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俊河全然不知,自己商隊一行人已經只剩下自己一人。
“望顯,望山過來,我們輸一點元氣,幫這位兄弟穩住性命。”
三兄弟將鐘俊河扶坐起,往他體內輸入自己微薄的元氣,然而并沒有任何起色。
“你們停下吧,鐘兄弟不需要。”文至說道。
“難道鐘兄弟已經沒救了?”林望初驚道。
“那倒不是,他身體里有一件寶物在護著他,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件寶物是他父親給他的,他們此行,一定帶了什么東西進佛土,有人在暗中保護他們,但在什么地方,保護他們的人被除掉了,只在他們中留了一件寶物,給他們護身,他就是靠這件寶物活下來的。”
“原來如此,不然昨天那么駭人的情勢下,怕是全部都化成劫灰了。”林望初感嘆。
“你們能騰一匹馬嗎?把他放到馬背上,他會自動恢復。”
“能行,在金林剎我們賣掉了不少貨物,還沒有置辦需要帶回去的貨。”
眾人七手八腳,騰出一匹馬,而后把鐘俊河放到馬背上,林望初安排一個成員照看著他。
又過了十來日,商隊一行從離開了金林剎范圍,進入了小須彌山的范圍,欲林剎和水精剎沒有獨立的轄境,共同管理這方凈土。
小狐貍時不時跑到河里抓魚,有時候她自己吃掉,后來她抓上來的魚,商隊的也跟著一起吃。
起初的時候,眾人還顧忌佛門的佛律,后來也跟著文至吃了起來,能在佛土吃到魚,而且是野生的魚,比皇朝的魚美味的多。
佛土的魚基本沒有天敵,它們不懼人,也不懼其他動物,小狐貍一抓一個準,有時候想抓魚玩,當即被文至制止了。
“寧兒,我們吃它們,是為了我們能夠生存,這是自然,如果我們戲耍于它們,就是掠奪,一念之差,或為人,或為魔,不可不察。”
小狐貍像個被訓斥的孩子,委屈地趴在地上。
文至是在訓她,也是在幫助她打下根基,玉寧兒才開智沒多久,這些都是需要一點一滴的教習,有所為,有所不為,一念之差可能導致以后的修行道路完全不同。
林望初看著玉寧兒委屈的樣子,不由輕笑:“先生對寧兒嚴格了一點,這是狐貍的天性,不至于這么嚴重吧?”
“天性?”
文至忽然聽到這個詞,心中竟然有些失神。
他歷經了一千三百六十四世,十萬余年的歲月讓他的心緒磨得波瀾不驚。前幾世他還會有喜有怒,慢慢他的喜怒變得越來越少,直至后來,他見得太多,已然麻木,忘記了喜怒為何物。
天性一詞,仿佛有一種魔性,能夠喚醒他心底里沉睡的一些往事。
“這是寧兒的天性,那么我的天性呢?”
文至仰頭看天上流云,低頭看山川流水,心神飄向不知道多遠的地方,他感覺到自己的內心里面,仿佛有一顆種子在發芽,具體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他的心神探向長空,追逐飛鳥,探向水底,與游魚嬉戲,跑到山坡上牛羊的身邊,聽它們交談,路過草叢之時,聽見了雜草的細語。
他不能聽懂那些語言,但清楚他們真真切切在說話。
“先生,先生!”
文至聽見了一個聲音在呼喚自己,連忙回過神來。
“先生,鐘家兄弟醒過來了,你來看看?”林望初說道。
“哦,是嗎?過去看看。”
鐘俊河自遇襲之后,醒過一次,就一直處于昏迷,生命的氣息一直如同螢火的微光,文至只交代給他補充必要的水分,其他的就沒有做什么。
馬背上鐘俊河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文至,有氣無力的道:“文先生,謝謝你!”
“是林望初一行救了你!”
“也謝謝你們!”
林望初商隊原地休息,將鐘俊河扶下,拿來一個水壺,輕輕地將水倒入鐘俊河口中。
“也不用太謝我們,文先生說了,你體內有個東西,保住了你的生機,不然我們也救不了你。”
“我想起來了,我爹死的時候,將一顆珠子讓我吞下。”說話間,鐘俊河的語氣顯得黯然。
“你現在是聚氣修者了?”
林望初怔怔地看著他,林望初能夠感覺到他的丹田中有元氣在形成漩渦,形成了氣海,而且,他的氣海和別人也不太一樣,具體怎么不一樣,林望初也說不上來。
“你能吸收佛土的佛氣?”
文至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鐘俊河周圍的佛氣緩緩地流入他的氣海。
“我也不知道,是甚至感覺不到我的丹田里面有氣在流動,我真的是聚氣修者了嗎?”
“千真萬確,這是辨別修煉者的方法,我們不知道你為什么感覺不到,但不會錯,先生也感覺到了吧?”
“林家兄弟,你們有吃的嗎?我感覺,好餓!”
“望山,快給鐘家兄弟取點吃的來,多取一點,鐘兄弟,現在應該需要很多。”
林望山依言,他們的干糧并沒有多少富余,不過這十來日,他們吃了不少魚,省出來了不少,他取來了十余塊餅,放到鐘俊河面前。
轉眼間,鐘俊河把把面前的餅一掃而空,嘴里咕嘟咕嘟地灌著水。
“還有餅嗎?林兄弟!”
“望山,再去取二十個餅來!”
“大哥,我們的餅也不多了。”
“沒事,鐘兄弟現在很需要補充體力,先幫他恢復體力,后面再想辦法。”
文至暗贊這個絡腮胡子的大漢心思細膩,對小狐貍使了一個眼神。
不多久,小狐貍從河里拖出一條大魚,足有一人高,狐貍小小的身體,在它面前,顯得十分別扭。
“這魚好大,有一百斤了吧!”一個商隊成員驚道。
“望初,你安排人吧這條魚烤了,俊河吃完就應該差不多了。”
“他吃的完?”林望初不敢相信。
“你們突破聚氣境界的時候,消耗的元氣多么?”
“很多,方圓一里的元氣都被我吸的精光。”
“這就對了,他在昏迷中突破成為修煉者,沒有補充,自然很空虛,普通的食物沒有多少效果,這條魚沾染了佛性,他吃了應該就可以補足他的空虛了。”
“原來如此,文鈺,文城,你倆去把魚烤了。”
兩人興奮地抬著魚去河邊清洗。
“對了,給我們留一點,這么大的魚還沒有嘗過呢,不要便宜鐘兄弟一個人了。”
“好的!”眾人一片歡騰。
忽然,文至想到了一個關鍵,一個佛門修行的關鍵,口中連連贊道:“好手段,好手段!”
(未完待續)