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明白周恒的意思,沒有糾結,指著畫著猛虎還有孔雀的一處院子說道。
“這是什么地方,為何有猛獸,還有如此多的珍禽?”
朱筠墨來了精神,湊過來插言道:
“這個孫臣知曉,這是珍禽猛獸園,就是將這些動物圈養起來,讓孩童還有百姓可以圍著參觀,很多人一輩子只是聽聞了這些,卻沒有見識過,如此園子多有趣?”
太后笑著點點頭,“說得哀家都覺得動心了,這些東西哀家也未曾認得全,越說哀家越是想看。”
朱筠墨揚起下巴,淡然地搖搖頭,指著劇院說道。
“這些都不算什么,這北山最為出奇的就是此處,周恒寫了很多話本子,孫臣看了,比那些戲詞有趣的多,他要找一些人,在這里表演。”
太后一怔,詫異地看向周恒,這大夫和寫畫本子似乎是不搭邊兒的兩件事兒,怎么跨越的如此大。
“話本子?”
周恒白他一眼,“其實最初,臣只是想些一些小故事,能讓普通百姓也了解一些疾病,比如即便遇到瘟疫也不用害怕,可以將尸首焚燒,將家中消毒,餐具煮沸喝沸水之類的。
可是想著覺得過于枯燥,就加了一些破案之類的情節,我找了些人看過,都覺得還很有趣,只是這百姓中,大多數是不識字的人,如何讓他們能看明白呢?
臣思來想去,唯有將這些編入劇中,讓人演繹出來,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可以看懂,不過這些又不是唱詞,更不適合讓唱戲的表演,最后才想著和世子搞了這么一個劇院,建成后每日都演出相應的劇目,也算是寓教于樂了!”
太后聽了,半天沒說話,朱筠墨眨眨眼,以為太后生氣,不過抬眼看看,太后竟然有些激動,竟然一把抓住周恒的手。
“你這孩子,真的是用心良苦,哀家聽明白了,你這劇院建成,一定要請哀家當你們的第一個觀賞之人,現在聽你如此一說,都覺得有趣,對了話本子可是印制了?”
周恒搖搖頭,臉上有些愧色。
“這些小玩意,都沒有著手去弄,畢竟太后病重,先要忙著制藥,什么也沒有太后的身體重要。”
周恒的話,讓朱筠墨緊著翻白眼,太后卻感動的不行,周恒負責制藥,朱筠墨來回運輸,都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太后的眼眶有些濕潤。
周恒一看,不能煽情了,趕緊往回收一下。
“不過......我前一天寫了一點兒,讓世子幫著謄抄了一份,太后如若想要看,可以先給您留下。”
周恒從懷里將那一小摞信箋拿出來,上面的字跡不算好看,倒是工工整整的,趕緊接過來翻看了一下。
只是掃了兩眼,就瞬間被故事吸引了,這不是戲詞,都是普通人的對話,如此一來更能拉進距離感,太后再度抬頭看向周恒的眼神更加不一樣。
伸手一左一右抓住朱筠墨和周恒,太后笑得非常開心,她知道,這兩個人一唱一和,不過是在逗自己開心,講述這些也是想要博自己一笑。
“你們都是好孩子,哀家這次沒死了,都是你們的功勞,對了還有秀兒,墨兒身份特殊,而周院判更是剛剛提拔,再度提拔也不適合,哀家還是賞賜你們些東西吧,至于秀兒,我會和皇帝說,年后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封賞,讓京城所有人不敢輕視她。”
周恒抬起頭,暗自有些擔憂,太后不會也和皇帝似得,封賞都是幾百金其實不過是黃銅吧?
