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什么,而且報應早就到她家身上了,先是她當家的沒了,大孫子本來好好的人也瞎了,還不是她自作孽。”
……
聽了好幾耳朵,花清荷對被自家奶摁在地上打的汪阿芬算是有些了解了,三個字,壞東西。
原來原身撞墻的罪魁禍首是她啊,也不知說什么了。
“清荷啊,我們不聽那老東西說話,別怕,別怕。”花清荷的耳朵突然被人捂住了,溫熱的觸感花清荷非常陌生,但效果很好,耳邊的一些聲音真的小了,小的可以忽略,只余那低聲的呢喃,“清荷啊,不要怕,娘在呢,啊。”
娘在呢,多動聽的話啊,花清荷突然眼眶一燙,使勁眨了眨眼才沒讓眼淚掉下去,現在哭像什么事,還以為自己怎么了,沒得讓擔心自己的人傷懷。
“娘,我不怕呢。”花清荷回答道。
“乖,乖,不怕就對了。”田翠竹低聲說著,說完才想到剛剛花清荷的稱呼,激動問道,“清荷,記起娘了?”
“沒呢。”花清荷笑著搖頭,她不是原身,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原來的事的。
這下輪到田翠竹眼睛發紅了,沒記起就叫自己娘,這是再次接受自己了,“不要擔心,忘記了也沒事,娘和你爹他們都在呢,啊。”
“嗯。”感受著耳邊的暖意,但心底的更甚,花清荷嘴角泛著柔笑。
眼前汪阿芬的鬧劇對花清荷產生了影響,讓她下了決心,從此時此刻起,她就是羅清荷了,她要成為老羅家的一份子。
腦海里又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日晚飯喝的湯湯水水多了些,花清荷半夜起夜了。
上完茅房整個人舒心了,被夜里的風一吹,人也多了幾分清明,花清荷聽到了后院有聲音。
偷偷轉過去,隱在墻角看后院,借著月光和微微的火光,花清荷看清了是羅大根和田翠竹兩人。
花清荷心底的擔憂下去了,剩下的是好奇了,大半夜的在做什么。
仔細聽去,是壓抑的哭聲,低聲的哭訴,花清荷清楚了,是在為羅佳安燒紙,不過這個為什么要半夜三更的做。
“翠兒,別再難過了,阿安在天上看著,也會心疼的。”羅大根同樣聲音哽咽道。
“最后一次了,白日里怕刺激清荷讓她記起事來又傷心難過;也怕娘和小弟他們難過自責,我也不敢祭拜。”田翠竹說道。
“阿安去的時候是笑著的,我兒子都這么堅強、懂事,不能因為我反而讓家里人難過,以后就逢年過節的去看看我們阿安,他會一直在我們心里。”
“生活是要繼續,我們還有清荷,我們得看著她成家生子,只有娘家人在,她在婆家才能硬氣些,我們要好好活著。”
“我們還得看著小弟娶媳婦,生孩子,小弟跟阿安一樣大,我一直當孩子對待的,這次阿安走了,小弟多難過我們也都看見了,我們得多看著他些。”
“嗯,你說得對。”羅大根附和道。
花清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炕上的,心底是翻騰的思緒,后來怎么睡著的也不記得了,但第二日醒的時候就裝作不知道,跟著羅佳禾她們一起上山了。
老羅家的人做的事都是在為自己考慮,花清荷不是無情之人,怎么可能體會不到;現在又是如此,有人說自己難聽話了,王桂花第一時間上去為自己出頭,田翠竹第一時間上來護著自己,不讓自己聽那些話,花清荷自從來了這個家,心里一直暖洋洋的,被護著的感覺真的很好。
以前就只有爸爸會這般護著,爸爸走后,再也沒有人這樣護過自己了,沒想到現在又有了。
即使相處的時間就短短幾日,但足夠了,處處徜徉著的溫暖,讓人心生眷戀,整個家的溫馨和睦,讓人心生向往,花清荷決定了,從現在起她要做羅清荷。
王桂花是單方面戰斗力碾壓汪阿芬,打得她鼻青臉腫才罷手,“別再讓我聽到你放屁一樣的話,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汪阿芬的兒子、兒媳也來了,在村里人的指責中,把人扶回家,根本不敢說討回公道的話,自家娘什么本性,當兒子、兒媳的最清楚,他們可沒汪阿芬那么大的臉,略顯狼狽的走了。
王桂花下手也是有分寸的,就是皮外傷,看著嚇人,沒什么大事的,王桂花雖然沒有受傷,但頭發也散了,不過王桂花不在意,帶著家人像贏得勝利的戰士一般往家里走去了。
“哇,奶真是太厲害了,那個汪奶奶一下子就被打趴下了。”羅佳苗在后面跟羅佳禾和羅清荷咬著耳朵。
“對。”羅清荷燦笑著點頭。
羅佳禾看了看羅清荷的神情,總覺得她有些不同了,可又好像沒有,“你們倆自家人面前說說就行了,外面可不準說一個字。”
“知道。”羅清荷和羅佳苗異口同聲道。
羅老田一家人到家后,見羅清荷神情正常,心底舒了口氣,無比慶幸這孩子不記得原來的事了,這樣好,人開心。
“奶,里面有驚喜。”羅清荷指著茅房的門眼睛亮閃閃說道。
王桂花幾人有些怔愣后都笑開了,羅清荷這般嬌俏可愛的模樣好些時候沒見過了,現在又見到了,怎么能不高興。
“什么驚喜?”王桂花配合著打開了茅房的門,只見柴堆旁的稻草上蹲著一只雞。
王桂花兩眼發光,“野雞?”本以為是野菜,沒想到是雞啊。
不過反應過來后,轉頭看向羅清荷三人,眼神嚴厲道,“怎么來的,你們是不是去找野物了,有沒有受傷,你們才多大,怎么能在山上抓野物,這些小東西機靈的很,滿山亂跑,你們一有不慎,就會受傷,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上山除了摘野菜,不準做其他的,你們這是不聽我話了。”
王桂花雖然語氣嚴厲,神情嚴肅,但羅清荷聽著卻覺得格外的溫馨,“奶,哪是我們抓的,是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