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是打從心底里完全不擔心自己身邊的人,他熟悉的人里隨便哪個都不是懷特霍爾派幾個雜兵去就能隨隨便便收拾的。
不過懷特霍爾顯然不這么理解。他依舊保持著瞇瞇眼的微笑,眼鏡片上的反光為他更映襯出了幾分老奸巨猾的幕后BOSS氣質。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已經做過了調查,李先生。我知道你有在乎的人,也知道他們都在哪。”他說,“平常在這間屋子里我們也許沒那么容易動手,但他們總有出去的時候,你不可能照看到他們所有人。
如果你是在擔心我打算要挾你做些什么過分的事,那也大可不必。我來這兒只是打算表示......友好。”
“哦?怎么個友好法?”理查德繼續喝著啤酒,一罐啤酒已經見底了。
老實說他現在對酒精已經沒啥反應了,喝酒純粹只當是飲料,嘗嘗味道而已。
“很簡單。”懷特霍爾雙手交叉,“我相信你也已經知道了,一場風暴即將到來。斯特拉克男爵已經完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區別只是誰來動手收取好處而已。”
“我知道,不過我對這沒興趣。”理查德說,“如果你是在擔心這一點的話,大可不必。”
懷特霍爾博士笑了。
“就說我相信你的話吧。”懷特霍爾說道,“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事實上,我希望你能感興趣。我需要你全力以赴去從接下來的戰斗中分到屬于你的那部分利益......然后我會拿走其中的一部分。”
“哦。”理查德面無表情,“你認為我會那么做?”
“恕我直言,我認為你沒有選擇。我掌握著你的秘密,失去了身份掩護的你也并沒有那樣神通廣大。”懷特霍爾語調還算客氣,但話語針鋒相對,“斯特拉克男爵的垮臺不僅只意味著大家會分走他的蛋糕,更代表著一個契機,一次機會——一次讓我們所有人做早就該做的事的機會。
如果順利的話,九頭蛇可能會重新統一,這是歷史早已注定的規矩,區別只是由誰來領導。而你,將會幫助我坐上那個位置,李先生。而作為回報,我承諾會在新的九頭蛇里給你一個足夠好的位置,一個絕對值得的價位。”
理查德若有所思地點頭,仰頭又喝了一口啤酒。
“所以,你說怎么樣?”懷特霍爾問。
“啊,”理查德把罐子倒了過來,“喝完了。”
懷特霍爾開始有些失去耐心了。
“我沒太多時間給你考慮。”他說,“如果你在試著拖延時間,那也是毫無意義的。”
理查德看著他這副認真的態度,咄咄逼人的模樣,心下不由覺得好笑。
為什么他沒有看到懷特霍爾的第一時間就把他轟出去?或者說干脆把他們原地轟得原子都不剩?
只是純粹因為無聊。
從伽娜塔離開之后他一直覺著有些莫名煩躁,對什么事都是一種提不起勁的態度。懷特霍爾突然這么冒出來陪他聊個天他覺得還挺有趣的,至少能打發點時間。
不過這位眼鏡老哥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立場,他甚至還搞笑地以為自己有談判的籌碼。
理查德想了想,暫時留了個分身在原地陪著懷特霍爾,本體則以肉眼不可見的形式脫離肉體飛了出去。
他變身的同時遁入了亞空間,一個瞬間移動直接出現在了上千英里之外,懷特霍爾大本營的正頭頂上。
懷特霍爾自以為他的老巢藏得很隱蔽,然而事實上在理查德眼里這地球上就沒什么真正隱蔽的地方。他從大氣層之外不僅能清楚地看到這座基地里的一舉一動,甚至還能看到懷特霍爾藏在設施底下的另一座設施——一個藏在秘密基地里的秘密基地。
懷特霍爾那老家伙顯然為此費了不少心思,他做了很多屏蔽工作試圖隱藏這基地,用上了各種科技手段。但沒有用,在神明的眼中他的所有小秘密的無可遁形。
切換至藍色成年形,奈克瑟斯高高地飛在半空,舉起手臂,手腕處隨著一陣金芒裝載上了金色弓矢。無數光粒子在他身軀和胳膊周圍飛旋,遙遙鎖定了下方那座龐大的設施。
無數九頭蛇特工正在設施內來來往往,他們永遠不會發覺攻擊是從哪里來的。
弓矢光線!
金芒切開空間,巨大的弓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俯沖而下!
防護罩、裝甲板、鋼筋水泥全部像紙糊的一般在金芒中熔化,地板被轟開、連地下的設施也被沖擊席卷。不到一秒鐘,強烈的沖擊便將懷特霍爾的整座基地從地球上徹底抹除。金屬、碎石、整片廢墟都在強光中分解,連火星和殘骸都沒剩下。
剎那間,整片大地便被轟得干干凈凈,就像從地底深處被人整塊兒挖走了一般,沒有任何痕跡。
奈克瑟斯收起弓矢降落下去,落到了這直徑夸張的深坑邊。
藍色巨人半蹲下去,手掌按在地面上,神力傾瀉而出。
地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造、變幻,那深坑很快被填補了起來。細密的草順著地面蔓延生長,像綠茵茵的地毯鋪遍了新長出來的土地。跟著是各色的花朵,灌木,還有樹木。樹苗在眨眼的瞬間里長成了參天大樹,就像多年之前就已經長在這兒的一樣。
如今的他是地球守護神,擁有調用這個星球上一切資源和能量的權限,這種事自然是輕而易舉。
事情做完,理查德解除變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可憐的懷特霍爾老兄這會兒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得了跟斯特拉克男爵差不多的慘的處境,仍然在繼續緊逼:“別浪費時間了,這是你的最后機會。做個明智點的選擇,否則我會幫你這么做。”
理查德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在你這么做之前,懷特霍爾博士,我強烈建議你打個電話問問你的老家出了什么事。”他說,“也許你會改變主意。”
懷特霍爾瞇起眼睛看了他片刻,似乎在疑惑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他沒說話,但還是依言掏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
前幾個電話似乎都沒有人接聽,直到他打第四個電話才終于有人回話。
隨后便見這位眼鏡老兄的表情迅速僵住,眼鏡瞪得老大。
“什么東西?”他滿臉的難以置信,“你說......沒了?沒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