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至離開了金林古剎,繼續西行。
行商們和朝圣者,行游者,原住民的交易也接近了尾聲,商隊陸續離開,踏上了前行的路,有的繼續向西,去往樂林剎,有的往北去往香林剎,有的則往西北,去往欲林剎和水精剎。
“你們看,那不是之前與鐘山商隊同行的那位先生嗎?他怎么和鐘山商隊分道揚鑣了?”
“什么分道揚鑣?明明是鐘山商隊運氣好,跟上了他唄,不久前,見他惹上了金林剎,跟他劃清道道了唄。上前天晚上你們沒看到吧?我在山洞外方便,正好看見,他洞里一道光,把金林剎的戒律僧打飛的不知道多遠,那實力,簡直深不可測,比鷹愁關的獨孤將軍還要厲害。”
“你可勁吹吧,一會金林剎的高僧過來抓你去點香火去。”
“你們都是碎嘴娘們嗎?還不趕緊收拾東西趕路?今晚趕不到休息的地方,就準備露宿山頭吧。”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朝他們腿上一人一鞭子。
“好好好,林大哥,聽你的。”
二人吃痛,卻沒有生氣,屁顛屁顛跑去整理貨物去了,這是他們的溝通方式,打的也并非真打。
越往西,草木就越來越稀少,山峰卻越來越大,很多時候,翻了兩天,也翻不過一座山頭,也遇不到一處人煙。
文至就這么走著,小狐貍有時候趴到他肩上,有時候又在地上到處奔跑,一人一狐的吃食都是河里的魚,每次打上一條魚,就一人一狐平分。
這些日子,再沒有佛門中人來找文至的麻煩。
走了十多日,文至進佛土行了一千五百里,依舊還在金林剎的氛圍中,金林剎戒律院首座正在涅槃,得需要四十九天,根本派不出人手,就算派出人手,看見是文至,也只得退去。
林姓商隊和文至始終保持一個時辰的路程,開闊的視野里,林姓商隊可以看得見文至,每晚夜宿的時候,林姓商隊也是離他不遠。
顯然,他們想借助文至的力量,又不想和文至有太多關聯。
文至知道后面商隊亦步亦趨,他并不在意,讓他感興趣的,是空中有幾個隱藏行跡的人。
這幾個人來探視過他幾次,然后都悄然退去,他們自以為隱藏很好,卻不知文至早已看到了他們的身影。
這一日,暮色接近的時候,天空忽然打起雷來,眼看就要落下大雨,佛土半月無雨,也是時候下場雨了。
這一切都很正常,但文至卻感覺到了一些殺意,這股殺意隱藏在雷云中,對他有一些敵意,但是目標并不是他,而是在更前一座山的山腳。
咔嚓咔嚓,幾道雷光劈下,那座山腳發出幾聲凄厲的叫聲,隨后,雷雨止歇,烏云散去,天空月明星稀。
“先生,打擾了。”
林姓商隊的絡腮胡子領隊走到文至跟前,打斷正在怔怔出神的文至。
“這位隊長,你有事嗎?”文至回過神來。
“冒昧請教先生,先生知道剛才的雷雨是怎么回事嗎?”
“大致知道!之前跟我的那個商隊應該出事了!凈土不清凈啊!”
“是修煉者出手?”
文至點頭。
林隊長忽然單膝跪在文至面前,道:“請求先生庇護我等,我們出來行商,最高也就是我是聚氣圓滿,隊里還有兩個聚氣初期的,其他人都是普通人,根本經不起這么一擊。我們愿付出任何代價。”
“隊長請起,他們出事應該是身上帶有重要的東西,普通行商應該沒有危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林隊長并沒有立即起來。
“你們跟我一起吧,我能幫則幫。”
“謝過先生,那就請先生移步我們的住處吧!”
文至依言,來到林姓商隊的駐地。
五十里外的云層里,三個黑袍人相對而立,其中一個道:“東西拿到了吧。”
“拿到了,在盒子里!”
三人打開盒子查看,只見一個拇指大小的骨頭靜靜躺在盒子里,幽幽的散著佛光。
“尸體處理了嗎?”
“沒有,那位青衣書生并沒有動手,此前他們走一起也就是順路,明天早上他們的尸骨就會蕩然無存,佛土之下,白天是犬,晚上就是狼。”
領頭的黑袍人蹙眉,顯然這處理留尾巴的習慣讓他很不悅,但他沒有選擇再次回去善后,文至的立場很難揣測,他不想冒被發現行蹤的風險。
“天幕有沒有交代怎么處理這個盒子?”一個黑袍人問道。
“天幕讓把盒子交給欲林剎的那位尊者,辦完這件事就立馬回去交差。”
“能不能南下,就在此一舉了。”
三個黑袍人御雷遠去消失在西天的夜空。
一夜安寧,再沒有出現其他波折。
絡腮胡子林隊長倒出水壺里面的水給文至洗臉,順便介紹自己:“我叫林望初,那邊那位叫林望顯,是我胞弟,那位是林望山,是我族弟,我們三人是隊里的修者,我是聚氣圓滿,他們倆是聚氣初期,這條商路再帶他們跑一次,我就該去參軍了。”
“日月皇朝修者多嗎?”
“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日月皇朝何止萬萬人,但是能成為修者的可謂千里挑一,這樣一來,皇朝的修者也有十萬眾了。”
“這么多修者,元氣夠用嗎?”
林望初搖頭:“現在的元氣已經很稀薄了,成為修者千難萬難。”
“沒有元氣怎么辦?”
“皇朝有一些富含元氣的礦脈,就靠元氣礦石了,可惜那些資源都集中在皇朝手中,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凡人只能先吸取稀薄的元氣,想方設法成為修煉者,才能進入軍隊,然后憑借軍功換取元氣礦石。”
“原來如此。”
“對了,這些先生不知道嗎?怎么感覺先生像是一個外鄉人似的?”
“我啊,算是吧!”文至沉默。
時至中午,林家商隊一行走到昨夜雷光的地方,只見一個年輕人躺在泥土里面,只有一只手臂和頭顱露在外面,面龐還有雷電劈過的痕跡。
文至看到那面龐,是鐘相云的兒子鐘俊河。
“咳咳!”鐘俊河突然咳嗽了一聲,竟然還活著。
“快來幫忙把這位兄弟救起來。”
林家商隊七人七手八腳的把鐘俊河刨出來,鐘俊河緩緩蘇醒過來,看到了文至。
“文先生,救救我爹他們!”
隨即,他又昏死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