朱筠墨倒是沒啥避諱,下巴直接搭在太后的榻上,眨眨眼問道:
“皇祖母要賞賜我們點兒啥,先說好了,孫臣可不要媳婦。”
太后白他一眼,顯然自動忽略后半句,隨即笑著拍拍朱筠墨的手背。
“你和周院判在北山,搞這個劇院,你看看整座山都蓋上屋舍,如此大的工程,這要花多少銀子,哀家還是有些體己銀子的,旁的幫不上這個一定要好好幫你們,希望能讓哀家有生之年也見識見識。”
周恒看向朱筠墨,這個錢真的不好拿,朱筠墨當然明白這個意思,趕緊站起身朝著太后直挺挺地跪下來。
“皇祖母,不要賞賜銀子,如此一來真的是給孫臣和周恒樹敵呢,即便是給皇祖母診治的時候,還有那么多人跳出來阻擋。
如若再對我們過于親近,還不知道這些人會干出什么事兒來,皇伯伯雖能幫我們攔著些,可架不住人家有了這樣那樣的心思,還請皇祖母收回成命。”
太后一怔,看看朱筠墨和周恒,又看向崔嬤嬤,顯然是想要跟崔嬤嬤求證,崔嬤嬤微微頷首,看了一眼二人,這才跪倒回話。
“當初如若不是周院判堅持,太后還不知道換誰診治,當時高燒的太過嚇人了,我想換誰,也沒有這番能力,讓太后快速退燒,身體好轉吧?”
太后點點頭,她已經明白朱筠墨擔心什么,細細想一想確實如此,這倆人已經樹敵不少,原本聞家的人還有寧王府那母子,以及這些個皇子,有幾個看他順延的。
“那就聽你的,哀家不賞你銀子了,玉琳去找一條赤金腰帶,哀家記得之前打造了一對兒,想要賜給誰來著?”
玉琳趕緊在太后耳邊嘀咕了兩句,太后恍悟。
“對,就是那一對,我覺得送他們兩個正合適,這是哀家送的,還在白馬寺開過光,保你們平安的。”
崔嬤嬤的手腳非常快,已經抱著兩個木盒子走回來,太后接過去看了一下,分別將兩個腰帶遞給二人。
周恒覺得好奇,伸手接過來。
那份重量讓他手腕一墜,趕緊打開盒子,這可真真是金腰帶,一點都不打折扣的赤金腰帶,上面有很多活結,最前面還鏤空雕刻了著翠竹。
掃了一眼朱筠墨的,他那個腰帶上面雕刻的是喜鵲和紅梅,顯然是喜鵲登枝。
見周恒舉著不知道怎么弄,崔嬤嬤趕緊湊近幫著周恒扎在腰間,周恒看了一下覺得這工匠非常聰慧,就是利用幾個小勾子,就將腰帶調節的可以隨意扣扎。
太后看看二人,不斷點著頭,周恒和朱筠墨趕緊謝恩。
周恒不知曉這大梁國對金腰帶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不過見他也沒有推脫,自然不再多說啥。
就這分量,起碼有二斤多。
一克黃金后世也要快三百塊,如此算來這條腰帶豈不是要三四十萬,周恒美滋滋站起身。
朱筠墨用腳尖踢了他一下,周恒一臉懵地看向朱筠墨,一時間沒明白這貨啥意思?
難道讓自己客套一下,不要這腰帶?
剛才也沒說啊?
未等朱筠墨暗示什么,太后已經開口說道:
“剛剛墨兒說到婚事,哀家突然想到有個人非常的合適。”
朱筠墨一哆嗦,想要攔住太后,可是動作真的慢了。
“你不要攔著,話說回來,小墨的年紀也不小了,封了世子之后,也沒有給你則一門親事,上次哀家見到蘇將軍家的五小姐覺得人不錯,無論是樣貌還是談吐都是出類拔萃的。
哀家知道你不想找世家小姐,這蘇五小姐一直養在大同,蘇將軍跟你父王還如此親近,論家世還是別的方面,我覺得非常般配,你認為如何啊?”
朱筠墨嚇了一跳,趕緊跳起身,朝著直挺挺地跪下來,臉上全是驚恐的神色。
“皇祖母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