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并不是直接去周木匠家的,而是先去了大羅山,砍了些干柴,捆好后,往周木匠家去了。
到了周木匠家,此刻籬笆里,周黃氏一手摟著簸箕,一手將簸箕里的米糠灑在地上,地上正有六只肥碩的母雞低頭啄著米。
有時,牛大力挺敬佩周木匠夫婦的,不管村里人怎么議論,他們的小日子過得平淡又溫馨。
“大力,你咋來了?”
見牛大力擔著兩捆柴火,周黃氏責怪道:“你前些天送的柴火還沒燒完呢?”
“沒事,柴火又放不壞!”
牛大力憨厚一笑,擔著柴火,輕車熟路的放在院子角落里。
周木匠聽見外面有動靜,從屋里出來,見是牛大力,那滄桑的臉龐露出久違的喜色,“大力,你來了?”
牛大力跟周木匠打了聲招呼,便被迎進了屋里。
周黃氏給他們煮水泡茶,等周黃氏燒好熱水時,牛大力和周木匠事情談完了。
“周叔,這事就麻煩你了。”
“這點小事不算麻煩!”
周黃氏聽得迷糊,但她并沒有出聲詢問,而是把熱茶放在牛大力和周木匠面前,牛大力跟周黃氏道謝。
喝了幾杯茶水,牛大力不敢耽擱,就跟周木匠夫婦拜別。
周黃氏清楚大力如今忙著開墾荒地的事情,也就沒多挽留了,不過她拿出十多文錢塞給牛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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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嬸子了!”
牛大力也沒客氣,將十多文錢塞入腰間。
“你啊,是我們謝謝你才是,又是幫我們擔柴,又是挑水的!”周黃氏目光透著濃濃的慈愛,那滿是皺紋的臉自然的展開,露出和藹的笑容。
等牛大力離開,周黃氏嘆道:“大力真是個好孩子,怎么牛老根就不懂得珍惜?把好好的兒子給趕出家門!”
周木匠搖搖頭,“誰知道啊!”心說,可能是被錢婆子給迷了吧。
周黃氏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道:“大力剛才找你有什么事?”
周木匠笑了,“秋娘要辦個小私塾,大力讓我幫他做兩件東西!”
“什么?”周黃氏一驚,“秋娘要辦私塾?!”
離開周木匠家,牛大力又去了村里幾家做工匠的家,打算跟他們要些石膏,就算沒有石膏,石灰也成,但這幾家工匠沒有,后來又去了村里做豆腐的孫河家。
孫河聽說牛大力要石膏,頓時一口否決,“你找錯人了,我們家是賣豆腐的,哪有什么石膏粉啊?你還是到鎮上看看吧!”
說著,二話不說就把門關了。
牛大力疑惑了。
不是說做豆腐要加石膏嗎?
莫非沒有這回事?
還是說因為孫小六。
孫小六就是去大闖孫寡婦家,打算胡作非為,最后差點被小黃嚇死的人,當初孫小六被村里人送進衙門,有不少村民還高興了一陣。
而孫河說起來是孫小六堂兄!
與此同時,孫河媳婦看向一臉不安的孫河道:“你是怎么了?大力找你有什么事?”
孫河深吸口氣,“剛剛大力找我要石膏!”
孫河媳婦臉色頓時不好了,壓低聲音道:“大力是咋知道的?”
這做豆腐的方法,可是她丈夫干了十多年的學徒偷偷學來的,如果不是她丈夫精明,只怕如今還免費幫豆腐張干活呢!
孫河搖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去?”
孫河媳婦安慰道:“當家的,你也別多想,大力家開了那瓜子作坊,那生意好得不行,如今還買了后山的荒地,聽說如今荒地漲價了,想來大力看不上咱們的豆腐生意。”
孫河還是搖頭,“咱們還是小心一些,反正以后誰問咱們家有沒有石膏,不管是誰,都說沒有!
孫河媳婦忙點頭應是,豆腐可是他們家的活計,哪能輕易讓人給做了。
最后,石膏粉還是從李郎中那里得來的,石膏能入藥,李郎中家里也不是很多,但全被牛大力要了。
原本李郎中不打算給的,畢竟生石膏多服容易出事,可在牛大力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下,李郎中這才將生石膏給了牛大力,但還不忘提醒道:“這生石膏,脾胃虛寒,及陰虛內熱者忌服。”
牛大力苦笑了。
他要這生石膏又不是用來吃的?
不過,有了石膏粉,牛大力馬不停蹄到竹林里尋了一條細竹竿帶回家搗鼓起來。
這件事自然瞞不過碧兒,牛大力也沒打算隱瞞,只是解釋做出來的東西可能哄冷秋娘開心,碧兒頓時欣喜的加入了。
第二天,牛大力去了一趟碎葉鎮,買了一大包的回家。
第三天,冷秋娘依舊和往常一樣在屋里教導著大丫和二丫,秀兒三個丫頭,忽然聽見碧兒的驚呼聲,“成了!”
二丫眼睛一亮,“一定是碧兒姐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吃食?”
秀兒小臉跟二丫一樣高興,大丫盡管不是貪嘴的小姑娘,但碧兒總是弄出各種各樣好吃的糕點,讓她也有些嘴饞起來。
冷秋娘失笑搖頭。
因為知道等一下就有好吃的,二丫和秀兒兩個丫頭也沒心情寫字了,就靜靜等著,而大丫文文靜靜的坐在那兒,垂著眸,在紙上書寫著什么。
時間一點點過去,二丫雙手撐著下巴,“怎么還不來啊?我等得花兒都快謝了!”
秀兒也撐著下巴,輕嗯一聲,“我也要謝了!”
大丫白了兩個丫頭一眼,“有時間唉聲嘆氣,還不如多寫幾個字!”
二丫嘟著小嘴,“肚子餓,沒力氣寫字!”
秀兒點頭,“嗯嗯!”
坐在一旁的冷秋娘緩緩把手上的小黃書放腿上,唇角勾起,“今兒的功課寫不完,明兒多寫兩遍!”
“哈!”
二丫和秀兒頓時傻眼了,趕緊埋頭狂寫。
冷秋娘抬眸看向窗外,柳眉微微皺起。
她私底下詢問過碧兒,碧兒一副不知道的模樣,可她那心虛的眼神早就出賣她了,但碧兒既然不說,她也就沒強迫碧兒說。
如今聽見碧兒說,“成了!”,莫非碧兒真是研究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