,比不得呀。”
她一通的插科打混,倒是讓姑侄倆高興起來。
許嬤嬤輕聲細語的問了許如梅這些年的遭遇,聽著許如梅越說,她越是生氣。
安寧也挺生氣的。
她沒想到許如梅和左侍郎之間是這樣的關系,那個左侍郎當真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不要臉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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